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草家的日子(23)

作者:金刚吐露皮


“他们小孩呢?今天怎么没见到,跟我们一般大吗,估计也上高中了吧。”苏清楣接着问道。

“去世了。”

“什、什么?”苏清楣不敢置信,连呼吸都促了促。

上一秒还以为是个童年玩伴互相帮助的温馨故事,没想到下一秒竟然这个故事就瞬间完结。

“他们的小孩跟我们不一样,”唐殊顿了顿,“小时候几次高烧不退,听说是脑炎,所以后来智力一直比不上同龄人。”

原来如此。

苏清楣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唐殊小时候只是单纯帮助小伙伴,而是救过一个被众人排斥和霸凌的可怜小傻子。

苏清楣缓了缓,问:“那后来为什么……”

“脑炎,急性感染。”唐殊好似知道她要问什么。

“这样……”她轻叹了一句。

她没敢再问下去了,她想唐殊也不想再回答了。

不知走了多久,苏清楣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说道:“对了。”

转头的瞬间,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交错在一起,也只因这毫无征兆地转头,苏清楣在恍然发现,唐殊刚刚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一时间两人都闭了声,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异常的清晰,清晰到让苏清楣有些止不住地紧张起来。

唐殊愣怔了片刻,喉结滚动了一下,问道:“什么?”

“我、我好像忽然想起来你以前的名字了。”苏清楣小心地说道。

“嗯?”

“张语儒。”

那一刻不知是不是错觉,唐殊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第十九章 室友

◎苏清楣,生日快乐!◎

救冯老板和陈阿姨的傻儿子是小时候的唐殊为数不多的勇敢时刻。

那时候万新里有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小孩,特别嚣张,自然而然地也成为了那一带小孩的头目。

那年长的小孩名字有个锋字,大家都管他叫“锋哥”,但所谓的锋哥,也只是个上三四年级的小学生。

锋哥还有个在当地上高职高专的哥哥,平时常常逃课窝在家里打游戏,出没得甚是频繁。

久而久之,小朋友们更怕锋哥了,因为据说他有个大哥“罩着”。

唐殊和老实的小高毫不意外地成为了锋哥小弟。

锋哥平时也没什么,只是偶尔喜欢“打劫”一下小朋友的零花钱,或者哪个与他关系好的小弟被欺负了,就去替小弟“出气”。

但所谓的出气,也只不过是趁别人落单,一群小朋友上去骂人家。

某天,锋哥不知怎么的,气呼呼地召集他的各路小弟。

那时候的小孩都还没有智能手机,所谓的“召集”,其实不过是跟锋哥指使住得最近的那个小朋友,上楼下楼,奔走相告。

那天唐殊也被通知了。

只见那小朋友急匆匆地敲唐殊家的门,开门后,气喘吁吁地说:“小儒,锋哥说要开会,走吧。”

闻言唐殊还反应了好几秒钟,再次确认后每天更新小说群,搜索把乙4⑧以6九63,隐隐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毕竟,平时他和小高在锋哥的小团体里都属于边缘人物,怎么今天忽然就来通知他了。

还是“开会”,年幼的唐殊觉得自己要融入这个团体的中心了。

-

来到开会地点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小朋友到了。

所谓的开会地点,也只不过是一棵大榕树下的破旧石凳子。

锋哥坐在中间,周围的小朋友将他簇拥。

“我讨厌砂锅粥家的傻子!”开会第一句话,锋哥就很冲地说道,“你们也要一起讨厌他!”

此话一出,几个小弟连声附和。

“锋哥说啥就是啥!”

“对,一起讨厌傻子!”

“我们不跟他玩了……”

“可是大哥,我们本来就不跟他玩呀……”

“……”

也不知是谁说的这一句,让气氛忽然尴尬了一下。

最后,还是蹲在一旁的小胖子唐殊打破了安静:“锋哥,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石凳子数量是不够的,当时唐殊在小团体里的地位,根本不能坐下,只能蹲在一旁听着,他那时候又是个小胖子,蹲下来就挤压着肚皮上的肉,让他喘气都不得劲儿。

总是要蹲一会儿,站一会儿,如此交替。

锋哥斜眼看了看他:“你说吧。”

“傻子是哪里惹到锋哥你了?”唐殊问道。

“他污蔑我偷钱!”锋哥气呼呼地说道,说话的时候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

唐殊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傻子是怎样的人,周围一带的人都清楚,连说句话都不利索,更别说“污蔑”了。

明明只有健全的聪明人才擅长“污蔑”。

“昨天我去他家吃炸串,我就是绕过收银台想跟傻子搭话两句,结果着货竟然说我偷了钱!真晦气!”锋哥说得咬牙切齿。

以前砂锅粥门口还有一小块地方,冯老板夫妇拿来卖炸串的,而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傻子经常被安排看炸串摊子。

一些简单地收钱,找零钱,其实傻子都会做。

锋哥说完,围着他的小弟再次连声附和。

“对啊对啊,咱锋哥还犯得着偷钱!”

“咱锋哥有的是钱,买吃不完的炸串,喝不完的汽水!”

“傻子血口喷人!”

小弟们吹嘘着锋哥有钱又大方,说到后面,锋哥自己的听不下去了,赶紧叫停。

大方是真的,但有钱嘛,他的零花钱全靠哥哥施舍,没几个子儿。

听完后的唐殊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闷闷的,于是就站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站起来的时候,血液通畅了些,脑子飞速闪过这么一个念头,那便是傻子并没有污蔑锋哥。

毕竟,锋哥的名声不太好,打劫低年级同学要零花钱的事情也没少干,保不准绕过炸串摊子想摸两张也不是没可能。

可当时的唐殊胆子太小,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又被他硬生生地按下去了,他张了张口不敢说话。

好不容易开会通知的他,他不想被锋哥他们孤立。

-

于是,一群小朋友浩浩荡荡地要去讨伐傻子,给他们的锋哥出一口恶气。

来到砂锅粥店的时候,果然傻子依旧万年不变地坐在炸串摊子后面,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在傻笑。

冯老板夫妇则在店内忙前忙后,根本无暇顾及儿子。

锋哥一来就很大方地请了所有小弟吃炸串,甚至连唐殊这样的“边缘小弟”都吃上了一口热的。

傻子很热情地招呼这群小朋友,好像之前与锋哥的矛盾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可锋哥记得牢着呢,吃完后,就冲傻子不怀好意地笑道:“喂,冯安,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傻子的名字叫冯安。

傻子像是有点迟疑,他看了看炸串摊子,又看了看锋哥。

于是,另外一个小弟也开口了:“炸串摊子你担心啥,你爸妈会管的,而且谁要偷你的炸串呀,你到底来不来玩儿,咱们锋哥今天心情好,带上你一起玩儿,明天可不一定了。”

就这么一句,把傻子彻底说动了。

于是,一个年纪更大身材更魁梧的人屁颠屁颠地跟在了一群小屁孩身后。

而此时此刻的傻子还不知道,之后他要面临怎样的“惩罚”。

-

锋哥带着傻子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里头还散落了许多生锈的零件,甚至空气中都还能隐隐嗅到那股子陈旧、发霉的气味。

锋哥带着大家玩了一个游戏,叫“你说我做”,赢了的人可以惩罚输的人。

游戏规则很简单,那便是做的动作要跟指挥的人说的方向相反,比如指挥人说“向左看”,那实际上就要向右看。

一开始游戏还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输有赢,除了锋哥,因为他就是那个指挥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游戏逐渐变了味,输的人总是变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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