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殿下他,飞升了(117)

作者:花开缓缓归


这任是谁,心态不崩啊!

“二哥,大哥瞧着有些不对,弟弟实在放心不下………”身后,胤禩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面上带着显而易见地担忧之色。说话间对着胤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本来就是起兴相约,胤礽自是没有阻拦的意思。倒是一旁的小九隐隐有些不乐:

“我说八哥你就是太好性了些,大哥整日待你呼来喝去,也就八哥你,若是小爷我,这会儿不给上一脚就是好的。哼………”

“惠妃娘娘于我有教养之恩,来时又是诸般嘱咐。何况额娘那里……”说到此处,胤禩面上有一瞬间颓然,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笑意,抬手轻轻在自家九弟肩上拍了拍:

“放心,不过过去瞧上几眼。回去起码同惠妃娘娘多少有个交待。”

想到这人的处境,胤禟到底不再阻拦。倒是一旁的胤禛,对着方才八阿哥离去的背影瞧了又瞧。半响才凑到胤礽跟前,低声道:

“不知为何,弟弟总觉得,八弟没有他方才所讲那般迫不得已,而且弟弟心下总有种预感,这两人对上,吃亏的不一定是八弟。”

“没想到,小四什么时候也变成了直觉系?”没有正面回答方才之言,待众人陆续离去后,胤礽也只是含笑着调侃道。

然而正是这般避而不谈,已然说明了很多。知晓对方心中有数,胤禛方才还紧抿的薄唇,总算松快下来。

看清对方变化,胤礽不免失笑。

另一旁,大阿哥帐内,又是一阵熟悉的呼喝之声。门外众人已然见惯不怪,因着早前之事,自家爷这些情绪素来不佳,这些时日下来,众人早已经习惯了。

只熟知内情几位副将心下难免犯起嘀咕,不亏是天皇贵胄,这好事儿都让自个儿占了,闯下的祸事罪责也尽数教旁人领了,都这般了,还有什么不满呢?

倘这都不知足,可教他们这些奴才们怎么活啊!

心下嘀咕间,只见一道略显清瘦的靛青色身影向着这里走来。几日接触下来,几人下意识扬上了笑脸:

“是八阿哥来了,这是又来瞧大殿下吧?果真重义。对了,殿下今儿个好像比往常晚了些?”一旁的副将打着哈哈道。

因着胤禩总是掐着点儿过来,每每都在旭日东升之际,久而久之众人也都习惯了,今日来的明显晚了许多,众人心下不免好奇。

话音落,胤禩原本透着股温意的眉眼微不可见的轻皱了片刻。转头看了眼内室,见里面之人还在用膳,并未有被叨扰的迹象,八阿哥方才轻舒了口气,旋即刻意压低着声音道:

“方才路过王伯帐蓬,这才想起,时至今日,大哥他都未曾前去探望。本阿哥想着,总要待大哥表达一番歉意………”

想到无辜背锅,至今未得到一句歉意的裕亲王,一时间,众人纷纷沉默了下来。胤禩复又带着忧心道:

“几位将军得空不妨劝劝大哥,不管此事明面上如何决裁,王伯那里,总要亲自给个说法。”

“王伯素来深得帝心,贸然与之交恶,怕是于咱们并无益处。”

话虽如此,但那位什么脾性,哪里是咱们这些人劝地动的?众人面面相觑,良久方才忍不住轻叹一声。

“哎!”

胤禩走后,内室复又传来几声怒喝,回想着方才八阿哥始终温和的眉眼,以及言谈间给人的尊重之意。良久突然有人压低了声音道:

“都是皇阿哥,怎的差距如此之大,若是当时,咱们效忠是八阿哥就好了!”

“胡说什么呢!”一旁的粗脸谋士当即捂住了来人正欲说话的嘴:“八阿哥非嫡非长,生母又是那般出身,这么些年了,也不见万岁爷有半分另眼相待之意。跟在这种主子身后,哪里有半分前途可言。”

“大阿哥再如何,只万岁爷看中,便赢了八阿哥不知多少去,便如此次,若是旁的阿哥,陛下哪里舍得亲兄长过来顶锅。我说兄弟你可莫要犯了糊涂。”

“话虽如此。”那人砸吧砸吧嘴,刻意压低声音道:“到底是天潢贵胄,八殿下这会儿还小,焉知没有腾飞的一天。”

“再如何,总比平白给主子顶了锅好。亲王殿下好歹是陛下亲兄,尚且落得如此下场,若轮到咱们,怕是届时骨头渣子都不晓得撒哪去了?”

“旁的不说,这心里憋屈啊!”

话音落,营帐内,陡然安静了一瞬。诺大的外室,无言的沉默在众人身上蔓延,按理说,作为胤禔某种意义上的心腹,断不该如此轻易为他人影响,然这世上,最令人感同身受地莫过于兔死狐悲 ,物伤其类。

诚如当初胤礽所言,但凡这人事后表现出些许愧疚之情,能真正意义上同受害之人认下错处,此刻这些人都不至于如此心凉。

生怕什么时候一招不慎,步入了那人后尘。

“算了,说这些做什么,常言道忠臣不事二主,咱们已经是大殿下地人了,离了大阿哥,又有何人能不带芥蒂地重用咱们,何处能给咱们这些人一容身之处?”

众人心下不觉浮出一道身影,很快复又迅速驱散了去。

然而即便如此,这场谈话到底有没有落在众人心里,怕也只有当事人方才明白。

第82章

战事已毕,此战虽未能真正拿下祸首,然经此一役,噶尔丹短时间内已然无力与清廷为敌。没能拿下死敌,康熙虽心有憾意,到底也不愿多做纠缠,徒劳浪费兵力。十月中旬,原本繁盛的原野上逐渐染上枯色之时,大军也到了班师回朝的时候。

早在半月之前,胤礽便已经同几位弟弟先一步回到了京城,这会儿正同一众文武百官候在神武门前,等待御驾归来。

仲秋时节,迎面吹来的晨风尚带着些许凉意。饶是如此,也抵不住京城众百姓心下的热切之情。一路欢呼雀跃之下,待御驾一行到达宫门之时,已是晌午时分。

“二哥,汗阿玛怎么还没到啊!”

从晨起等到这会儿,素有些惫懒的胤祉早等不耐烦了,手上折扇摇地哗哗作响,一旁的胤禛见状忍不住轻咳一声,眼神示意后面同样侯着的一众官员们。

听到动静,已经陆续有人目光聚集在此,其间亦是不乏隐晦的估量之意。毕竟是两位即将成人甚至入朝的皇阿哥,身后家族同样不可小觑。见罢胤祉手上扇子不禁摇地更快了,动作间还不忘偷偷瞅了眼前头站着的胤礽。

“你说二哥这是什么意思啊?这种场合,这么些朝臣,非叫咱们两个过来做什么?”

“不论排场,还是规格,有太子二哥在,便是迎他个西天王母,也是尽够了吧!”说话间,三阿哥抬肘,拿手臂推了推一旁的胤禛:

“你说呢,四弟?”

“既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你我兄弟只需遵循便是。二哥总归不会害咱们。”迎着来人有些探寻的目光,胤禛礽肃着一张脸,原本清秀的眉眼硬是多了七分的死板,连出口都是那般硬邦邦地。

就知道这样,胤祉先是没好气地嘁了一声,后又想到什么重新凑了过来:“话虽如此,可你没觉地二哥最近有什么不一样吗?”

说这话时,眼前之人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胤禛彻底沉默了下来。

目光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身前的太子二哥。明明只比他们两人大了四岁不到,身量却平白高了二人两个头不止。身型更是修长,一袭杏皇色太子吉服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背后金丝织绣的金龙仿佛随时就要呼啸而出。

哪怕只单单看背影,储君威仪仍是不弱上半分。甚至有时同自家汗阿玛站在一处,不客气的讲,最先教人想要顶礼膜拜地也只会是眼前之人。入朝不过几年,朝野上下,哪怕同二哥最不对付的明珠一系,面上也要带上十二分的敬重。

按理来说,储君做到这个份上,任是谁也不能道上一句不是,然而事实上,自前线一行,胤禛便敏锐地发觉,二哥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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