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声音有温度(48)
作者:Alala
“珈瑜,我以为我们那天已经说得很明白。”
沈珈瑜的笑容就那么僵在脸上, “师兄,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姑娘?”
方令越不耐烦地站起身,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在注意到沈珈瑜的脸色时才又坐了下来。沈珈瑜以为他这是要给自己解释了,心里一喜,可还没来得及做出惊喜的样子却听到方令越说。
“师妹,如果过去我给过你什么错觉,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我这样子的人配不上你。”
沈珈瑜一把抓住方令越的手,压低嗓音,生怕别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适不适合,难道不是应该先试试才知道吗?师兄这样,未免不公平。”
方令越叹出一口气,抽回手。离开前,他说: “我不做无用功。”
等人走远了,沈珈瑜才叹息道: “方师兄啊,你好冷漠的心。”
临下班前,卫鱼被人叫去帮忙。回去的路上去了一趟卫生间。她站在洗手池前洗手,耳边传来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接着那个人就站到了她身旁。
哗啦啦的水流声间,沈珈瑜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卫鱼, “近水楼台先得月,原来是这个意思。”说罢,轻笑。
卫鱼愣怔。
沈珈瑜关掉水龙头,转身半靠在洗手台前。
“你叫卫鱼?”
卫鱼点头, “嗯。”
“你有脸盲症?”
卫鱼点点头, “嗯。”
沈珈瑜嘲讽的笑, “你知道我是谁?”
卫鱼偷偷地沈珈瑜。她穿一身得体的深蓝色西装外套,内搭黑色低胸紧身衬衫,下身着黑色套裙,脚上的高跟鞋足足有七八厘米的样子。
想了想也没有在脑海里找到符合的人物,只好问: “请问,您是哪位?”她穿的这样漂亮,一定跟她不一样。
沈珈瑜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
临走前,她说: “我是方令越的女朋友。”
卫鱼呆呆地站在洗手台前,水龙头上挂着一滴水珠,过了许久才掉进水池里。啪嗒一声像是一记重拳垂在卫鱼的脑袋上。
洗手台外有人说话。
“沈老师,你衣服怎么湿了?”
答话的人似乎满不在意的样子, “啊,估计是刚才洗手的时候不小心甩在了身上。”
外面立刻传来笑声,然后渐渐的归于平静。
死寂。
第38章
方令越倚在车旁,手上夹着一只还没有点燃的香烟。远远地就见到小姑娘耷拉着脑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站直身,等到姑娘走近的时候,叫住了她。
“去哪儿?”
卫鱼愣住, “回家。”
方令越觉得奇怪。往日里不是总是爱叫他方老师吗?想到这里,他就想笑。部门里其他人还常常调侃他,什么时候带了个学生。
“上车,我送你。”
方令越从衣兜里掏出车钥匙。
卫鱼还站在原地。
“上车。”方令越有些不耐烦地拨了拨额头上的碎发。
卫鱼吱吱呜呜地, “不用了。”
方令越挑眉。
“谁又招惹你了?”
“……”
卫鱼慢慢地挪动了一下脚步,心想: “方老师你这样子不厚道。太不厚道了。你明明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了,还这样子每次都理想当然的送她回家。
心里这样想,卫鱼却决然是不敢开口的。说什么呢?自己也没有那个立场。
方令越就看着小姑娘两只手扭捏的互相盘扣着,一脸不愿意。
“怎么,担心被我卖了?”
“……”
卫鱼(哭):方老师你真的好伶牙俐齿哦。
方令越笑, “放心,”说完瞅了瞅小姑娘,又忍不住调侃: “你这样子的,卖十次也是亏本生意。”
卫鱼:……
刚想着就这样子吧,反正坐方老师的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卫鱼刚迈出一只脚,揣在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接通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后,说了一声“您等我一下”后,转头对方令越说: “方老师我还有事,您,您保重。”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是的,卫鱼拿出跑八百米的速度,飞快的离开了电视台。
方令越盯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莫名其妙地笑了。
“方老师?”
方令越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瞥了一眼始终坐在后座的人。
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穿一件黑色套头卫衣。头上套着卫衣帽子。他一直没说话,再加上卫鱼当时整个心思都在方老师,方老师的女朋友身上,没发现他也不足为奇。
只见小伙子翘起二郎腿,一边把玩握在手上的打火机,一边调侃, “这年头居然有人认你做老师,”他那双和方令越长得特别像的眼眸里露出些鄙夷来, “渍渍渍。”
方令越出生警告, “不想坐车就给我出去。”
那人更来劲儿了, “哟哟哟,我要仔细看看,这座位上莫不是被刻上了那小姑娘的名字了吧?”说时,还真的就挪了挪屁股,假模假式地四处寻找。
方令越: “滚。”
小伙停下动作, “方老师,您,您不能这样对奴家~奴家一片赤诚之心~”
方令越: “……”
白了座位上的人一眼,方令启动车子, “你不好好读书,来找我干嘛?”
“你是我哥,我什么时候见你都是自由。”
“方令期。”
“知道了。知道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方令越想起方才小姑娘说的话,忍俊不禁。
保重?
亏你想得出来。
#
卫鱼飞快地跑了有好几分钟,直到回头时已经看不到方令越的车了,这才在一颗行道树前停下。她一边喘气,一边对电话里的人说, “抱歉,让您久等了。您说。”
是送奶站的老板打来的电话。卫鱼曾经短暂负责过的富人小区的那个送奶工,因为家里突发急事,不得不找个人代替。老板左思右想,不得不给卫鱼打电话。他知道卫鱼又其他工作,可眼下人手不足,实在没有办法。
眼见着老板越说越心酸,卫鱼不忍心,一边半蹲着,一边说: “可以的,我没有关系。是明天吗?好的,我会准时去的。”
挂了电话,卫鱼在树旁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又慢悠悠地往前走。想起方才的情形来,也不知道方老师会不会生气。
可是,方老师为什么要生气呢?不用送她,既可以省油费,又可以节约时间。
一石二鸟。
一箭双雕。
嗯,对的。
怀揣着这样那样的想法,等卫鱼回到出租屋已经七点了。小过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堆满了各种东西。行李箱横七竖八地放了好几个,明明早上还什么都没有的。
她疑惑地走到自己的那间屋前,掏出钥匙,刚把钥匙插进锁芯里,还没来得及转动,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打量来人。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一头自来卷,一件花背心外套了一件棕黄色绒衣。
男人咧着嘴笑, “我啊?老王。”他用手指了指, “住你隔壁的隔壁。”
卫鱼依旧一脸茫然。
“也难怪你不记得。起早贪黑的,咱俩也就你刚搬进来的那天打过照面。”老王好像又话要对他说。卫鱼从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中年女人正提着大包小包从屋子里走出来。
“你还不知道吧?”老王说, “这片要被拆了。”
卫鱼诧异地摇头。
“也就今早的事情。”
早上?哦,早上她天不亮就去送奶了。
“听说是要整改。嗨呀,现在真的是,不让人活啊!”老王感叹, “小卫,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卫鱼摇头, “还没有。”
“张贴栏上有些,限三天之内搬走。嗨呀!”
卫鱼道了声谢,进屋后还能听到走廊上噼里啪啦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行李箱的轮子与地面摩擦时候发出的刺啦刺啦的响动。
过了有半个小时,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卫鱼掏出手机才看到十几分钟前房东给她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