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悸动(17)

作者:梨鸠


林惟接着加价:“一千八百万。”

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项链的价格瞬间被叫上了两千五百万。

成隐呆呆地看着林惟:“你不会.....不会是想拍给我的吧?”

林惟垂眸,没说话。

但答案已经了然于心。

成隐赶紧扯住了林惟袖口处的一片衣角:“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很喜欢。”

林惟看着她的脸,顺着视线向下,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他笑了笑,安抚道:“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成隐头疼,她要如何解释,刚刚那句真的只是玩笑话。

她着急说:“我真的没有说谎,我一点也不喜欢。”

见她这般抗拒,林惟不咸不淡地开口:“真不喜欢?”

成隐用力点头。

林惟考虑了一秒,对于这条项链也不再执着,放下了牌子。

成隐松了口气。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对于林惟的询问,成隐再也不敢轻易应答。

期间,林惟根据自己的品位,拍了一幅现代印象派油画和一对翠色鲜艳的玉镯,成交价分别是两千万和八百万。

打算送她。

拍卖会逐渐接近尾声。

压轴是一颗粉色钻戒。

在场很多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成隐不怎么关注珠宝界的都知道眼前这枚戒指的意义。

初恋。

这枚钻戒名为《First Love》

是世界顶级珠宝设计师Elva的封神之作,独特经典的设计以及主钻与铺钻的配合,其象征着对初恋美好的怀念与遗憾。

林惟:“三千万。”

谢斯予:“三千两百万。”

“.......”

今晚的拍卖会很多珠宝都是这两个男人在争,加价也是百万百万往上加。

钻戒已经被抬到了四千万。

成隐想,钻戒也不是拍给她的,所以她也管不到林惟。

最后他会送给谁也不关她的事。

谢斯予指尖轻敲着扶手,正准备继续。

时安抬头看他,温柔又强势地道:“谢斯予,你要是再叫价,三个月不准进我的门。”

谢斯予一听,瞬间抓住了时安的手腕。他拍这枚钻戒就是为了哄她开心,现在惹得老婆不开心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不叫价就是了。”低低的声音,一副小奶狗的语气,似乎再祈求原谅。

时安轻笑,哄他:“嗯,乖。”

谢斯予当场觉得,他人要没了。

最后林惟以四千万的价格拍到了钻戒。

时安敛了笑意,转头看了眼成隐。

她总觉得她有些面熟。

第12章 月亮

拍卖会结束后,晚上还有个小型晚宴。

陈光耀老先生不仅是位慈善家收藏家,在生活上,也是位非常有情调的老人。

别墅大厅摆放了一架白色水晶的三角钢琴,时安这次应陈光耀老先生的请求,现场弹奏一曲钢琴曲,带动氛围。

大厅的灯光渐渐黯了下来,唯有一束亮光打在她的身上。

婉转缱绻的钢琴曲,缓缓流淌在整个大厅中。

众人接连赞叹。

钢琴曲弹到三分钟的时候,时安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年幼的身影。

她记得,在一次国际举办的青少年钢琴比赛上,那名琴童不过十二岁,可她随性自由的弹奏,高难度技巧的完成,肉眼可见的天赋,让当时的观众和评委无不为她的演奏所惊艳。

时安以为她日后会在钢琴界大放光彩,可是没过两年,这名琴童却突然消失在了大众视野。

那名琴童好像叫。

成隐。

时安想起来了,她的钢琴老师前些年总是不经意会提起这个名字,他老人家每次谈到她,永远带着遗憾失落的语气。

落下最后一个键,时安恰好回忆结束。

她视线不自觉看向林惟身旁的女孩,是她么?

这时,舞池的音乐响了起来。

有位名媛前来找林惟,她眼波流转,有意无意地撩了下鬓边的发丝:“林二少,跳舞么”

林惟眼神看向她。

成隐站在他的身旁,见状,不着痕迹地离开了他的身旁。

恰好遇到一名端着酒走过来的服务生,她顺便问道:“请问你有烟么?”

服务生:“小姐,您在这儿稍等。”

成隐点头,等服务生的同时,她视线不自觉望向舞池中央。结果,她在舞池里并没有看到林惟的身影。

有位男士走到成隐的身边,礼貌问道:“小姐,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么?”

服务生恰好也走过来,递给她一支烟。

成隐说:“谢谢。”

男士望着她手上的烟,一惊:“你抽烟?”

成隐并没有应声,她朝着男士说:“对不起啊,我不会跳舞。”

她转身离开。

今晚夜色似乎有些漫长,成隐实在觉得烦闷,她拿着烟,在别墅外头找了个漆黑的角落躲了起来。

成隐指尖转了转烟,她就是大学毕业那会儿,抽了两次。

人总是会有负面情绪。尤其是像她公认的乖乖女,外露的负面情绪少得可怜。实在没有办法排解时,她才会抽那么一次,这件事没人知道,她也没有任何的烟瘾。

成隐将烟放进嘴里时,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打火机。

她正准备放下,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嗓音:“在抽烟?”

他的声音散漫,听着不大正经,是属于林惟特有式的慵懒嗓音。

男人出现得悄无声息,朝着成隐走近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

成隐的目光定住,动了动唇:“你没去跳舞?”

“没跳,来找你。”林惟漫不经心地拖着尾音,他跟了她一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结果。

他就看到这么一幕。

成隐慌乱地想将手上的烟藏起来,可是她忽然想到林惟不也抽烟,于是便作罢。

看到就看到吧,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成隐捏着烟,问了声:“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林惟轻眯起眼眸,她的声音又甜又软,又长得这么乖。可手里偏偏生涩地夹着一根烟,像是堕落深渊的精灵。

周围的空气凝固住,成隐诡异地察觉到不对劲,她下意识想逃,可脚下像是灌了铅,她无法动弹。

林惟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金属盒子在月色下泛着清幽的冷光。

他取出一根烟,放进成隐的嘴中。

她震惊:“你要做什么?”

林惟眯着眸子,并没有回答。

他指尖一拨,橘红色火光跳跃在他的黑眸间,点燃了他唇间的烟。

成隐以为他会顺手将打火机递给她,没想到他倏地弯下腰身。

烟头晃荡着轻微的火光,轻佻地将她嘴中的烟点燃。

成隐身体一僵,男人离他实在太近,寥寥几厘米。

林惟哑着笑说:“怎么样?是不是和之前闻到的烟味不太一样?”

成隐僵硬地点了下头:“嗯。”她知道林惟抽的是定制烟,充满了浸凉清冷的薄荷味。

远处传来了一阵优雅的音乐声,林惟俯在她的耳畔:“成隐,跳舞么?”

一句话带着气泡尾音,缠绕心房,撩拨的人耳尖发麻。

成隐的脑袋像是宕机一般,她没出声,就这么静静盯着他。

一袭深色西装,修身的线条,嘴角挂着放荡不羁的招牌式笑容。二十四岁的年纪,既有着轻熟男人的魅力,但眉宇间又夹杂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少年气。

成隐的心逐渐躁动起来:“嗯,跳……”

她的声音和手指都在颤抖着,明知道他如罂粟,可还是控制不住喷涌而出的情绪。

林惟紧紧凝着她,心念一动,向她伸出手。

恰好一阵冷风袭来,灌木丛的树叶哗哗作响,大自然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在一瞬间,成隐找回了理智,赶紧缩回手。

“不跳了。”成隐立即向后退了一步:“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烟灭了,没注意到男人一闪而过的阴鸷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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