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山本武伸出了手，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掌，宇智波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见雀，在得到见雀肯定的眼神之后，他将自己的手放到山本武的手上，借力起身后又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知道见雀希望他们好好相处，再加上除了和见雀有关的分歧，他其实对山本武的观感十分不错，因此他接受了山本武的好意，至于收回手的速度……

他性格如此，不习惯和别人亲近，即使“别人”是见雀也一样。

“大人，离中午还有段时间。”

宇智波鼬有些不解，难道说的不是午饭吗？

“今天做的菜会比较复杂，我需要做许多准备，比如……”

见雀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宇智波鼬和山本武，接着愉悦地弯了弯眉眼：“麻烦两位了。”

在他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两个长相俊秀的青年同时露出了略显疑惑的神色。

…………

阳光透过云层，自高空倾泻而下，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世界都闪烁着细碎而迷离的光辉。

此时临近中午，降谷零走过一条条金光铺就的小路，走到了某个他平日里不怎么靠近的小院门口。

这个小院是专门做饭用的厨房。

因为见雀不需要他准备三餐，除了将每周采购的食材放过来以备不时之需，其他时间他基本上都不会踏足这个相对偏僻的小院。

他自己房间里有小厨房，他平时都在那里准备自己的三餐，但今天那个小厨房里的调味品没有了。

即使身为卧底，也要好好吃饭。

因此他打算到这里拿点调味品。

“你……加点……”

“山……我不喜欢……不要……”

……

随着逐渐靠近最里面的那道门，他听到了这些似有似无的声音，以及听上去比较明显的鸟鸣声，他当即有些诧异地停住了脚步。

在沉思了两三秒之后，他走到那道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这不是见雀的声音。

降谷零抬起的手停顿了一下，见雀的声音向来十分柔和，这道声音过于中气十足了。

这么想着，他推开了门。

一个黑发的青年头也不抬地揉着面团，他面前散落着面粉的木板上，已经摆满了几坨蓬松的面团。

另一个同样有着黑发，却短上了不少的青年，匆匆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相当卖力地揉着面团。

而他眼中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见雀，正在灶台旁边颇为熟练地单手切着肉馅，并在切肉馅的同时，用那只空闲的手摸了摸他肩头那只山雀。

“先生，您这是……？”

“包点包子，今天家庭聚餐。”

家……庭？

宇智波鼬手上的动作倏地停住了，他这样的人也配有家庭吗？下一秒，他像是掩饰般加快了揉面团的速度。

见雀的声音轻柔而温和，说出来的内容如同暖流，紧急包裹住了他的心脏。

但暖流中带了几分他自身导致的，让他感到难以适从的酸涩之感，他想发泄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只能借揉面团来试图摆脱这种感觉。

而山本武那边，听了见雀的话，他肉眼可见的心情不错，捶打面团的力道立刻变大了。

然后……

面团下的木板，木板下的木桌，全部裂开了。

在他想捡起地上的面团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道十分柔和的声音，其中隐隐带着些许调笑意味的警告。

“山本君，掉到地上的面团，不要想着再用哦。”

山本武：……

不愧是见雀，真是了解他啊。

“放心啦，”他冲见雀笑了笑，“我肯定会扔掉的。”

“那就好。”

接着山本武蹲下身，一边收拾地上的面团和碎裂的木片，一边在心中感叹这张桌子一点都不结实。

这道声音是刚刚那道说“请进”的声音。

降谷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正在收拾的青年，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疑惑。

这张桌子可是实木的，真的有人能这么直接打裂吗？还是说最近的干燥导致了桌子自己开裂？

就在他思考最近的气候，有没有这么干燥的时候，他听到见雀冲他说了一句：“安室君，一会你要尝尝吗？”

他当即愣住了。

见降谷零愣神，见雀微笑着说道：“你不会怀疑我下毒吧？”

“当然不会！”

降谷零瞬间清醒，没有丝毫犹豫地反驳道。

“不要紧张，开个玩笑罢了。”

为什么会突然说起下毒呢？

降谷零强压下心中的慌张，组织了一下措辞后说道：“我就是，有些惶恐，这毕竟是您的家庭聚餐。”

“没关系，同乐嘛。”

凝视着眼前这双昳丽得过分的眼睛，他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其中既有装出来的，也有真实的心情。

迟疑了一阵，他开口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您，先生。”

“不客气。”

然后降谷零以回去熬汤为由，带上一瓶鱼露暂时离开了。

“见雀，你是不是……”

在降谷零离开后，山本武边揉面团边询问道：“在故意吓他？”

“这是你的直觉？”

见山本武点头，见雀继续道：“也不算在吓他，就是今天想起了某些有趣的事情，”说着他将切好的肉馅放到了瓷碗里，眼中神色不明，“你的直觉向来很准，不知道你觉得安室君如何？”

沉吟片刻，山本武开口道：“看着不像坏人。”

第九十七章

“这样啊。”

见雀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示意自己知道了。

见雀不会无缘无故问这种事，难道说……这个管家有问题？

山本武揉面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脑子里不由得开始仔细回想对方进来后的一举一动。

然而经过仔细的回想, 他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异常。

他对见雀这个莫名问出的问题有些好奇，但考虑到见雀没有想细说的意思, 他也就压下了自己那丁点的好奇。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收到见雀消息回来的赛巴斯，在和降谷零于某条小路巧遇后, 一起来到了此时难得热闹的厨房。

在看到见雀的瞬间，赛巴斯朝见雀弯腰鞠了一躬：“大人。”

他明明长时间待在地下, 身上却干净得一尘不染, 甚至在进门前还特意拍了下身上已经相当干净的西装。

降谷零不知道赛巴斯这两天去了哪里，但不妨碍他在看到赛巴斯进门前的操作时, 给这位老绅士贴上了极度注重仪态的标签。

当然, 在这个标签的基础上, 他也牢牢记住了赛巴斯对见雀的重视, 毕竟赛巴斯在看到他时完全没有在意身上的西装。

见雀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他一边思考见雀的身份，一边跟着朝见雀鞠了一躬，虽然弯腰的幅度没有赛巴斯那么大，不过这也已经是合情合理的幅度了。

“我不是说过吗？没事不用行礼。”

见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安室君, 你不要和赛巴斯学坏了，赛巴斯注重的礼节麻烦得很呢。”

是他的错觉吗？

他这个雇主似乎很放松，是因为身边的同伴, 还是……？

思绪翻涌间, 降谷零偏头看了一眼赛巴斯, 不管是表情动作还是肢体语言，都表现出了一副想征求赛巴斯建议的样子。

因为他经常和赛巴斯讨论如何做好管家的工作, 他和赛巴斯之间的关系还算融洽，称得上有实无名的师徒。

在他开口前，赛巴斯果然率先开口道：“大人，这不是礼节，而是发自内心的行为，出于某种信任或者某种尊重。”

他说得十分严肃，仿佛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见雀在赛巴斯和降谷零之间扫视了一下，接着像是认输般点了点头，并说道：“我高估了我们的速度，既然你们来了，来帮下忙吧。”

赛巴斯不会拒绝，降谷零也不会拒绝，因此厨房里变得更加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