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恋竹(三千阁之十)(1)

作者:练霓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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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恋竹》(三千阁之十)作者:练霓彩

出版日期:2010年4月1日

【内容简介】

她曾经是个任人摆布的小可怜,无法决定自己的未来

即使伤痕累累也不敢吭声,差点连小命都保不住

决心成为站在顶点的名口口之后,与过往做了彻底的切割

刻意忽略犹在淌血的伤口,假装已经走出可怕的梦魇

严格的订下许多严厉的规矩,不许挑衅也不准触犯

凭借着散发出疏冷气息的独特身姿,吸引男人前仆后继

就连他也难以幸免,破天荒的对她产生了兴趣

不但有独湛诳邶的强烈欲望,还想用阳刚的魅力蛊惑她……

可恶!这该死的男人果真是她的冤亲债主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看来也不会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不论她如何的反抗拒绝,都无法让他打退堂鼓

坚持把她摆在心尖上,竭尽全力的保护她不再受伤

厚!早知道他这么不干不脆又纠缠不清

她就不该去招惹他,而是尽可能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楔子

在秋季将近尾声的时候,聚福镇上举办一场小小的热闹喜事。

新嫁娘是“全德”老板的小女儿,那是镇上最大的酒居。

这么一个姑娘,说起来藏得真是好,都到了十五岁,足以嫁人的年纪,酒居老板才让人知道她的存在,还是嫁给聚福镇镇长的独子,这桩婚事人人称羡。

聚福镇镇长的独子是难得的读书人,通过了乡试,得到第一名,被众人欢欣鼓舞的称为“林解元”,日后若赴长安应试,说不定能得个状元,那么聚福镇就是状元的出生地了,名声将会随之响亮,前途无量哪!

至于全德酒居的竹老板,他的名字也算是传遍大江南北,他酿造的酒醇厚辣口,回味无穷,是江湖汉子们最喜欢的酒种,原名取做什么已经被遗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大伙都以“辣劲儿”称呼老板酿的酒。

这么一个有大好前途的读书人,又是镇长的独子,再加上知名酒居的小女儿,两家亲事在聚福镇里,本身就充满了谈论的条件。

小小的新娘子,秋末才恰恰十五,正好及笄。

这日天气极好,蓝蓝的天空只有几朵白云,飞鸟划过天际,凉爽的微风吹拂,不甚强,也不算弱。

送嫁途中,依照这穷乡僻壤的旧习俗,新娘子身穿大红嫁衣,额前戴著一弧垂苏,遮得面容若隐若现,她那红盖头是纱质的,将发尾盘得极高,缀上一朵鲜嫩花朵,挡住红盖头塞进发尾的痕迹,然后那长长的盖头从前额披落,直垂到胸前。

身下载著她的不是幼马,而是性情温和的牛只。

她侧坐在牛背上,双手松松的缠著红绳,双足也绑著细红线,入夫家门的时候,是由丈夫扛下牛背,跨过火盆进门的,全程都不能吭声,以此表示绝对的服从与乖顺。

这镇里的嫁娶,按惯例,女方将绕行小镇的外围一圈,然后送嫁队伍缓缓的由小镇入口进去,象征这女子此后一生都定在这儿,再也不踏出一步了。娶妾的队伍原本不用这么讲究,但考虑到是嫁入镇长家,还是把传统习俗做足了比较好,于是在阳光下,队伍按规矩的绕行小镇的外围。

这一行,总有些山路要走。

步行的仆人汗流浃背,绕了半个小镇,实在是有些累了,喜娘眼看时辰还充裕,想一想,找个广一点的树荫处休息一下好了,于是召集所有的人,收拢圈子,把新娘子保护在中间,然后一群人坐在浓荫连绵的树下休息。

无比沉默的新娘子,即使众人就地休息了,也没有要喝水或调整一下坐姿之类的要求。

年长的喜娘拿了碗水给新娘子润润喉,她轻轻点头为礼。

其他几个没围过去的喜娘聚在一处,小声的讨论起这非比寻常的新娘子。

年纪较大的长辈的确是知道全德酒居的竹老板曾有个女儿出生,这个竹老板自从丧妻之后,一直没有再娶,倒是小妾一个接一个的迎回家里,却没有任何一个有孕,而亡妻为他生下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前面两个儿子被征召去当兵,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剩下一双儿女的竹老板把幼子当成唯一的命根子,仔仔细细的教养著,预计要把酒居传给他。

但是这个小女儿,只有零星又琐碎的消息。

听说为了这个小女儿的教养,竹老板在她满五岁之后,就送往深山里,交给寡居的姊姊,每个月初会派人送点东西上去,像是女儿家的饰物或用品等等,但是不准小女儿下山回家。

年纪稍长的喜娘压低了声音,批评道:“说不准啊,若不是这次林家少爷中了解元,要迎小妾庆祝,那竹姑娘恐怕会像她姑姑一样,终老山林。”

“竹老板没这么狠吧?那好歹是他的女儿。”

“女大不中留,要不是这次攀上镇长家的亲事,竹老板说不定还可惜嫁女儿要花费的嫁妆。”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年纪最小的喜娘扁扁嘴,“要是我,才不要给人做小妾哪!”

“说得是,做小妾,一个正当的名分都没有。”

“还不晓得正房要怎么整治人呢!”

“竹老板也真没个做爹的样子,居然把女儿卖人。”

“越说越不像话。”年纪最长的喜娘听不下去,一个个敲过去,喝令道:“别人家的家务事,轮得到你们来嚼舌根?说不定竹姑娘嫁过去能一片和睦,触什么霉头?!”

挨了揍的小喜娘颇不服气,嘟起嘴巴,“全镇的人都知道,林少爷去赶考的时候,根本一头栽在妓院里,那个榜首的解元名号说不定还是买回来的呢!他敢做得,我们说不得?竹姑娘嫁过去是做妾,多委屈啊!”

“那是她的命。”年纪最长的喜娘横瞪小喜娘一眼,用最传统的说法逼得她忿忿的闭嘴。

整场辩论与闲话,安静不作声的新娘子其实都听得见。

风向顺著她,话音都会飘过去,而喜娘们越说越大声,纵使假装自己聋了,也能多少听得一、两句,更何况牛背上坐著的,是被强押著嫁人,连嫁给谁都还不知道,更不晓得是去做妾的新娘子。

那才刚及笄,在漫长的时日里离群索居,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娘子,以一种安静的,几乎是认命的沉默姿态,坐在牛背上。

几个扛嫁妆的朴拙大汉用同样的沉默端详她。

相对于心里隐隐有著害怕、恐惧于自己终将落入同一种境地的喜娘们,这些大汉所注视的是和她们不同的视点。

牛背上的新娘子是那么的沉默,将自己的背脊挺得笔直,无论牛只怎么摇晃,日光怎么强盛,山道多么崎岖,她都不曾动摇。

很刚强的性子啊!几个大汉互相交换目光,然后暗叹一口气。这样的性子,哪里做得了人家寻欢生子用的小妾?

没有人对这件在利益交换下成立的亲事抱持良好的愿景,然而作决定的毕竟不是这些旁观者。

而作下决定的两方长辈,正乐呵呵的等著新娘子绕完小镇,回到夫家。

至于新郎官林家少爷,正躲在假山背处,笑著调弄娇滴滴的小婢,心里不无期盼的等著将要入门的小妾。

忽然,地面隐隐震动。

扛嫁妆的大汉们首先警觉,霍地站起身。

喜娘们被大汉的动作吓著了,紧张的望向彼此。

然而安静的坐在牛背上的新娘子,却在这时抬起低垂的头,以一种悠然而轻盈的弧度,转向了隐藏在密林之中的径道。

有一股什么轰然的力道,正往这边奔来。

仿佛命运的滔天洪水。

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实质一般的扑卷而来。

在见到人之前,已经先嗅到那股铁锈味。

守护著新娘子的大汉们绷紧神经,将包围新娘子的圈子再缩小一分,而喜娘们双目含泪,咽著声音不敢出,浑身颤抖如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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