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月有声(29)
作者:折枝伴酒
挂了电话,颜蘅把脸埋进抱枕里,深深地吸了一大口,还是无法彻底冷静。
她以为他会生气的,结果他却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就为了给她送口吃的。
颜蘅长这么大,这些年也被不少男人追求过,可她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好像每一句话,一举一动,都能恰好落在她心窝最柔软的地方,砸出一个无法消失的痕迹。
那个位置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温翊礼买完东西来找她,没上楼。
她发烧那天是情非得已,一个男人没名没分地进女孩家,终究不妥。
颜蘅下来时没穿外套,虽然这天气已经用不着外套,但温翊礼怕她感冒未愈身体虚弱,把毛毯和外套从车里拿出来,毛毯垫在石凳上,外套披在她肩上。
石桌上除了凉拌面藕,还有一杯喝的,颜蘅用手碰了碰,很烫。
“光吃凉的怕你难受。”温翊礼帮她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矿泉水伸到绿化带冲了冲筷子,才递给她,眉眼含笑,“豆浆有点烫,等你吃完就不烫了,正好暖胃。”
颜蘅伸手接过筷子,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有点迟钝。她看着路灯下男人脸上明暗交错的温柔,忽然鼻头一酸。
他真的不知道吗?
像这样追一个女生,哪怕不成功,他也会永远留在对方心里,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
还是说,他原本就这么狡猾?
第21章
五一假期, 颜蘅要回老家拜祭妈妈。
当初怕妈妈孤单,把她和姥姥姥爷埋在同一个地方,彼此做个伴, 反正那里也不会有爸爸的位置了。
梁政在医院走不开,千叮万嘱梁岩送她回去。
少爷似乎跑车玩腻了, 换了辆大G, 总算不用像只猫一样窝在里面。四百多公里路途, 想想就难受。
颜蘅在宽敞的座椅里换了无数个姿势,美美地睡了几个小时,到县城已经是傍晚。
迎着落日下坡,左侧是山峰, 右侧是波光粼粼的海面,美得令人窒息。
她忍不住拍了张照片, 给温翊礼发过去。
没过多久,那人回复道:【这是哪儿?】
颜蘅:【我老家,在海边哦。】
【不太有名,但景色很漂亮, 有机会带你来看~】
其实她在这里也没怎么待过。
出生时父母已经定居江城,只有逢年过节看望姥姥姥爷,才会跟着回来几天。
但这里的天空比江城更蓝, 更空旷也更澄净, 云朵更白, 夜晚的星星也更明亮。
姥爷还在的时候, 会带着她在屋顶上看星星, 告诉她哪个是双鱼座, 哪个是人马座。
虽然这么久过去,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但那种感觉依然会铭记一辈子。
温翊礼:【好啊。】
【你是自己回去的吗?】
颜蘅:【不是啦,梁岩哥哥陪我。】
发出去的时候没觉得怎样,可看着对方长达十几秒的“正在输入”,颜蘅心里莫名有点慌。
直到他终于发过来一个:【哦。】
颜蘅眨了眨眼,懵懵地皱起眉头。
所以他这么长时间就打了一个“哦”?
还是说……
想到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性,颜蘅不自觉咬了口下唇的软肉——
他……吃醋了?
“哦”这个字很微妙,在年轻人的社交中有种共识,代表着敷衍或不好的情绪。
温翊礼向来不会敷衍她。
哪怕真的需要这个字,他也是用表情包代替,让她觉得不是冷冰冰的,有温度。
而此刻屏幕上干巴巴的一个“哦”,所表达出的情绪,昭然若揭。
非但没让她难受,反而心底漫起莫名的一阵甜,她抿唇憋着笑意:【太远了,梁叔叔不放心我一个人。】
【最近那个x航不是刚出事嘛,我也不敢坐飞机,火车票又卖光了。】
【反正梁岩哥哥很闲qaq他说就当溜他的新车,可嘚瑟呢。】
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到温翊礼回复,是一句反问:【你会觉得我太忙吗?】
颜蘅愣了一下:【啊?】
温翊礼:【我的意思是,】
【你会介意男朋友工作忙吗?】
颜蘅吓得指尖一抖,手机都差点掉了。
正在等红绿灯的梁岩看过来:“怎么了?”
“没事。”她讪讪一笑,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把头发抹到前面挡住半边脸颊,靠在车窗那侧重新拿起手机,做贼似的,再看温翊礼那句话。
犹豫很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
说介意,其实也没那么介意,可要说不介意,不就等于给他开绿灯了?
她咬了咬唇,回复道:【不一定。】
【如果我喜欢的话,别的也没那么重要。】
温翊礼:【那我还有努力的机会?】
颜蘅忍不住弯起唇:【看你表现呗~】
温翊礼:【在老家要待多久?】
颜蘅:【明天就回来啦。】
温翊礼:【那今晚在哪儿过夜?】
颜蘅:【梁岩哥哥订酒店啦。】
温翊礼:【哪家?】
【方便告诉我吗?】
颜蘅笑了笑:【有什么不方便的。】
说完给他发了个定位。
温翊礼:【知道了。】
两人又闲聊了会儿,车停在酒店门口。颜蘅匆匆和他道了别,跟着梁岩下车。
梁岩掏出他的黑卡递给前台小姐姐:“一间总统套房。”
小姐姐接过去后,和旁边的小姐姐使了个眼色,十分抱歉地对梁岩说:“不好意思先生,今天的总统套房满了。”
梁岩蹙起眉:“一间都不剩?”
“是的先生。”小姐姐一脸为难,“非常不巧,最后一间刚被订下,就在您进门之前。”
梁岩不耐地敲着大理石台面:“那就商务套房。”
小姐姐看了眼颜蘅,又看向他:“先生,商务套房是单人间。”
“请开两间。”梁岩一字一顿地,扯了扯唇,“看我像坏人吗?管得还挺多。”
颜蘅噗嗤一笑,小声嘀咕:“有没有可能你不像坏人,但是像渣男?”
梁岩收起他的黑卡和房卡,皮笑肉不笑地乜她一眼。
目送两人上电梯后,前台小姐姐才拍着胸脯舒了口气:“长得那么帅表情那么臭,吓死了,幸亏没为难我们。”
旁边的小姐姐凑过来问:“太子爷什么时候过来住?”
“啊?他说他不过来。”
“不过来订房干嘛?”
“订着玩呗,那位的脾气谁摸得准。”小姐姐耸了耸肩,“还特别嘱咐了,不让那两个住一间,你嘴巴可关严实了,谁都不能说。”
“知道知道,老板家的八卦谁敢讲,工作不要啦?”
*
【住下了吗?】
颜蘅刚把行李放下,就收到温翊礼的信息,她笑着回复:【刚进来~准备躺一会儿。】
温翊礼:【嗯,我刚回办公室,吃口饭。】
颜蘅:【今晚又值夜班吗?】
温翊礼:【小夜班,后半夜可以休息。】
【如果没有突发情况的话。】
颜蘅心里一阵酸:【太辛苦了吧。】
温翊礼:【没事,习惯了。】
【工作哪有不辛苦的。】
颜蘅吸了吸微微泛酸的鼻头,嘴角弯起来。
温翊礼这个人,似乎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工作有多让人仰望,没觉得作为一名医生,比普通人付出得更多,辛苦更多,亦或是有多伟大。
他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工作,既然是他主动选择的,那便兢兢业业,义无反顾。
就像一开始对她疏离淡漠,可对自己的病人,却也会尽心竭力,给予温暖和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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