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情(16)
作者:岳靖
海英跟上前,一瞧——全是没吃的餐点!他猝地抓高手里的小家
伙,大叫:“可恶的小盆栽!那是海英叔叔的早餐,我非扒了侈的皮
——”
“喵——”小家伙下肢往男人的脸一踢。
“欠扁!”海英哀骂一声,双手捂脸。
”亚当!”平晚翠嗔怒喊道。
小家伙矫捷地穿出客厅虚掩的门,溜得不见猫影。
“海英,你没事吧?’’平晚翠拉下男人捂脸的手,蹙眉审视着。
细爪痕,像红线,从海英的两道眉毛划至两颊,连眼皮都有有!”痛
死我了……”海英咬牙切齿,相信自己的睫毛肯定也被猫爪扒掉了
一半,掉进眼睛里,让他眼泪流个不停,睁不开。“晚翠……我眼里
有异物——”
“你坐下,我帮你看看。”平晚翠拖出一把椅子,欲扶他坐下。
“让他到水龙头底下冲冲水就行。”突如其来的嗓音,有点冷酷,
带着一串沉稳幽微的脚步声靠近。
平晚翠扬眸,看着欧阳荷庭走来廊道通口。他俯下俊颜,亲吻
她,一手抓开她扶住海英手臂的柔荑。她想问他何时醒来?肚子饿
不饿?她起床时,他还熟睡着,她没敢叫他,轻轻吻了他的嘴,帮他把
衣物盎理好烫好,放在床尾凳,让他醒后穿上,来找她。她贴靠着他
西装笔挺的身躯,纤细的手臂环住他腰杆,仰起美颜的此刻,什么都
不必问不必说,只须承接他的早安吻,并且回以同等的热情。
他们相拥着,静静吻了好久。
海英睁不开眼,大掌胡乱瞎摸。“晚翠!谁来了吗?”隐约感觉是
个像今早小盆栽一样的可恶家伙。
·54·
欧阳荷庭徐缓离开平晚翠的唇,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而扯起海英
的衣领,单手拽着他:走往厨房。
“谁啊?干什么啦?”海英脚步跟踉脍脍,双手握住拉着他拖行的“恶
意魔爪”。“放手——混帐东西!”
欧阳荷庭不理会海英的抵抗,直接将他压向流理台洗涤槽,扭
开水源,冲他的头。
“啊!”海英大叫,觉得自己像只要被割喉的鸡,脸和脖子遭外力
扭仰望上:身体也翻了半圈,快要变成可笑的下腰动作。“他妈的
……”鬼叫和着咕噜咕噜声,水不停流过他的脸,他一说话就喝了好
口
平晚翠跟进厨房,吓了一跳。“不要这样子。”她走到欧阳荷庭
身边,关掉水源。
海英已经被冲得神清气爽,双眼晶亮,脸上的爪痕也淡了不少。
“可恶的家伙!我今天犯了什么瘟神!”野蛮的外力消失,涎英马I菇
直,看清“瘟神”是谁。
欧阳荷庭冷眄着他。“眼睛好些了吗?”
海英愣了一下,拨拨湿发。“这笔帐我会记得!”
男人的疑问,是一簇心头火,在平晚翠做早餐的期间,不断地升
温。
“又中暑路倒吗?”海英占据小天窗下圆形餐桌,背对后门廊道
的位子,一脸讥讽地看着欧阳荷庭。他很不开心。为什么这家伙会
来?为了这个怕热的贵族,他和晚翠只能在室内用餐,不是像常日一
样悠然于楸子树下,听晨风、海声和鸟鸣。
“小盆栽!”海英站起,看着那企图毁他俊容的小家伙散步般地从
客厅走来。
“过来,亚当。”欧阳荷庭发出嗓音。
小家伙喵一声,走到欧阳荷庭脚边,乖乖伏卧着。
海英没好气地坐下。“什么亚当……它叫小盆栽!”
欧阳荷庭坐在海英斜左方,完全忽视海英的存在,双眼专注厨
男人说他要向她承租那座杂汇森林,要在那棵巨大橡树上盖树
屋。男人爽快地给了她一笔订金,也不管她答不答应,看到她在庭
园楸子树下摆了一桌早餐,走过去,太刺刺落坐,吃了起来。
. 他说:“你一个人吃饭啊?那多无趣!我最讨厌一个人吃饭了……
你的手艺不错,以后我都来你这儿吃饭——我们也不要说什么房东
房客,我们当饭友,你知道吧——住是我要自己盖树屋,所以,我付
你的租金里,包吃比较重要……对了!我最爱吃甜点了,餐后点心可
以多做一些……”
那是母亲离开以来,餐桌第一次有谈话声,她做的餐食一道道
被吃完,空瓷盘反射雨后穿漏云层、树梢的清新阳光,在她眼前粼粼
闪闪。
“晚翠——”
平晚翠转身。海英拿着马克杯,边喝着咖啡边走下廊庭,朝她
而来。
“站在这里干什么?”他摸摸额前微蒙凉润的发丝,说:“今早雾
很浓,应该会是个大晴天——”
“嗯。”平晚翠露出笑容。“应该会是个大晴天。”她往屋里走。
湿答答的,真希望太阳赶快出来,遣退这场大雾。
“怎么消失了……”五指插入丰厚的黑发下,揉了揉头皮,海英
四处张望,道:“高傲的作家先生呢?神出鬼没的家伙跑哪去了?”
“他回去了。”乎晚翠轻声答道,嗓音与雾气揉在一起,像叹息。
“回去了?”海英挑眉,低哼一声。“真没礼貌,要来要走都没打
声招呼,亏他还是个贵族——”
“海英,”平晚翠走上廊庭;回过头,对海英说:“你是不是有他的
书?可不可以借我?我也想看看男人的想像、男人的冒险。”
男人的想像?男人的冒险?海英浓眉一皱,沉饮咖啡,缓步走回
屋前,凝眸看着女人。“晚举,你不明白吗?”他说。
平晚翠看着海英的眼睛。他的眼神很热,不是今天才这样,她
明白,并且清楚——他们一起吃饭好久了,她依赖他的那份情.自始
至终就是亲情。“对不起,海英,”与他相凝的视线没移开,她目光清
亮又坚定。“你如果不想把书借我,也没关系。我想,我可以在书店
找得到。”说完,她对他微微笑,一贯地步履轻盈优雅,走进屋。
海英垂眸,自嘲地扯一下唇。果然不行。果然是不好的预感。
一个半月前,他就听人家说晚翠把临海大道的非卖品房子,交易给
一名男人。他其实还听见了——
吃早餐前——男人客人闷喘的亲吻声。那个男人在她的心目
中有着特别地位,和他这位“饭友”不一样。
喝下杯中剩余的苦涩黑咖啡,海英摇摇头,走入屋内,心想,以
后还是要在屋外楸子树下用餐,比较适合他。
“晚翠——”她不在桌边,也不在厨房。改名的小公猫走在她
房门前的廊道。海英把杯子放往餐桌,走过去。“晚翠,”敲敲房门,
他说:“中午我就不过来了,晚餐我会把书带来借你。”
当晚,海英带来了她要的书,一共六册。第一册有他和他父亲
的签名,他父亲叫“皇冬耐”,她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多久前呢?难
以回想时间,倒是一股突涌的憾怅像吸咀虫,吸出她对事件的记忆。
那是轰动国际的“盗卖珍稀文物”连续报导,当时,天天大占版面的
就是这个名字——皇冬耐,一位海洋考古权威,报导直指他利欲薰
心,假考古之便盗卖文物,此人纵横海洋考古界多年不知偷偷获利
多少,必须被彻底调查、被逐出身负重建历史重责大任的考古学界
……
原本是无关己的事,现在,平晚翠摸着“皇冬耐”三字旁的“皇荷
庭”,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忧闷在钻她的心。她将六本书放在床畔桌,
开始翻阅,在睡前的宁静时刻,细细读着男人的笔触,常常看着看着,
便抱着书入睡。梦中,她登上“海神号”,与男人去冒险寻宝。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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