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草家的日子(36)
作者:金刚吐露皮
她想,唐殊这么骄傲的人,即便知道自己是想安慰他,估计也会感到别扭吧。
转弯抹角的关心会不会让唐殊更加反感,苏清楣对此有点拿不准。
最终,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发过去。
殊不知,一墙之隔的唐殊同样捧着手机,默默地看着苏清楣对话框上的那句“对方正在输入”,可半天都没见发过来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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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殊还是跟没事儿人一样跟苏清楣一起上学。
只是一个上午的课,唐殊都昏昏欲睡,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教数学的刘老师正讲着一道提高题,突发奇想,想找个同学来讲一下,于是一转身,视线就落到了唐殊身上。
见学生正伏案呼睡,拿黑漆漆的脑袋对着自己,老刘气不打一出去:“我们有些同学啊,仗着自己学习好,目无纪律,上课不听讲了啊……”
“谁啊、谁啊?”
“谁特么高三了还上课睡觉啊?”
这么一句,惹得全班都东张西望,很快目光都集中到了唐殊身上。
苏清楣着急忙慌摇醒他,可唐殊自己却还均匀地吐着气,浑然不觉。
都暗戳戳地点名了,这人竟然还没睡醒,老刘更来气了:“唐殊!说的就是你!”
“年级第一,上课睡觉,还有没有纪律啦?!”
这一句吼得大声,总算把人震醒了,唐殊缓缓立起身子,揉着惺忪睡眼,第一时间竟是看向同桌苏清楣,满眼懵懂:“怎么?”
“刘老师呀……”苏清楣冲他疯狂使眼色。
唐殊一转头,总算弄明白了。
老刘骂骂咧咧地念叨了几句,不过还是回归中心:“唐殊,你睡那么香,来,你到黑板这儿来解一下这道题?”
“哪道?”唐殊歪了歪头。
他从一上课就没听,根本不知道讲到哪儿了。
“嘿你?!你都不知道我讲到哪儿了!”老刘气得直喷唾沫星子,“你这是睡了多久?!”
班上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
“学霸你太搞笑了!”
“老刘要被气发财了!”
“……”
苏清楣赶忙指给他看是哪道题,唐殊粗略地看了一眼,是道提高题,心算出不来答案,得打两下草稿。
对于唐殊来说几乎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可他却懒洋洋的不愿意提起笔。
这时,老刘缓缓走下讲台,训斥道:“唐殊,你现在知道是哪道题了吧?”
“知道了。”唐殊回答。
“那你上来黑板写一下,其他同学自己在卷子上算。”老刘说。
“不会。”
“什么?!”老刘气红了眼,“你再说一遍?”
“老师我不会。”唐殊回答得干脆,事实上他只是懒得上去写。
“你、你、你小子,一会儿我就告诉你杨老师,给我等着!”老刘指着他骂了几句,又转头回到了讲台。
拿起粉笔的时候,还不忘补一句:“不会你就好好听,再让我抓到你课堂上睡觉,有你好看!”
终于熬到了下课,李思甜迫不及待地转身询问:“唐殊,你怎么……”
可话还没问完,唐殊啪一下就站起来了,往教室外头走去。
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两瓶小卖部的饮料,一瓶自己喝了,一瓶放在苏清楣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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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唐殊总是避着唐梅,宁愿不吃饭,也不想与她打照面。
唐梅似乎从癫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总想找儿子聊一聊,过去十几年都是这样,她发了疯打骂了儿子,儿子总会像“小天使”一样不记恨她。
可这次唐殊却不给她机会。
又过了一天,唐梅回去支教了。
可唐殊还是老样子,上课不听,发展到后来作业也不写了。
放学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苏清楣时常担心前去敲门,他也不开门,只能听见少年懒懒的声音传出来。
他说,别敲了,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两天,上课迟到是常有的事,到后来,唐殊连课都不上了,一上课就在校园里瞎溜达。
这下连杨芳都察觉出不对劲了,立马找来苏清楣问什么情况。
苏清楣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一些,说他与母亲发生矛盾,吵架了,可能心情不太好。
杨芳抬手扶额,说,难搞哦。
似乎唐殊家里的事情,班主任杨芳也知道一些。
她本来还想找唐殊谈话的,可一转眼,这人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杨芳对待这个“清北种子选手”总是小心翼翼的,只好叫苏清楣去把唐殊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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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好像悄悄来了,光秃秃的树叶上间或冒了些新芽,绿油油的,特别嫩,风一吹过,扑面而来清新的气味。
草丛堆里的小菊花也开了,时而簇拥成一团,时而又一枝独秀。
校园后山的那一片湖水也涨了不少,似乎过了枯水期,都没过岸边的石头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校园里一片宁静,苏清楣走在里头,心却一直没能平静下来——
只因她在焦灼地寻找唐殊。
明明是全市第一的大学霸,竟然像小混混一样逃课了,说起来都觉得荒谬。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件荒谬的事情,苏清楣被卷进去了。
可苏清楣并不擅长找人,篮球场、楼梯间、亭子里……能想到的地方她都找了,可唐殊都不在。
疲倦之余,她晃悠到了艺术楼下面的空地,打算坐一会儿,喝口饮料。
刚刚拧开瓶盖,忽然,似乎从楼上穿来了一阵吉他的响声,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苏清楣喝饮料的动作一顿,心中疑惑,现在开学的只有高三年级,这大早上的,谁会在音乐器材室弹吉他呀。
她侧着耳朵细细听了一会儿,虽然琴声断断续续,确实有人在弹吉他。
琴声时而清脆欢快,时而悠扬缓慢,好似在倾诉心事,也好似在畅想未来。
她心中骤然一颤,也顾不上喝饮料了,三步并做两步跑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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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器材室经过了一个假期的“闲置”,连墙壁都脏了,过道上飞扬旋转的灰尘,让苏清楣觉得鼻子痒痒的。
寻着琴声,最后,她停在了一间教室的外头。
教室的门并没有关严实,留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她稍稍倾身,目光往里头探去。
透过缝隙,只见一个极其俊美的少年坐在窗边的桌子上,手里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一下又一下,漫无目的地波动着琴弦。
少年的眼眺望窗外,日光透过窗户撒在他身上,就像给人镶上了一层金边,影子被拉得很长,错落在教室中央。
她看不到少年的神情,听不清少年的琴声,可偏偏读懂了少年的忧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教室的门缝被拉开了许多,对上眼的事那位清纯可人的女孩。
惊讶闪过眼际,琴声戛然而止,连放在琴弦上的手,也讪讪收回。
“你怎么在这儿?”唐殊从桌子上跳下来,问道。
“来找你。”苏清楣回答得很直接。
“杨芳叫你来找我的?”唐殊挑了挑眉,略加停顿,又问,“还是你想来找我?”
苏清楣推开门,大大方方地走进去,说:“都有。”
两人同时沉默。
“你回去上课吧。”
“你弹的是什么?”
两人又几乎同时开口。
“我?”唐殊垂眸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吉他,说,“随便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时,苏清楣的目光也落到了那把吉他上,这让她想起唐殊房间的一角,像“伤员”一半躺着的断线吉他。
也不知这吉他此前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这副模样。
“好听。”苏清楣说话的时候注视着唐殊的眼睛,十分真诚地又说了一遍,“真的好听。”
这简单的几个字似乎让唐殊反应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头一回结巴地应道:“嗯、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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