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悸动(66)
作者:柠左
夏澄兴致不减,“我有时间,那就多做一些吧。”
他们家亲戚不多,也就初二中午家里会有客人,接下来三天,夏澄一有空就往瓷器室跑,晚上也在这儿泡着,爷爷都有些纳闷,她怎么突然对瓷器感兴趣了,中间还跑来围观了一下。
他过来时,夏澄正跟着岩哥制作胚体,这个过程无疑挺枯燥,她却做得津津有味的,脸上蹭上了泥料都没发现。
老爷子看得挺不是滋味,唯恐她大学改学陶瓷,他还指着这小丫头继承他衣钵呢,晚上老爷子还旁敲侧击了一番,得知她只是想送杯子,才松口气。
夏澄在这儿泡了三天,第一天做出的胚体,跟岩哥的相比,只能用丑来形容,她有耐心,也愿意学,哪怕枯燥,也一遍遍制作,最后一天做出来的胚体已经很漂亮了。
刻字这一环节,需要岩哥完成,怕烧制的过程中,杯子会炸裂,夏澄捡了五个满意的,打算将这五个一起入窑。
“这五个杯子,都刻同样的句子吗?”
夏澄点头。
岩哥打趣了一句,“这么认真,要送给喜欢的人?”
夏澄脸有些红,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答。
岩哥也没再问,入窑时没法围观,烧制的过程也很漫长,夏澄只好回了家,等待无疑很煎熬,她还忍不住祈祷了一番。
许是祈祷有用,初六早上她来到陶瓷工作室时,岩哥已经将烧好的杯子带了过来,她选的这五个,炸裂三个,有两个保留了下来。
夏澄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杯子是乳白色,釉色洁白,略带粉质,说不出的漂亮。
岩哥指了一下旁边的杯子,“这也是你制作的那批,你当时只选了五个,有九个没放进去,因为还有位置,我就一同烧了,有三个没炸裂,这三个没刻字,你如果想要,也可以拿走。”
这三个有两个是乳白色,另外一个是天青色,略带白色花纹,同样很漂亮。
夏澄忙不迭点头,“我要!”
她让岩哥帮她包了起来,离开时,在杯子下多放了五百块钱,她将没刻字的杯子,取出两个送给了爷爷、奶奶。
奶奶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你亲手做的?也太漂亮了吧,早知道我也去了。”
夏澄也很兴奋。
他们吃完午饭才离开,她小心翼翼将剩余的杯子放到了座椅上,回程四个小时,夏澄完全没睡意,车子进入北城时,刚三点。
她给裴泽发了个消息:【我赶回来了,晚上见,生日快乐。】
裴泽过了一会儿才回:【谢谢,晚上见。】
夏澄让夏铭易将自己放在了乌水巷,她拎着杯子去了姥姥家,晚上,夏澄才来银鼎。
下公交时,夜色已席卷天地,到处都亮了灯,霓虹灯在夜空中不知疲倦地亮着,璀璨如星河。
银鼎是五星级连锁酒店,听说有不少富豪喜欢在这儿举办宴会,场地足够宽敞,装饰也很漂亮,里面的食物更是让人念念不忘。
刚走进酒店,就有漂亮的小姐姐迎了上来。
她们统一穿着制服,长发高高盘起,白皮肤,大长腿,瞧着很干练。并没有因为夏澄是学生就怠慢,得知她要去顶层,她们亲自将夏澄送到了电梯口,不可谓不周道。
顶层更是奢华,入目是三个心型水晶吊灯,大吊灯由几十个小牡丹吊灯形成,灯光璀璨,墙壁上亮起的灯带也很漂亮。
两侧摆着茂盛的绿植,地上铺着功名富贵纹样的地毯,由啼叫的公鸡和雍容华贵的牡丹花构成,桌椅是乳白色,柱子上雕刻竹报平安图,处处都透着精美。
宴会厅内已经来了几个同学,都是熟面孔。
裴泽正被人簇拥着,郑嘉音也在,她穿白色毛衣,黑色裙子下是肤色打底裤,一双腿又细又长,那张脸依然惊艳。
她和裴泽不知道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瞧着很亲密。
白欣然也到了,正复杂地望着郑嘉音,眼神里是难以掩饰的艳羡,夏澄知道暗恋的滋味有多难熬,望着白欣然,竟能体会她的心情。
瞧见夏澄,裴泽笑着招了招手,“小橙子。”
夏澄朝他走去,“生日快乐。”
她将礼物递给了裴泽,裴泽笑着道谢,赵雪离得近,瞧见了钢笔的包装盒,一个挺有名气的品牌,足以让她忘尘却步,她冲夏澄竖了下拇指,“深藏不露啊小橙子。”
夏澄之前很低调,上下学也都是骑自行车,没想到一支钢笔都能四位数。
夏澄没听懂,眨了眨眼,她皮肤白嫩,一双桃花眸水汪汪的,赵雪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干嘛?”
赵雪笑得活像个小地痞,“欺负你呗。”
夏澄有些茫然,眼睛眨了眨。
这时,一个身穿红色羊毛大衣的女子,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夏澄听见有人小声说了一句,“来了,裴泽的姑姑,听说银鼎就是她旗下的产业。”
夏澄好奇地朝她看了过去。
女子三十出头,一头长发烫成大卷,披散在脑后,五官很明艳,懒洋洋走来时,比电影里的女明星还要有气场。
裴泽喊了声姑姑,同学们也跟着打了招呼,纷纷叫姑姑。
裴慧澜点头应好,笑得落落大方,“谢谢大家能来,隔壁有影厅,台球室,等会儿吃完饭,直接去玩就行,今天大家的宗旨就是吃好玩好。”
众人都笑了起来。
看到郑嘉音时,她还笑着招呼了一句,“小嘉音也来了,啧,几年不见,你这是吃了仙丹吗?比姑姑都高了。”
郑嘉音抿唇笑,“阿泽才叫高。”
裴慧澜拍了拍裴泽的肩膀,“确实高了很多,都长成一米八几的帅小伙了,阿钊呢,还没到?”
裴泽神色落寞。
他甚至不知道,有他在,阿钊会不会来,他转来附中后,试图找过裴钊好几次,每次他都会冷漠地从他身边走开,去年裴泽送他的生日礼物,他都没收。
裴慧澜见不得他一脸失落,小时候裴泽就很乖,是那种会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的人,父母离婚时,他也不过十一二岁,根本做不了大人的主。
裴慧澜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她揉揉裴泽的脑袋,揽了一下他的肩膀,“交给姑姑。”
去年他们生日,裴慧澜在国外,这次她难得在,之所以为兄弟俩举办生日宴会,就是想让裴钊解开心结。
她转头拨通了裴钊的手机号,“人呢?我都到了,臭小子,给你十分钟,要是赶不过来,你死定了。”
秦旷就坐在裴钊身侧,也听见了姑姑的声音,笑嘻嘻地说:“姑姑不愧是姑姑,还是这么牛逼!”
说完,还冲司机喊了一嗓子,“师傅听见没?赶紧的啊,十分钟开不到银鼎,不给钱啊。”
裴慧澜是裴家唯一一个,为了给裴钊出气,敢拿烟灰缸砸裴振远脑袋,骂他畜生的人,为了维护裴钊,她甚至一度和裴振远闹得很僵。
裴家上上下下十号人,裴钊跟她最亲,因为生日宴是她举办的,就算她不催,裴钊也会来,没想到她去得那么早。
接下来十分钟,过得无比漫长,夏澄忍不住一直往门口的方向瞄,裴钊终于在秦旷等人的簇拥下姗姗来迟,瞧见他的那一刻,夏澄的心跳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身上竟然穿着和裴泽一样的衣服,都是那身黑白相间的运动服,见大家盯着两人的衣服看,裴泽笑着解释了一下,“衣服是姑姑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