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炼情系列之三)(6)
作者:四方宇
「好、好,是不见了、不见了,不是想不起来!」向来不忍伤小女孩的周青瀚,赶紧对杏眼怒瞪的她哄笑,努力让自己进入情境地问:「那……请问,是掉在哪里?还是谁……偷走了?」
「偷走?!」她瞠睁双眼!
「这……东西不见了总要有贼嘛!」他说错了吗?怎么眼睛睁那么大!
……你的童年记忆带有裂痕,而且是经过两个力量之手……
她不禁想起明云轩说过的话。
「有可能吗?」皱着双眉,似乎抓到一丝不对了。「难道我真的和小妈发生过一样的事,有人用什么方式……处理我的记忆!」
「小栽,妳没事吧?」平时见她古灵精怪的恶搞,却常灿烂的朗笑,极少见她这么正经严肃的模样。
「若真如此,又是谁做的?」她双手揉着两边太阳穴,努力的在这震愕的发现中理思绪。「小妈被人催眠封锁了整整十八年的记忆,那是因为当时身心饱受重创的小妈若不忘记过往,极可能会精神崩溃;但是,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遗忘的过去呀!」
「用催眠封锁十八年的记忆!」听她自言自语说出的话,令周青瀚大感夸张的噗笑出,却在她横来的眼色下,硬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大笑,推推眼镜道:「没那么严重吧?看妳说起童年到成长,记忆力好到连我都望尘莫及,若真有你说的事情发生,看是不是有什么……关键的事情想不起,还是有什么接不起的……回忆。」
虽不甚明白她所言,但见她苦恼到皱拧一张小脸的周青瀚,也努力融入状况中,帮忙推敲,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像置身事外,否则,小丫头损起人来是很刁的。
「法西说的事,我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什么在我五岁时就和我第一相见,还说我帮他取过名字,给过他东西!嗟!」她没好气一哼环胸。「本小姐可爱活泼的五岁,正是受人疼爱时,爹地、妈咪天天呵护着我,那一年最倒楣的就是生了一场大病住院,我的玉佩就是那时不见的,虽然妈咪说玉佩替我挡灾去了,可是我好呕喔!大病一场后醒来,什么事都记不起,连我的玉佩怎么不见的都记……不起……还什么都……忘了!」就在五岁的时候!这么巧!
霍然的关键,就这么撞入漫然说出的话中,令小栽自己僵楞住。
「难不成我真的有不见的……过去?!」
「那块什么花种的玉很重要吗?」从一开头就听她不停的提起这块玉。
「那块玉……妈咪为它取了一个很古意的名字,云郁。」
「云郁!」好奇特的名字。「你的妈咪倒挺诗意的,玉的名号大多是什么龙凤、长生、福气、吉祥之类的名字。」
「因为白底青的芙蓉种玉石,雪白和翠绿的水色极为鲜明,像结合了白云和绿意的灵气,妈咪希望这块玉的灵气能让我驱邪去病。」她回想的道。「雪色和翠绿的鲜明对比……」
……我这块叫云……
绿色的地对天上的云,好不好听呀?
「哎呀──真讨厌!」她忽怪叫一声,用力甩甩头!
「怎么了?」周青瀚被她突来的动作吓一跳!
「没事!」她抿着唇,耸肩以应,「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感觉和话跳出来,甩一甩,看会不会像拍灰尘一样抖掉它!」
「你不是要找不见的记忆吗?」干嘛当灰尘抖掉它!
「我忽然不想知道了!」
「为什么?」
「原因太深奥了,我现在回答不出来!」她撇过头道。
「因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吗?」深奥的另一个含义就叫满头问号。
「……」啐!
「周医师!」前头一名穿着护士服的小姐,发现他们之后,在前头扬手呼喊。
「哇,是周医生──」十多名小朋友一看到周青瀚,全快乐的跑来。
「是狗狗和小猫──」
小动物永远吸引人,小朋友已迫不及待的抱起洗好澡的它们玩耍。
「小心,它们还很小,动作别太粗鲁。」被一群小朋友围住的周青瀚忙道,他温柔的抱起一只小猫示范。
「小朋友,这五只小动物是被人丢弃的流浪动物,周医师拣到后,托人照顾了一段时间,现在你们带回学校照顾后,要继续像周医师一样,好好爱护它们,定期带它们打预防针,知道吗?」领着小朋友来的老师提醒道。
小朋友们全高呼知道,快乐的捧着它们玩,看着小动物和小朋友们的互动,周青瀚满意的笑着。
「瀚瀚,你的地盘领域真多,才到几天,大医院、动物医院、私人诊所都见得到你的身影,现在还有小学生认得你,真是忙呀!」小栽看着他,揶揄道。
这几天就见他在这几个地方跑来跑去,现在所在地正是一家颇具规模的私人诊所后院,据说是以前医院实习的同窗开的,只要到日本都会来这走一走,遇上忙碌时期还会充当助手帮忙,小动物就是早上到动物医院带回来,因为找到想收养的学校,听说是要教导小学生如何从照顾动物中,培养耐心与责任。
「早年我在日本读书,也到这一带的一所大医院实习很久,京都对我而言,像另一个熟悉的故乡。」
阳光透过繁枝筛落,斑点般的光影耀洒在一张午后小睡的娇颜上,微风拂掠时,一双乌亮小眼蓦地睁开!
「怎么?今天睡这么少?」男子的声随着大掌拍抚枕在他腿上的小脸。
「小爸……」坐起身,十一岁的高见和栽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是午睡中的一场梦,便又躺回古圣渊的膝上。「我作了个怪梦!」
「什么样的梦?」单手拿著书,边替她拉好盖在小肚子上的长浴巾,他问。
只要他在家,古家大宅的小山坡上、树荫下,常是他陪伴着养女哄她午睡的地方。
「梦……有点模糊,好像是很小的时候,妈咪抱我和一个男孩子见面。」
妈咪?「你的养母。」
枕膝腿上的小栽点着头。「那个男孩子,和小爸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妈咪看着他很激动,紧握住他的手,可是他的反应很……奇怪。」
「怎么奇怪?」
「那个人虽然在笑,却让人感到有点可怕,有点阴暗的感觉,可是,我不讨厌他,因为妈咪说……这个人对她很重要,她希望对方能看看我,因为他是……是……」
拚命想忆起,小脑袋瓜却像与她作对般,一专注,额际便隐隐抽痛。
「他长什么样子?」小栽的童年中,还有什么重要的人吗?记得调查的资料中并无提到。
「他长得……长得……」努力拼凑起童年印象,偏偏有股力量仿佛在隔绝这种思索,浓浓的困盹感袭来。
「小栽?」只见她皱着眉后,开始打呵欠。
「我想不起……但是他很喜欢……黄白两种颜色的小花,很小的花……对了,是小雏菊……」揉着眼,睡意已深深笼罩她,思考开始沉重到令人疲惫。「不……不能想起来……醒来就得忘了,我、我想不了了……小爸,我好困……」
「那就别想了,再睡一会儿吧!」拍拍她的头道。
小脸马上再度沉入睡梦中,看着膝上的睡颜充满幸福的娇憨,古圣渊浅灰的眸瞳低敛且若有所思。
敛凝的灰瞳看着眼前在风中摇曳的大树,这虽不是古家大宅后的小山坡,微风拂过枝叶,跃落的阳光铺洒在树荫下,繁光亮点,不禁令他勾起怀思的情绪。
身后传来一阵踩着落叶而来的足音,古圣渊双眉不禁微皱起。
「你倒干了不少好事,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
他回首看着立于身后,逸挺的瘦高身材,在黑衣下更显苍白的面庞,淡淡牵起唇角时,带着迷离的邪美。
第三章
「该做的,对上豹眼;不该做的,是指杀了他手下的人吗?」低低的笑,拉着长长的余音,神态、语意都充满一股自我的狂态。「那么将枪口指向阁下的爱女,是该做的,还是不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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