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嫁到乱后宅(41)

作者:简薰


齐余一下替弟弟高兴,但想到弟弟那几句话,又觉得有点不安。

金氏是最惊讶的,因为她没看过齐行乐聪明的样子,虽然是一样的脸,但表情完全不同,杀气腾腾的,有点吓人。

齐行乐走到阿风面前,冷笑,“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冒充郡王妃的昔日丈夫?”

阿风往后退了几步,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他只知道把戏演完,他就能有五十两,到时候能把茅草底改成砖房,能买几个漂亮的丫头生小娃,玉娘那个生了娃就跟人跑的贱货,肯定有老天收拾她。

想到美好的将来,他不能怕,于是了吞口水给自己壮胆,然后大声说:“咱不是冒充的,咱就是,这娃娃就是证据,去年八月才生下来的。”

齐行乐一步步逼近,眼神锐利的像要看透他,“我记得你,你是上品客栈店小二,不过你大概不记得我,去年夏天有间上房要大夫,让你去请,你说欧阳大夫跌倒了,于是只拿着药箱回来。”

阿风听了,不禁瞪大了眼。

“看你的样子想起来了吧,那个人就是我,你当时说了什么?“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伤药能吃,晚点我再让我婆娘去看看,然后白苏芳是怎么讲的,她如果是你的妻子,她应该说是,不过她讲的是“不如就先吃点伤药吧,晚点让阿风的娘子去瞧瞧”,你是有娘子,不过另有其人。”

阿风吓了一跳,欧阳大夫跌倒之事他记得,但那个客人居然是眼前这个贵人?不会吧,怎么会这凑巧,“咱、唯不知道你在说啥,咱只知道芳姐儿是咱的妻子,咱要她一起回牛南村。”

齐行乐不想跟他继续纠缠,这乡下人嘴硬没关系,父王听得懂就好。

于是转向敬王妃,“母妃刚才斩钉截铁的说这孩子是苏芳上京前一个才月生下的,那就是八月,不过儿子六月才去过牛南村,在客栈见过苏芳,当时她的肚子可是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照母妃的说法,那时应该七八个月大了吧,又是夏天,怎么藏都不可能藏得住,儿子虽然是个男人,但女子有孕没孕是看得出来的。”

厅上的气氛很诡异,对王府的人来说,齐行乐“病愈”虽然是喜事,但想想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装病。

理由就很值得推敲了,肯定不会是一时好玩。

敬王爷欣喜,但隐隐又有点不安,乐哥说话有条有理有凭有据,儿子跟这个乡下人,他当然相信儿子,可一旦相信儿子,那就代表一件事情:王妃蓄意诬陷老三媳妇。

为什么?

真的是“然后你再把她弄死吗?好让我永远无后?你就高兴了”这样吗?

敬王妃敛去笑容,但却还是十分镇定,“乐哥儿好了?母妃真高兴,母妃知道你对白苏芳钟情,不过二度嫁人生子乃是失德,怎么好连这等大事都替她瞒?去年夏天哪,让母妃想想,你不是嫌热跑去北边了吗?而目母妃亲自盘问过这人,他可是知道苏芳的大小事情,不是丈夫,哪会如此清楚。”

阿风见状,想着那五十两,连忙说:“咱知道的,芳姐儿,最爱吃肉,不喜欢吃青菜,不会刺绣,但生水煮饭却很快。”

齐行乐懒得理他,要人把他带下去,直接看着敬王妃,“儿子确实经过牛南村,而且时间也的确是去年夏天,儿子有个证人可以证明。”

“哦?是谁?”

“是皇上。”

敬王妃笑了出来,“皇上?”

以为抬出皇上她就会怕了,她才不信,就算这贼贱的真跑去牛南村那个乡下地方,皇上也不可能替他作证。

“是,父王,儿子从十二岁开始便替皇伯父担任钦差走天下,去哪里,是皇伯父指派的,回来也得向皇伯父报告,儿子去年六月是否经过牛南村,皇伯父可以替我证明,至于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想父王跟母妃应该都是清楚的。”

齐行乐说到这边,没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想,父王应该很明白,皇上不可能替他作假,而自己也的确能多过目不忘。

“至于这帕子,母妃虽然让唐嬷嬷铺了贾皇后赐下的宫中织物,但儿子熟悉母妃做事方式,自己又换过了,我换的是江南锦织白绫,儿子想请父王把这盒子即刻送入宫中,请贾皇后下旨让尚服局打开相验,看这帕子到底是儿子房中上去的江南锦织白绫,还是其他的东西。”

敬王妃拳头握得死紧,这贼贱的居然换过帕子?

她拿给唐嬷嬷造假的帕子是宫中织物,怎么办,尚服局的人一看材质便会知道不对,王爷要是知道她故意换了元帕好陷害白苏芳,就算两人二十余年一直恩爱,一定也会生气的。

敬王爷却是没管其他,对他来说只有一件事情最重要:儿子好了。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另一个问题,为什么?

“乐哥儿,今日虽然有槽心事,但什么都比不上你好了,父王为了你担心了十几年,作梦都梦到你病好,今天真像梦,真像梦。”

齐行乐看到父亲眼中隐含泪水,忍不住眼眶也红了,“是儿子不孝。”

“你不是好了,你是不装了,皇上派你当钦差,皇上都知道你没病,我却不知道,小子,你要给我一个好理由。”

于是齐行乐便开始说起,自已怎么到齐若雨的房中玩,怎么听到敬王妃的狠心跟咒骂,如何从弦断落马后知道孙玉琴想取他性命,为了保护母亲跟妹妹,他又怎么样的跟皇上商量,皇上如何给八岁的他出装病的主意。

乔姨娘知道儿子是为了保住自己跟女儿这才装病装傻,当场掩面痛哭,都是她太没用了,保护不了儿子,还拖累了他的人生,他小时候明明很聪明的,还曾跟她说过,皇上很喜欢乐哥儿,为了王府好,他想把世子之位传给他。

齐若雨从没看过自己的三哥如此正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敬王妃几次想打断,都被敬王爷阻止了。

朝堂关系他当然清楚,王妃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几个兄弟叔伯都是武将,东瑞国边境不安,皇上当然只能委屈侄子,而不是去惩罚这个王妃,打孙家的脸。

如果自己当时就知道指使断弦之人就是王妃,会休了她吗?

不会,因为乐哥儿只是受到惊吓,没有受伤,家和万事兴,最多也就是骂骂她,再让她抄几卷经书。

逼得乐哥儿八岁开始装傻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这个父亲。

【第十四章 郡王爷病愈分家】

对敬王爷来说,此刻很煎熬,一个是相守二十余年的妻子,一个是自己亲生儿子,他不管信了谁,那都代表另一人存心陷害。

可是他内心已经相信乐哥儿了。

乐哥儿有皇上作证,他去年夏天经过牛南村,乐哥儿小时候也的确过目不忘。

没人会为了陷害缩母,花了十几年装傻,应该怒马鲜衣的十几岁,他却是在被嘲笑中度过,京城人提起齐行乐,都是一脸讪笑的说:“啊,那个傻子”。

何况对妻子他还是很了解的,乐哥儿“病愈”的那个瞬间,她虽然在微笑,但笑意却没到眼底。

可他也不能说他信了,他是王爷,总得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眼前一片混乱,却是有一个证物可以马上知道谁说谎,就是白苏芳的元帕——王妃说那是假东西,已经嫁过人的白苏芳用来骗人的,但乐哥儿却说他换过帕子,应该是江南锦织的料子,若验出来是宫中织物,那就是王妃存心陷害,换过帕子。

若验出来是乐哥儿呈上去的江南锦织,郡王妃就没错,是白苏芳说了谎。

虽然不像话,但事关这个家,他也只能选择丢脸了。

于是他开口,“来人,取本王的令牌进宫,去跟皇后娘娘求个尚服局的老嬷嬷来。”

敬王妃露出诧异的表情,“王爷这是不信我了?”

她敢这么大胆,就是凭着王爷对自己二十多年来的喜爱,可没想到王爷现在谁也不信,就信那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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