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玉缘(七连环系列)(25)

作者:海蓝


呵呵,可这下好了!

眯起含怨的杏眸,狠睇一眼对坐的依旧一身书生打扮的人,“伍先生,你干吗也插上一脚,将玉指环藏身处泄露出去?”何况是泄露给了那个被瞒了九年,一直致力寻找玉指环的人?

呜,害她被追杀!

这次,怕再也寻不出不成亲的借口了。

“我是看大公子太辛苦的份上。”被称做伍先生的男子忍不住轻笑,“大公子那么爱你,你痛痛快快嫁他好了,为什么却老将婚事一拖再拖?”

甚至在两年前,跨出花轿、即将拜堂那一刻,又悔婚不嫁了。

除摆了上门庆祝的大票人马一道外,为京城聂府也留下了一则小小传奇。

不大不小,这则传奇已在京城悄悄流传了两年,名扬天下,完美无俦的京城聂府大公子,被新娘子临阵退婚了!成为大众百姓的饭后笑谈。

“我懒嘛!”第一百零一条理由。

“于是,拖我下水?”指指桌上的一叠账本,身着白衣的伍先生也挑眉一笑。

“伍先生,您贵为聂氏布庄的总账房先生,这些府中账务对您来说,不过小菜一碟,我不找你找谁?”且她的理由再正当不过,“还有,别忘了,这京城聂府的二少夫人宝座,非你莫属哟!”她竖起食指,一摇一摇的,笑得好不开心。

“我想我真的看走了眼。”无力地耸一耸肩,白衣先生苦笑,“我初见你阿涛姑娘时,以为你平实,少言却又待人和蔼可亲,纯真善良,所以放下了一切戒心,一心一意交你这个朋友。”

忆起初人聂府时,满怀戒心,从不与他人亲和,一直以冷淡的性子疏离着所有人,也防备着所有人。却在头一眼看到这位少言单纯朴实的阿涛姑娘时,便放下了一切疏离戒备,真心喜欢上了这位姑娘。

可如今看来,啧,他伍自行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枉费了他二十几年的看人功力,全栽在了这姑娘的手里,被她瞧穿了真面目!

“我们是朋友呀!”温吞吞地一笑,阿涛吃准了这位白衣先生面硬心软的性子,“不但是朋友,以后还是好姐妹呢!虽说你略长我一岁,可论辈份,你嫁了箸文,我便是你嫂嫂,你呢,就是我弟妹。有事弟子服其劳,你帮我挑起聂少夫人的担子,很合情合理的。”

没错啦,这位看似平凡的白衣账房先生,便是京城聂府二少的未来亲亲娘子嘛!

至于这伍先生为何女扮男装,爱美成癖的聂二少又怎样栽倒在她的脚下,则是另一个故事了。 故事的开端、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

她阿涛姑娘关注的重点便是结局。

“你好奸诈。”说来说去,伍自行只能叹笑。终于明白聂箸文为何将玉指环一事偷偷讲给她听。多一个垫背的难兄难弟嘛!

摊上这么一位看似单纯,实则奸诈的小狐狸做嫂子,确是有些无力翻身——被欺压的。

“你同意好啦!”才不管她说什么,重点是她终于能不再担心聂府少夫人的重担,能轻轻松松允婚了!

“我可以说不吗?”已经被吃定了!

“当然不可以。”阿涛满意地笑眯了灿灿晶瞳,“只要你嫁给了聂家老二,便一定要替我担起聂家少夫人的挑子。”认命好了。

“若我学你一般,不嫁呢?”才不想甘心认输。不是怕担起聂府当家主母的重任,那对于从小便悠游于繁多商务的她而言,确是小菜一碟,而是不愿意就此乖乖屈服在这位姑娘手下,从此无翻身之力。

哈,她又不是聂府兄弟!

“呵呵,别做梦了,你以为你家未来相公会同意吗?”

“就算他不同意,又能奈我何?他还能用强?”只怕他没那个胆量!

“他爱你爱得要死,自然不会用强逼你。”否则,她也早被修炜强拖拜堂成亲了,掩唇贼贼一笑,“可你莫忘了,箸文可是鬼心眼多着呢!”一只老妖狐,想抓心爱的女子人洞房的法子多着呢,太容易了。

“我才不怕他。”伍先生轻轻哼一哼。

“是,你当然不怕。”耸一耸柔肩,阿涛云淡风清地下个定论,“可你还得替我扛起聂少夫人的担子来。”呵呵,她只要这一点,其他,不需要她操心。

“反正,你大姑娘赖定了我。”莫之奈何。

“好说,好说。”她胜利地举手一揖。

“恐怕不太好说吧?”自大公子终于抓住了玉指环后,阿涛姑娘便一直处于逃亡之中,至今已一个多时辰了,料想大公子也快追杀过来了。呵呵,现下该她伍自行偷笑了!

“什么意思?”有些再逃的冲动。

“你瞒大公子玉指环一事,还一瞒九年!怕这一关不好过吧?”头痛了吧?

“是啊,真有些头痛呢!”干笑着摸摸头,年已二十有三的年轻女子圆脸上偏又含着孩子稚气,“吓死我了,我倒真怕他会火大地揍我一顿呢。”揍,当然不会,但黑沉着脸,二话不说地架她拜堂、一言不发地狠狠欺负她直到下不了床——倒有九成可能。

因此,一知东窗事发,她立刻开始安排后路。

“哦?大公子会舍得?”她假意同情地笑,却终于明白箸文为什么大呼痛快了。看着一脚踩在自己头上的恶人终于遭了报应,真的很爽呢。

“不过,幸亏我早有准备!”她才不会傻傻地让人偷笑呢。眯眯杏眸,嘻嘻笑着,弯腰从桌下提出两个包袱来。

“你不会要偷溜吧?”但看那包袱形状,便知里头不是装有衣物。

“我有那么笨吗?”偷溜,然后被逮,罪加一等,她会那么傻吗?

“那这是——”好奇心大起。

“用来灭火的啦!”洗一洗未来相公的冲天心火。

“灭火?!只是大公子这次气得甚重,怕没那么容易被抚平。”

“哪,你看。”

动手解开包袱,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两尊白脂玉雕成的玉像。

一尊玉像中人物年纪尚轻,约十五六岁,面含嘲弄之笑,长发束顶,手握书卷迎风而立。

一尊玉像中人物年纪则稍长,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含柔情,唇畔有笑,一样的长发高束,手握书卷迎风而立。

两尊玉像人物均面貌俊美,有着八分的相似,犹如一人的少年青年两相对应。

只是,细看之下,年少的玉像雕刻稍显粗糙,只雕出其形,无多少神态,而年稍长的玉像则神形雕刻得栩栩如生,雕功精细,实为上乘之作。

“这尊我见过。”手指点一点稍显粗糙的少年玉像,伍自行点头,“它一直摆在箸文书房。”

“对呀,它是我十八岁那年雕的。”也是她平生第一次涉足人像雕刻。

“箸文说,就因为它,大公子醋意大发,而阿涛姑娘你则乘机再次延后成亲之期。”

“啊,他都告诉过你。”

“说过一些。他说大公子一时看走了眼,以为像中少年是箸文,发了好大一顿火气。”结果,却后悔莫及。

其实,聂氏兄弟只相差一岁,容貌十分相似,府外之人误认者不在少数。

“是啊,叫我顺便又寻得了延期成亲的借口。”呵呵,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我一直想问问你大姑娘,除了懒挑少夫人的担子,你一直拒婚的缘由到底还有哪些?”因为懒,哼,少用这个借口搪塞她!

“啊,你眼很利哦。”果真不能小看。

“可否说给在下听听?”

“那便要从这尊玉像说起啦!”指一指少年玉像。

“那年,我十八啦,早已知修炜真心爱我,不须再用时间证明我俩是否一辈子不离不弃了。可是,我每次见到他在外人面前的成熟沉稳模样,就为他心痛,他那时才不过二十出头,偏要压抑自己的真性情,何苦呢?于是我请箸文画了他十五六岁时的年少模样,那时他尚未接手府中事务,整个人年少快乐。我便照着图像雕了这玉像,原本是想劝他不用整日那样累人地带着面具见人,偶尔发泄一下少年的轻狂,放松一下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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