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殿下他,飞升了(102)

作者:花开缓缓归


“不劳姐姐费心,太子殿下如何,哪里是你我这等小小妃嫔可以置喙的?更加不是四阿哥能左右。姐姐还是莫要祸从口出,惹了万岁爷忌讳才是。”

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乌雅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上了轿撵。眼看鸦青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眼前,宫道上,传来呐喇氏一声轻嗤,嘴上意味不明道:

“有些人啊,面上装的跟个佛爷似的,心底下怕是早就抓耳挠腮,恨地不行了。”

“惠妃姐姐今儿火气未免太大了些吧!”轿撵之上,郭洛罗氏伸手扶了扶鬓角坠着的赤红玛瑙流苏,过于明艳的颜色非但没能将人压住,此刻反倒多添了几分妍丽之色,只见眼前之人朱唇轻启:

“这人啊,懂得积福才是最紧要地。要妹妹说,太子殿下心中明透,今日愿意伸出援手,未尝不是这些年佟佳姐姐时时周全,从不愿短了毓庆宫半分之故。”

“总比有些人,给了你三分,偏还尤嫌不足,总想将人连皮带骨,拿干掏净了才好。”郭洛罗氏浑不在意地拨了拨眼前的素甲:

“听说大福晋方才生下二格格便时不时地要到惠妃姐姐跟前服侍。姐妹多年,妹妹今儿多事奉劝姐姐一句,有些事,还是莫要做的太过为好。”

说罢,不等眼前之人回答,便径自命人抬起轿捻,独留呐喇氏铁青着脸留在原地。高位嫔妃间争锋,众人自是不敢多留,很快鸟兽散去。

无论何时,这种奇事总是流传最快地,尤其涉及这种近乎起身回生一般的“神药”。

短短几日的功夫,御案之上,便塞满了前来请安的折子,康熙随手翻过几页,不出意料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只见宗室那些个上了年纪的老王爷赫然在列。

常言道老而不死为贼,这些老王爷们或许旁的本事没有,偏辈分极高。有些连康熙本人也要叫上一句叔爷爷,这会儿奏章之上,又是一个个言真意切。这些人人老成精,奏章上也不贸然哭求,只道老朽平白活了大把年岁,还没见过如此神异之物,还望陛下赏脸一观,圆我等毕生之愿。

哪怕早前有风声流出之际,康熙帝便放出消息,直言此药制备极其不易,当世之上只余一粒且已经被皇贵妃用去。

然而你猜众王公他们信吗?怎么可能?制备不易他们信,但只有一粒怎么可能?

“若是此药这般稀有,太子殿下如何愿意给出无甚关系的承乾宫贵妃?”众大臣信誓旦旦,连本身收益于此药的佟佳氏一族心下也是不信地。佟佳俞青自打回到府中,便被父兄等人接连传去问话,更有甚者,还指责她不该不经查验便将药给了皇贵妃娘娘。

说是为了娘娘好,其中贪婪之意谁人看不出来?经此一遭,佟三格格原本冷下的心肠愈发寒凉了许多。

乾清宫,看了一封封无甚差别的奏章,想到那颗还未一见便被人吞入腹中的灵药。烛光下,康熙眉心不觉拧起,脸色愈发臭了。

“殿下啊殿下,您是不晓得,奴才这两天可真是………”协靠在软椅上,巴图尔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脑袋,头上石青色绣着如意纹的瓜棱小帽微微晃动,嘴上还不住吐槽:

“那些老家伙们,隔三叉无地便要过来一趟,一来变着法儿的跟奴才打听殿下您,连殿下您眼前赐下的止血膏都厚着个脸皮来求……”

“这可真是………”冲动之下,巴图尔险些把没皮没脸四个字宣之于口。一旁的伦布等人心有戚戚。

“还好这世上,比我那阿玛脸皮厚实的人实在不多,这会儿还没人能跑到小爷跟前。”轻咬了口咸奶酥,觉尔察语气不免得意,须臾又肩膀复又怂拉了下来:

“不过糟心的事,殿下您早前赐的那些药,我家老头子藏地更严实了,再不肯教我用上半分。”觉尔察安隆说着还撩起袖口,露出里面“切磋”时留下的青紫,觉尔察将军也是真心狠,操练起儿子来半点不打折扣地。

伦布更是心有戚戚。

“还好奴才这两日大都躲在殿下给的庄上,不过短短几日,家里已经陆续来了好几波人了……”

“若霖你呢?张老太傅那里可有人为难过?”深受其害地巴图尔不免关心道。

“他!”不等张若霖开口,一旁的觉尔察便轻哼一声:“家里老狐狸里头一堆小狐狸,张太傅何许人也,试问谁人能从他们身上讨得好处?”

被指做小狐狸的张若霖轻捻了口清茶,难得没有反驳,反而将目光投向上首,从方才起便悠哉看戏的自家殿下,轻言道:

“殿下这里,近来可有闲杂人等前来叨扰。”

“说实话,孤也很意外。”胤礽不觉扬了扬眉,眉间带着些许困惑道:“这几日有求见汗阿玛的,有试图贿赂小夏子他们的,连同孤交往颇密的你们几人都无可避免,可孤这里,反倒没什么人过来呢!”

“………”

这话实在过于欠了些,哪怕胤礽那张不是人间烟火的俊脸也拯救不了。这会儿饶是脾气最好的伦布也不由黑了脸。张若霖嘴角微抽,皮笑肉不笑道:

“殿下这般威严,想来也是好事一桩。”

不过说实在地,药是神奇不错,然而更厉害地,难道不是将此药带于世间的眼前之人吗?

初初得到消息,连自小到大的他们几人都不免心生敬畏,何况是外人呢?

“他们怕的,不过是得罪了孤,日后为难罢了。”摇头轻笑一声,胤礽一针见血道。

几人心下赞同。

随后几日,比之康熙帝焦头烂额,后宫众人蠢蠢欲动。风暴中心,胤礽所在的毓庆宫却是越发平静了下来。

恰好朝中无事,胤礽这几日简直堪称悠闲,每日烹茶煮酒,偶尔给自家汗阿玛送去几壶夹杂着些微灵力的小酒。直教康熙帝心痒更甚。偏每次对上自家儿子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明澈眼眸,康熙帝便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早朝之上,索额图更是拉出来被批了又批,若非眼下胤礽态度未明。作为“离间”父子感情的逆臣,康熙爷这会儿怕是直接让人回家吃自己的心都有了。

只教索额图心惊胆颤。

不过众王公人不敢乱来,礼却是委实不少。

临近年关,众人盘点之余,各处送来的贺仪愣是几个库房都放不下,其中承乾宫送来的谢礼更是占了大半。

“奴才原以为早前那遭,承乾宫库房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倒是没想到………”

“皇贵妃娘娘当真是一如既往地大手笔啊!” 看着眼前成箱的珍奇美玉,还有一个个看的出年份的上等好药,负责登记造册的汀兰不由抽了抽嘴角。

虽然在她看来,这些都抵不上那颗灵药的份量,但能豪迈至此,将手头大半积蓄毫不犹豫地送上,也不得不教人叹一句有气魄。

想来殿下之所以肯伸出援手,对方这些年为人怕也占了绝大部份。

可惜的是,宫中其他人可不是这么认为地。眼见数月过去,众人焦急之下,第二颗灵药仍迟迟没有消息,明眼人自是看的出一二。

“这药,便是不若陛下所言,世上当真只有一粒,却也绝不会多出二三之数。太子殿下倒是当真豁达,可惜了我儿………”

大学士府,明珠摩擦着胡须,不乏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儿子。纳兰容若闻言浑不在意淡笑一声:

“依阿玛您这些年的态度,便是有,殿下也断不可能给儿子这无用之人……咳咳………”自打多年前那场风寒之后,加上沈琬被逼离去带来的心伤,纳兰容若这些年身子愈发不好了起来,时不时地便要病上一场。

许是平生实在不多的愧疚,纳兰明珠难得转过了头,不敢再多看自家儿子明澈的眼睛。

“常日里,你不是最爱往你太子二哥那儿跑吗?这几日是怎么了?”翊坤宫内,看着这几日险些要把自个儿埋进书堆里的儿子,郭洛罗氏不由有些稀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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