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殿下他,飞升了(61)

作者:花开缓缓归


上首,康熙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来人,见眼前之人眸光清亮,并无丝毫晦涩之意,神色方才和缓了些许。只到底信了几分,在场之人怕只有在座的康熙爷自己知晓。

一旁的梁九功忙躬着身子上前收拾。

一窗之隔,外间雨落的更大了些。早春刚种下的芭蕉,这会儿碧翠的枝蔓也被打的不成样子,发出一阵阵淅沥之声。

乾清宫内殿仍是一室寂静。

无意识地摩擦着手中的碧玉扳指,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胤礽以为终于过了这一劫,却又听上首之人缓缓开口道:

“既是如此,贵妃那儿还有几位留牌子的秀女,改明儿朕使人给你送去,保成如今也不小了,身边总该有个侍候之人。”

这话说的随意,然这话里话外却是半分不给胤礽拒绝的余地。胤礽仍想挣扎片刻:

“汗阿玛,儿臣今年尚不过十四,离成人尚还有些日子……”

“你大哥在你这般年纪,身边伺候之人早已过了两指之数。”接过梁九功重新砌上的茶水,康熙面上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这会儿因着胤礽面上不乐之意过于明显,早前的怀疑复又重新凝聚在了眼中。

所谓食色性也,古往今来莫不如是。连今年将将过了十岁的胤祉心下都不乏好奇之意。然而眼前他这位最爱的儿子,大清未来的君主,却是半分兴趣都无。

知子莫若父,若非如此,康熙又何尝愿意将自个儿宝贝儿子往非常道上去想。

御案之上,康熙双眸微眯,看似沉静的眸光中好似蕴藏了某种风暴,指间盘绕着碧玉扳指隐隐闪过寒光:

“还是说,保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轰隆一声,只见原本乌云密布的天边蓦地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仿若幕布般的大雨几乎在一瞬间倾泻而下………

空旷的大殿上,自家汗阿玛的语气中的凝重之意如锤鼓半重重击打在胤礽心间。比之方才所言,这话可不知重了多少,他甚至隐约察觉出,对方话中透出的浓厚杀意………

胤礽知晓,若是今日寻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他一国储君,除非非常手段,也难以从自家汗阿玛手中保下若霖。

“汗阿玛……”此起彼伏的雷光下,胤礽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方才下了决心,起身重重一礼道:

“回汗阿玛,阿玛方才猜测无错,儿臣早前之所以不愿使人侍奉,的的确确有不得已为之的理由………”

第47章

“理由作何?”

感受到上首传来的灼人目光,胤礽没有直接回答,反倒起身一礼道:

“听闻汗阿玛前些时日新得了一把龙泉宝剑,不知儿臣今日可有幸瞻仰一二?”

御案之上,康熙下意识皱了皱眉,旋即又很快松开。

好似没注意到自家阿玛略带审视的目光,胤礽面上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如早前地每一次家常一般开口道:

“恰好儿臣已经许久未曾为汗阿玛舞过剑了。

“这………”看着眼前莫名有些僵持的气氛,一旁候着的梁九功这会儿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太子殿下,这可是乾清宫,怎可,怎可手持利器………”

然而梁九功话还未说完,便听上首康熙帝骤然摆手道:“去,将剑取来!”

“这………不……不妥吧!”

一旁的梁九功险些都要哭了。

奴才的万岁爷啊!您是不是忘了您同殿下方才才闹过矛盾,您早前还险些命人将殿下“挚友”给咔嚓了。以殿下的剑术,若要有个不是。在场之人,哪个能拦得住……

虽然并不觉得自家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会做出弑君弑父这般大逆不道之举。但常言道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迎着自家主子催促的目光,梁九功心下叫苦不迭。

没等上多久,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宝剑很快便被带了上来,期间两父子俱是默契地没有开口。

能送入康熙手里的宝剑自是没有不好的,除去略显华丽的剑匣。眼前这柄长剑不论重量,手感都颇合胤礽心意。

长剑入手的那一瞬间,只见胤礽周身气势陡然一变,方才还是温煦的春日暖阳,下一刻却是骤然冰雪满天。仿佛被胤礽眼中的锐意所惊,梁九功下意识挡在了自家主子跟前。

反倒是康熙爷本人,自始至终连脚步都未曾往后挪上一步。若非隐隐收缩的瞳孔,怕是任谁也觑不到眼前这人的心思。

胤礽淡淡一笑:

“汗阿玛,儿臣献丑了……”

乾清宫作为康熙常日议政之所,正殿自是颇为宽敞,此刻无疑给胤礽提供了一个绝佳场地。不过这次,胤礽并没有选择那些繁复地招式。

在上首二人炯炯的目光下,只见眼前青光一闪,大殿中央,方才还在吞吐香料的紫金铭鼎香炉突地从正中央裂开。

“啪!”伴随着一道沉重的落地声,上首康熙帝蓦地从站起了身子。

“这………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梁九功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半响方才颤抖着身子带着些许呓语道:

“太……太子殿下方才那……那把剑分明………分明………”没碰到炉子啊!

怎么可能呢?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断不会出错的。然而事实上………看着眼前自正中央整齐劈开的炉鼎。若非还有些许理智拉扯着,可怜的梁公公几乎立时便要跌倒在地。

这真的是人可以办到的吗?

一旁的康熙帝虽未说什么,然而短暂的惊疑不定后,在看向下首胤礽时,那热切甚至隐隐带着期盼的目光已然说明了一切。

眼前这一幕,显然已经脱离常人范畴了,说不得,想到早前听过的修行之事,饶是康熙,此刻也不由心热了起来。

辨出其中的渴盼之意,将手中长剑随意收鞘,胤礽心下不由叹了口气,面上却仍是如常道:

“不知汗阿玛可曾记得,年前儿臣曾亲创过一套剑术?”

似是想起了什么,康熙点了点头:

“不错,那套剑法可是连宫中的剑术大家都直呼妙不可言,朕早前也曾亲自尝试过,确实能感受到其中说不出道不明地玄妙之意………”

“怎的,可是那套剑法有何特殊不成?”眸光瞥过已经碎成两半的香炉,康熙眼神不由一亮。

若是这套剑法有此作用……

可惜下首之人却是摇了摇头:“早前儿臣也是这般认为,然而这套剑法,儿臣也曾教过四弟他们,可惜………”轻叹了口气,胤礽方才继续道:

“除去身子康健了许多,几位弟弟并未如儿臣般修出内劲,亦或者可以说是剑意………”

说到最后,胤礽语气也有些不确定。

“那保成可知晓为何?”未曾听到想要的,康熙眼中热切虽微微褪下了些许,只目光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之人。

“回汗阿玛,儿臣起初也不知为何,为此还特意书信求问了凉山寺的无妄禅师。也是那时候,儿臣方才知晓所谓入道之说。”

似是想到了什么,胤礽目光抖然空蒙了片刻,

大殿之上,一时间安静地吓人。

良久,胤礽清润的声音似是自远方而来,带着说不出的飘渺之意,殿中众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无妄大师告诉儿臣,真正弥足珍贵的,并非是那套剑法,而是在儿臣领悟剑意之时的那一瞬间。”

“所谓感天地之自然,悟心中之所道莫过于此。”

说到这儿,胤礽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怕汗阿玛笑话,即便是儿臣,后来无数次想找回当时那种感觉,也是不能了………”

“不过自那之后,儿臣确实察觉出体内多了些什么,于循环往复中生生不息,尤其在每次用剑之时。”

大殿内,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反倒越发玄妙了起来。梁九功早被惊地两眼发蒙,再难有言语。倒是此刻,正襟坐于龙椅之上的康熙帝,到底见识地多些。胤礽方才所言,虽晦涩了些,然修行本身就是一件玄之又玄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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