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被拉长，好像是经验丰富的蝙蝠侠将提摩西压制住，原本还嘲讽全场的男人的躲闪开始有些狼狈，飘散而起的烟尘挡住了提摩西的视线，让他的呼吸呛咳。

看起来胜利即将到来。

从露出颓势与破绽，再到被蝙蝠侠彻底压制，明明很短暂的时间，又好像是一场漫长得看不见终点的战斗。

一边只能围观的前罗宾，现罗宾和未来的罗宾们看起来都很紧张，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

只有还在战斗中的白蝙蝠眉头越皱越紧，他是否忽视了什么？但体力也已经消耗得太厉害，他们都能看见提摩西头顶上的血条在一点点往下掉落，从与蝙蝠侠持平的半管血，到只剩下四分之一不到的长度。

【看起来他也只有这种程度吗。】

弥赛亚刚才太专注于战场，并没有注意到系统说了什么，只是疑惑地发出询问。

“怎么了？”

【系统通知】：真令人失望，他远不符合我的预期。

弥赛亚皱着眉头再次打出一个问号，他听不懂这句话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对方真的很奇怪 。

【系统通知】：但好歹也是废物利用了一回。

除了彼此在不断消耗血量的战场，弥赛亚因为体术对比起两只成年大蝙蝠，上去就是送菜，反而一直被保护得非常好，还是满血状态。

只不过那一管流动的刺目猩红，游戏视角被实体化，人类的生命也从概念，只能从肉体状态判断的伤害情况变成了可以用更简单方式轻易看见，触碰得见的血条。

而对于原本无法看见与无法触碰的存在，这就是直接将刀递给了虎视眈眈的刽子手们。

天真的小鬼，因为一点气性，放弃自己最大，最能庇佑自己的有利条件，然后站到了敌人面前。

【系统通知】：我是说，他唯一做得值得夸奖的一点 ，就是把你逼到不择手段暴露出要害。

玩家遵循游戏，所以对于弥赛亚而言游戏规则本身就是绝对的，当然，其实也很想钻空子，可惜没机会。

而受限规则的同时也被规则保护，同样攫取着力量的系统也只能遵循这个庞大的运转机构让玩家按部就班的进行他的人生游戏。

但是现在，在这个梦境之中没有真实，但也可以让其成为真实。

原本还明亮如夜空群星的哥谭突兀异变，由远往近，灯光与蜡烛一排排熄灭，无法穿透黑暗继续照亮这座城市。

世界落入了深黑梦魇紧握的掌心之中，孩子最甜蜜的幻想乡从边缘开始瓦解。

而弥赛亚耳边全是刺耳笑声，他感觉地板好像开始破碎，摇摇晃晃的震感从脚底传来，然后就是过于松软的地面下陷，就像是要把他吞入谁的腹中。

敏锐感官好像捕捉到了海水的咸腥味，黑暗里刚开始还存在的声音也开始消失……啊，刚刚？好像听见了夜翼和杰森在喊他，可是现在太黑了，找不到同伴们都在哪里 。

“居然自己找死，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愚蠢”系统这样说，他到底是什么模样根本看不见，只有黑色与更黑的区别。

弥赛亚发不出声音，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地面，在男孩感受到有女人从背后抱住他时彻底碎裂。

“作为一个怪物，的确由我来杀死最合适。”

很近，紧贴的距离让咸水的味道更加浓郁，还有死亡的气息，就像是昭示着弥赛亚会葬进无边无际的漆黑海底。

只是失重感而已，他能想办法挣脱的。

可是弥赛亚的挣扎却没有任何效果，身后的女人力气对比十二岁的红罗宾，大得太多，并且牢牢桎梏着玩家，坠落也愈发像是在深海中不断下沉。

水压，呃，呼吸……

人类的躯体开始被挤压，呼吸愈发困难，世界黑得分不清楚到底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

弥赛亚已经感受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靠近自己的脖颈，可是身体却因为水压与窒息愈发动弹不得。

所以没死在角色卡身上，而是系统吗？

根本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相处的这些时间里，他能够察觉到的异常已经够多了。还有，人类真的好脆弱。

如果不是他在笼子里，那至少能以成年模样出现，虽然成年还是少年，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或者说区别就是他能多扑腾扑腾两下，或者拿提摩西的脸穿女装。

思维的运转速度本来就不慢，但是在临死前，大脑就更加活跃了，一边diss人类身体太脆弱，又忍不住悔恨为什么不能是成年体，至少成年的话，他可以选择成为哥谭公主，然后召唤魔法生物去对那只可恶的兔子进行一辈子无法忘怀的伤害。

只不过在昏迷之前好像又出现了一道新的声音。

“那样子是不行的，你或许可以试试把那些库存的咖啡全部倒掉，说不定那样对我的伤害更深。”

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浇在了脸上，窒息感与压迫感消失了，周围浓烈的血腥味将海水味道遮掩，桎梏感也很快跟着消失了。

可是眼前还是只有漆黑。

“坏兔子。”

被认出身份的提摩西也没有要杀人灭口的打算，他轻轻地笑，然后弥赛亚就看见了黑暗中那点红。

姓名：提姆·德雷克

身份：蝙蝠侠

血条：？？？/？？？

弥赛亚：“……”

“打游戏开作弊器你是不是玩不起。”弥赛亚看着黑暗中在格外显眼的血条，在确认自己的确没瞎，直接不雅地狂翻白眼。

“那你喜欢这个？”刚说完，弥赛亚就发现对方的血条刷新了。

姓名：提姆·德雷克

身份：蝙蝠侠

血条：99999/99999x10

弥赛亚：“？”

当他打出问号的时候，某个人就该反省自己了。

他妈的十管血，能不能给他一张不怕氪石的无敌版超人卡让他来输出，肯定能出暴伤弄这个b。

要知道蝙蝠侠和他的血条也只是各一百。

“是啊，我们关系如此亲密，你是玩家，我自然也是玩家。”那不钻空子怎么对得起他这个身份。

“你要带我去哪里？这又是哪里。”弥赛亚询问。

“这里是梦境的更深层，与表层可不一样，这里是一切负面情绪的堆砌场。”

“那座哥谭是你的梦，对吧，你比蝙蝠们还要期待他们活在那样的未来之中……光明，甜美，璀璨。”

“而你的梦境之下，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是什么藏在了对方的影子之中，藏在了光鲜亮丽的美梦背后。

在弥赛亚暴露出弱点的时候，‘恰巧’系统就出现了，啧啧，这可真是够巧合的。

弥赛亚以为还会有很久很久的黑暗，可是天亮了。

黑暗被温暖的星光点亮，弥赛亚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脸上身上全是大片大片的鲜血，而那个刚才想要杀死自己的女人则已经成为了尸体，是被人用刀斩断头颅，也是对方为弥赛亚选择的死法。

而那把杀死敌人的武士刀，正是达米安的，先被他扔出去，又被提摩西拿着杀死了溺亡怨魂。

“啊，死掉了。”看着差点杀死自己的敌人尸体，弥赛亚低喃。

“不要同情她，也不要怜悯她，只要挥刀将他们杀死就够了。”

“那你呢，你不是想杀我吗？”

“先解决掉你的系统再说吧，男孩。”

“或许他还有一个更糟糕的名字，巴巴托斯。”

“所以你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杀死我，而是为了让系统出现？”

“你就真的不担心我听从他的话吗？”

你只想到了这个吗？提摩西看着逐渐将黑暗驱散的白光，身体接触时便能感受到温暖，就像是阴雨密布的哥谭里，难得出现的晴天，或许这就是氪星人喜欢太阳的原因吧。

有些走神，又有些不知道该说男孩是迟钝好，还是太过敏锐，这还真是，让人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