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奇迹丰月

亚修有片刻的怔愣。

从诞生之初他便陪伴在中世纪英国贵族身边，所接触的人无不道貌岸然、满口谎言。

眼前的黑发青年也在说谎，但奇怪的是自己并不讨厌。

没有欲念，没有算计，他的谎言一戳便破并且并无作用。

所以，他为什么要撒谎？

亚修的眼神愈发炽热地扫过丰月的身体，黑发青年的薄薄的衬衣完全湿透，水珠从他的发丝和额角不断往下淌，滑过玉面，滑过纤细白嫩的脖颈，滑入清晰的锁骨，又因锁骨盛不下水而顺着胸膛下淌。

那微微的起伏，方便了水珠行路，那圆润狡猾的东西进入深邃后不见了踪影，谁知道它会在男人身体的某一处停留。

也不知该说是糟糕——还是活色生香，湿了的衬衣不仅勾勒出他的曲线，也映出那白皙又透着些粉的颜色，像透了被蒸熟的糕点，莫名散发着香气。

太肆意了！亚修的眼神不仅让丰月感到不适，还略有些惊恐，伴随着眼前飘忽的涩涩弹幕，他一下子将自己浸入溪水中，只让脑袋漂浮在上边。

然而，幽深的碧林，啁啾的群鸟，被映衬成青色的山石，混合着野草的芬芳和野花的湿腐气息，让那一颗看上去漂浮在清澈溪水上的脑袋有了种妖异的美感。

“妈妈呀！丰月君请尽情勾走我的魂魄好了！睡不到丰月君的人身没有意义！”

“宝宝快从水里出来，让妈妈看看你的小尾巴呀嘿嘿嘿，水蛇什么的最戳我xp了！”

“没眼看没眼看，你们这群肤浅之人！谁几天前还在喊宝宝多穿点的！”

“多穿？建议直接别穿，我爱看！”

“就是就是，游泳还穿衣服，也太把我们当外人了叭……”

“第十二支线的丰月君抱歉了呜呜呜呜我爬墙了，黑色长发帅哥什么的也太符合我大□□的审美了。”

“丰月君不说话的时候，夸一句芝兰玉树不为过。”

“偏偏长了张嘴kkk，但是外表君子实际小学鸡的设定也好可爱！”

丰月已经麻了，他现在站也不是，泡着也不是——现在他最怀念的就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起码两个正直的警察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那么大一个亚修杵在岸上，丰月没办法顶着他黏腻的目光行动，简直进退两难。

“我说，你要不然自己脱了看你自己得了，你盯着我干嘛？”溪水虽舒服，但再泡下去丰月觉得自己皮都快展开了，只好对亚修好言相劝。

谁料亚修是油盐不进，长腿的女仆蹲下身来，半身倾在溪边，清澈的水流映衬出那张清冷美丽的容颜。

“若你答应我的请求，我便离开。”

艹。丰月脑袋冒了井字。这种异生物的语言都有魔力，自己要是答应便等于签订了契约，别说亚修会走了，恐怕一辈子都会缠着他——知道亚修成功吃掉他的灵魂为止。

救命啊！警察也好！杀手也好……实在不行恶魔也行啊！有没有人能管管这件事？

或许是丰月的“虔诚祈祷”真的起了作用，刚刚还十分宁静的林子扑簌簌飞过来一堆乌鸦，黑色的羽毛立刻将先前的白色羽毛一吹而尽，落了溪边满地。

神情松弛的亚修立刻变了脸色，一下子站起，警惕着那片澄空。

丰月的爪子在底下划了划水，总觉得召唤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话说，就没有和他出自一个系列的朋友愿意好心无偿地帮忙吗？

比如富江？

啊富江还是算了，她来了也是添乱……

满天旋转的黑色羽毛让丰月开始怀疑那只乌鸦是不是年纪轻轻，就开始脱毛——要不然飘了半天人却不出来。

“您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吗？奉上您纯洁高尚的灵魂，我会替您完成您想要达成的愿望。”

如情人在耳畔低喃，那恶魔的声音低沉性格，有种说不出的苏感。但丰月是个直男，有人这么靠近他耳朵说话，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连在水里倒退试图抓到对方的身影。

哗——

那一刹，羽翼张开，遮天蔽日，黑色的毛发油亮光滑，但边缘十分之尖锐，在灿阳下散发着锐利的银光。

“my lord”

“别别别！”丰月绷着脸摆手，“没答应呢没答应呢，别叫的这么快，我可担不起。”

恶魔笑了，他有着同样极致纯黑的短发，而又有如鲜血一般流动着光芒的瞳孔。长身玉立，漂浮在半空，那管家似的西装制式非但没有让他掉价，反而有着克制的禁欲感。

“那么容我先介绍自己，我是塞巴斯蒂安。”

“系统。”丰月在内心紧急呼叫，“这又是哪个地方来串场的？一部日本本土侦探动漫怎么跑出来这种不和谐生物的？”

【呃不是说过吗，《亡者复生》可是系列游戏啊，要拯救的不止一部动漫的人，当然会有其他串场。】

“我知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是在问这两个什么天使恶魔的，来自哪部动漫啊？”

【……黑管家】

“emmm！”

【我没有擅自降低其他动漫的逼格！】

“所以这个什么塞巴斯蒂安是主角对吧？我看出来了，两个家伙站一起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嗯】

“嗯？但这家伙干嘛还要找我签契约？”

【因为一些不可名状的羁绊，而且他或许想帮你？】

丰月抽了抽眉毛——这个恶魔没事吧？他应该和眼前那个白色的天使换换身份才对，又乐于助人，又追求平等，这不是恶魔，这是圣父。

谁说他是恶魔，丰月高低都得帮忙辩解两句！

“你要是这么说，我觉得这生意不亏啊，和塞巴斯蒂安签订契约不仅不会失去灵魂，说不定还能得到恶魔的增益诶！”

【……你开心就好。】

人家夏尔可是帅气正太，你有什么？一张破嘴吗——系统如此吐槽。

“我答应。”

这时候对自己的魅力还很自信的丰月伸出手招了招。论单打独斗，在没有枪的情况下他和那个天使也就五五开，可是对方是鸟人会飞，又有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长剑，没有武器的自己完全吃亏。

不如相信那个疑似“圣父”的恶魔好了。

反正……他的灵魂可是卖给了游戏，总不可能被恶魔抢走吧？

“契约已成。”

塞巴斯蒂安轻喃，点点光亮从半空升起，一张羊皮纸似乎出现在他眼前，有飞速凝结为一串光点，猛地没入他的左眼。

？？？

谁家纹身往眼里纹的啊！

【嗯，你知道替身文学吗？虽然你和他之前的主人差蛮多的，但……】

“你又在讲什么鬼话？”

【那人的印记在右眼。】

丰月被噎住：“说不定人家只是喜欢让他的标记出现在别人眼睛里呢？”

在六芒星阵出现的瞬间，丰月的一只眼睛变了色，原本浅淡的褐色逐渐浑浊起来，似乎受到这林间幽绿的影响，变成了如翡翠般的明亮透彻的青绿色。

丰月感受到眼睛里的炽热，然而捂住的却是另一只眼。

“等一下，为什么这只眼睛疼？”

【可能因为体系排斥吧，你是伊藤润二产物，对方也是黑暗的恶魔体系，所以有所冲撞不可避免。】

【之前在文野的时候，你所拥有的能力并不是异能，但好歹也能用异能解释。可这次不行，恶魔是和你签订了契约，你并不享有额外的力量，但灵魂却一物二卖给了恶魔。】

【游戏的力量大于恶魔，虽然塞巴斯蒂安抢不走你的灵魂，但争夺过程中会受伤。】

“受伤的后果是什么？”

【暂时表现在体表，你可以看看水面。】

丰月低头，清澈的水如同镜子，完全将他的面容勾勒出来。

【什么情况？少白头？】

丰月算是见证了小说里相当狗血的情节，主人公往往因为情商一夜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