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个偏执狂(163)
真是奇了,这世上还有顾归酒不知道的东西。
今羡到底是有点儿不相信,旋即撩开被子垂眸望着他,似乎是想从他眼底里找出, 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只见他侧躺着,面对她的方向,手还搭在她的被子上,随着她撑起身子的动作暧昧的带着蚕丝被子滑落,他眸光微暗,看着她的细腰,继而抬起眼眸,目光迎上她的视线,眸光微动,神情难辨。
在今羡的眼里,就代表他此刻的样子,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顾归酒都不知道她的亲爹是谁,温城玉和今苑也不在这个世上了,那她定然是找不到了,她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继续躺回床上,一声不发的又继续盯着帐子上的影子发呆。
梦里的画面一直萦绕在脑海,她一直耿耿于怀情敌二字。
她的背很单薄,背影纤细,顾归酒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感觉心口有一种说不清的满足感,三年了,三年来的一脚踏空感,终于在今夜,脚尖尝试着碰了地。
说起来,这还是他和她重逢以来,第一次两个人都清醒的睡在一起,她没有开口赶他,他也没有蹬鼻子上脸,隔着被子抱着她细腰的手规规矩矩。
人真的好奇怪,上一秒可以红着脸红着脖子争执不休,下一秒却能相安无事的共枕眠。
可今羡是知道的,她没赶他走,是因为她害怕,是真的害怕,梦里的今苑浑身是血,刀刺下去的那一刻今苑的视线依旧是望着幼年今羡所住院子的位置。
眼底的担忧和期盼是很明显的,自己的娘亲她自认眼神里想要传递的是什么,她在担心她怎么办,又在期盼着她好好长大。
画面一转,是温城玉狰狞的面目,好多好多的画面在交替,她清楚自己的害怕和恐惧。
可是她不敢说,她习惯了什么都窝在心里,就像当年给别人欺负,顾归酒问她,她也闭口不谈,后来走投无路了,才牵上了他伸出来的手。
如今,她也依旧选择沉默,只是那人似乎真的能懂她,没问这,没问那,给了她最后的一点点的尊重。
她是想要人陪的,这人可以是任何人,不是顾归酒,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只是刚好他在身边而已。
就这么刚好。
但她又不想被人看见如此狼狈的一面,但是顾归酒除外,她以前再狼狈的样子他都看过,哭着呐喊的、跪下磕头的、以及怒极打了他巴掌的疯子样,这些他都看过,所以也不差这一次。
今羡这么想着,也不知道真的是困了,还是累了,亦或许其他,漂亮的眼耷拉往下垂,不一会儿便阖上了眼眸,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归酒盯着她的背影,感受到她呼吸变得轻缓了些,悉知她是真的熟睡了,他心头一陷,软塌了一片。
他长臂一伸,掌骨分明的大手将她娇小的身躯转了个身,然后让她面对着他侧躺着,他将她拥入怀里,动作不敢太大,怕惊扰她,但又不想太轻,毕竟抱她一起睡,是他想了好久好久的梦了。
他力道适中,将她的小脸埋在他的胸膛,她身上的淡淡奶香味萦绕在鼻尖,薄薄的寝衣还能感受到她轻轻慢慢的呼吸,喉结滚动,他终究还是抵不住自己,按耐不住心头的冲动和遐想,倾身吻上了她的额头。
浅尝即止,轻碰一下就退后,一副小心翼翼将她视若珍宝的模样。
他抱着她,他少有笑得欢快的模样,如今只不过偷了一个香,但他很满足,他觉得,这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
......
顾归酒知道这件事告诉了今羡,她会多么痛苦,他估衡的没错,今羡翌日醒来后,的确是一副奄奄的模样,往日就算不待见他,但是那双桃花眼起码是有生气的,如今就这么躺在床上,目光空洞,俨然一副活死人的模样。
活死人,顾归酒被他自己这个念头吓的心跳蓦然一滞,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三年前的假死,他眉心一蹙,看着背对着他的今羡,想说些什么,又怕扰了她,惹她厌烦,只能一个人坐在床榻前,垂眸苦思。
今羡浑身倦乏的很,她少有这种犯懒的时候,此刻的她,甚至连手指头都懒得动,甚至连视线都懒得移开,自从醒了之后便一直盯着同一个地方发呆,其实是懒,但脑子起码没有倦怠,周围的人发出什么声音她都能听得进去,她没忽略掉那人轻慢的踱步声,甚至能听见他细弱的叹息声。
她没理会,直到他开了门,留下一句话,便往外走。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今羡没应,两个人似乎已经深知该怎么相处,才是彼此都能接受的。
夜里的今羡和白日里的今羡多有不同,在她熟睡时,她可以收起一身刻意因为顾归酒而竖起来的刺,他亲她,抱她,她都没所察觉,醒来后,他愣是不敢上前,不敢多问一句,不敢多说,生怕她说让他离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