此情不甘(88)
作者:猪猪丁
她本来只打算翻一翻工具书打发时间,结果看没两页,心痒难耐,也开始拆零件拼装。
拼乐高属于沉浸式放松活动,无脑跟着工具书走,只要不嫌无聊,一天就能拼完一个模型。
她玩得不亦乐乎,只觉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用动脑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幸福。
半个多小时过去,外卖被管家送上楼。
她趿着鞋开门,把饭菜拎进厨房,仍是以前的习惯拿来碗碟分装,又取了两幅碗筷在外边摆好。
一切就绪,她撑着餐桌满足地轻叹,下意识喊了句:“阿寻,吃饭啦!”
两人皆是一怔。
司遥认定是乐高拼得太入迷,她一时分神,没搞清楚状况。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避开简寻的视线,又小小声说:“那个,吃饭吧……我今晚要回家拿东西,如果没别的工作就想早点回去。”
简寻只“嗯”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把文件拖到平板上同步浏览,吃个饭也没见停顿。
他单手把碗推前,又顺手拿饭勺,司遥却默默地接过他面前的空碗,把刚刚乘好的米饭摆到他手边。
“想吃什么菜?”她举着双干净的筷子,对他眨眨眼。
“我自己来,你吃你的。”他直白地拒绝她的好意,视线回落到资料里。
司遥也不勉强,把几道清淡些的菜摆到他面前,埋头安静吃饭。
这顿饭吃到尾声,简寻不忘提醒:“你着急回家就把东西放桌上,我晚点会处理。”
他几乎没怎么留意资料以外的事物,认真做事时心无旁骛。
司遥嘴上应着,还是把碗碟收进了厨房。
她本打算动手清洗,谁知水龙头打开,简寻的声音追来:“洗碗机还能用。”
她心底一坠,迟疑片刻,拉开了那道柜门,见他们当初买下的机器原封不动地嵌在水槽底下,她可以确定机器没被新换过,因为她当年在握把上黏了张皮卡丘贴纸。
也就是刹那之间,她对这间屋子的情况产生了莫名复杂的情绪,既陌生又熟悉,她不知道那年暑假之后发生了什么,可她清楚以简寻当年的积蓄,他不可能买下这里。
难道他瞒着她一直跟房东续租么?哪怕没人住,他仍然保留着屋里所有的陈设,所以在这么多年之后,屋子的每个角落都余留着当年的影子。
她轻轻一叹,把碗筷收进洗碗机,回过头,只瞧见简寻孤零零的背影。
餐厅吊顶的暖黄射灯照在他身上,明明是暖融融的色彩,可他周身却透着丝冷意。
他似乎察觉到她在观察他,没回头,语气平淡:“今天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他顿了顿,补上一句,“明早八点。”
她轻咬唇,低声说:“好,你也早点休息。”
门廊传来窸窣脚步声,随后是闷闷一声轻响,大门被轻轻关上。
简寻手指一顿,侧过脸,扫了眼地上那块已拼接完成的地基,眼眸稍垂,羽睫在脸上投落了一道影子。
第42章
司遥一连几日都到简寻那里报道, 艺术团不用打卡,她不想每天兜转半个城市只为露个脸,特地跟黄铭芳提前报备。
简寻大多时候让她整理文字资料, 按要求归类总结, 也喊她做线上会议纪要,倒的确是个普通助理能胜任的工作。
她不由暗想,就算以后转行不做演奏,也能去上市公司应聘总助尝尝鲜。
简寻工作起来认真勤勉,没藏着其他花花肠子,司遥也放下了最初的戒备,更从相处的点滴发现了简寻投注的事业,因为对未知的好奇和不解, 心中对他愈加叹服。
她平日多坐在办公桌前忙碌,而简寻却悠哉地在地毯拼乐高。
有时他敲电脑又或跟员工一对一开会, 无需她跟随记录, 司遥得空偷偷懒, 就坐下接着拼那盒乐高, 工具书哗啦啦地往后翻,一点点变薄。
零散的部件逐渐归位成型, 冥冥中,他们接力完成,在未来的某一年实践年轻的约定。
司遥会在附近买好早餐, 准时开工,午饭一般都是简寻点餐。
一开始他们两顿正餐都在家吃,后来有次司遥说吃腻了外卖, 打算独自出门觅食,可简寻默契地跟上, 她也没拒绝。
她自然而然地在饭桌上照顾他,替他拆蟹肉剥虾,点猪蹄汤,格外正经地说可以以形补形,猝不及防被简寻戳了脑门。
她噙着泪瞪他,他却轻飘飘垂下脑袋喝汤。
一周过去,没有人复述最初的勉强,早先的抗拒也已湮灭。
那一点点相处当中迸发的火苗变成了一道细密透明的绳索,从司遥的心底蹿出,飘飘摆摆,缠住简寻的手,一点点抚摸、试探,沉默着想要某个答案,却又固执不肯开口,想要他主动再提起那夜车上未尽的对话,时不时幽幽盯着他的背影,又在想他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也在揣测,这些年他有没有想她……不怀怨恨和憎恶,只是一个男人单纯想念他那狠心无情的爱人。
司遥从不否认那段疯狂的情感,她真真切切地爱过简寻,也实实在在地惧怕过肮脏而卑劣的现实——他无法摆脱的过去,无从选择的出身,当年的她太稚嫩,无法保护爱人,只能选择保护自己。
如今的简寻的确成了她最初设想过的那种人,功成名就,聚光灯下,红尘千万里,他是人堆里最耀眼的存在,是俾睨天下的万王之王。
司遥望着他的背影发呆,没察觉到简寻已侧眸看了她许久。
忽然一团白纸砸中她的脑门,司遥幡然回神,企鹅裙搜索午2四九令8一久2,可看小说漫画广播剧吃痛地哎了声,抬手摸着眉心,蹙眉瞪着简寻:“干嘛呀?”
“帮我换衣服,去公司开个会。”他从桌前站起,把令人心惊肉跳的话说得波澜不惊。
司遥一怔,下意识拒绝:“我不要,你自己换。”
她瞥了瞥简寻身上那件新换的宽松卫衣,暗道他这几天明明可以穿脱自理,现在却忽然开口为难她。
简寻敛眸觑她,语气却很平淡:“你单手换衬衫给我看看?”
“……要这么正式吗?”她嘟囔。
“今天是项目第一阶段实验展示,不仅温景航在场,工程队几个负责人也会来。你让我穿成这样去见人?”
司遥下意识垂眸瞥了眼她这条剪裁贴身的背带裙,未免太休闲,又有些后悔自己大意,这些日子不必去艺术团露面,她的打扮不免随意许多。
简寻已转身进了卧室,司遥一沉息,心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是上辈子欠他这辈子也愧疚,反正他现在行动不便,从她这里讨不了便宜。
她走进那间无比熟悉的房间,心念甫动,果然,连这间屋子的陈设也没变过。
仍是那张床,只是床品换成了非常素净的颜色。
她当年买的小台灯还在,原封不动留在床头,再转眸,靠近衣帽间的那侧,透明的亚克力盒下摆着一颗陨石。
她的步子顿住,身子凝滞微微僵硬,呼吸错拍,心跳如雷。
模糊不清的回忆猝不及防朝她猛扑,狠狠地将她推倒,失重感扯着她的身体不断不断沉沦朝下,说不清当下的感受。
她滞缓地转头望向简寻,他修长的背影站在宽大的衣柜前,微微垂着脑袋,左手缓慢地掀起卫衣下摆。
“要迟到了。”他没回头,沉声提醒,敲断了司遥纷乱如麻的情绪。
她木然走上前,沉默再沉默,小心翼翼地替他脱下上衣。
精壮遒劲的身材,这么多年维持着健身的习惯,肌肉流畅饱满,比少年时期更有男人的魅力。
上一篇:夏夜悸动
下一篇:人型兵器在无限游戏演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