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对打怪这件事毫无心理负担，从口袋里拿出利爪的刀就准备见见血，其气势与态度之凶恶让闻者伤心，见者都忍不住站出来制止这种渎神的恶劣行径。

“你想做什么。”让玩家来到这里的神父终于冒头，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做点开心的事情。”

玩家的表现根本都没有在布鲁斯面前的无害，他的确像一面镜子，映射出他人的态度。

而迪克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自己的经历与教育都有问题，所以他是利爪而不是夜翼，也没有那么滥好心，更不是什么义警。

只要弥赛亚大方向不长成夜枭那样的家伙，那都问题不大。

甚至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弥赛亚在他眼里好骗的标签仍旧没有摘下了，那个神父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神父，所以玩家想要自保多正常。

（远在ak宇宙的教堂，身着神父服饰并且也不是什么正经神父的杰森托德：阿嚏！）

而来人仍是那副对主的虔诚姿态，语气哪怕再如何温和也掩盖不住情绪的不满，“你明明是主所选中的救世主。”

“然后呢。”弥赛亚问。

然后玩家就把天聊死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圣人，那些莫名其妙加在他身上的期待根本不需要在乎。

他今天只在意晚上的布鲁斯能不能睡个早觉。

甚至觉得神父磨磨蹭蹭的，玩家还忍不住开口催促，“既然将我叫过来，到底准备给我什么。”

【初号机。】

这个突兀出现，并不怎么愉快的称呼让玩家下意识找起声音方向。

然后目光落在脚边的小狗身上，玩家发现对方头顶萨摩耶的名称已经变化，成为了上帝。

他之前的直觉的确没有出错，只不过玩家没想到上帝会亲自出现，还是以一只小狗的形象。

在认知里还以为祂们这样的存在，出场排场应该不会小，比如说背后冒点七彩烟花再带个BGM。

他拎起小动物的后颈肉，一人一狗就这样对视了一会，然后小狗继续说话。

“你好。”

弥赛亚也很有礼貌，所以他也回答，“你好啊。”

“就是你找我，用一个借口把我喊过来吗。”

“不是借口，你的确失去了自己的重要的东西。”狗继续说话。

蓝色眼睛眯起，玩家语气也变得危险起来，“所以我来到这个宇宙也不是单纯的意外。”

“你不喜欢吗。”

“不，我很喜欢。”弥赛亚的笑容真心实意，他这几天的确非常的快乐，但是话音一转，手中的刀刃已经甩出去，擦着神父的脸颊插入墙体之中。

他没有选择杀狗，毕竟这只是一只小狗而已呀。

像这样的容器，祂们想要多少就能捏多少出来。

“说吧，你这次的出现是因为什么，长话短说，我得在傍晚之前回去，今天还有夜巡呢。”

“我以为你会说些讨厌命运被掌控之类的。”狗说，“你想要记忆吗，不是那些所谓的剧情，而是你在成为玩家之前真正的记忆。”

“那是真正属于你的东西。”

“讨厌啊，但是说给你听不是很可笑吗，这样的话语我该去朝杰森或者布鲁斯撒娇才对。”

弥赛亚很清醒，那些在面对困难面前暴怒，哭哭啼啼，撒泼打滚，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等放狠话都没有什么意义。

这种行为更像是一种示弱的虚张声势，太蠢了。

“那你不好奇自己的过去吗。”

弥赛亚审视着眼前的狗，“为什么说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不对，这个评价不是你的判断。而是……我的判断，对吗。”

“是我自己认为过去的记忆很重要。”

当得到了一块拼图，玩家自然会去窥视他全貌，不断的思考，他认为会做出这种不确定判断的行为，并不像一位上帝的风格。

什么人才知道什么对他最重要，当然是，他自己。

对方还是狗模狗样，并没有对弥赛亚的质问做出回应，而是再一次开口。

“没错，这个宇宙，整个多元宇宙对你而言都可以是游戏场。”

“你一直都拥有随时退出的权力。”

弥赛亚在思考，他心中有一个最糟糕的猜测愈发清晰，他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希望我退出，为什么，因为我越发强大与不可控。”

“什么啊，真是敏锐，我对系统的反向蚕食被你发现了。”

玩家不觉得系统察觉到了问题，不然它就不是这种安安静静的态度了，他也发现上帝应该是对系统做了什么，现在那家伙安安静静得跟死了一样。

“不过，我不想要。”弥赛亚的语气反正任性，就像是挑食的小孩子。

上帝也没有觉得有多意外，这一场谈话更像是试图，试探玩家对这个宇宙究竟抱以什么样的态度。

“为什么，你不得知道你的过去，你是什么吗。”这次开口的是神父，对方看起来无法理解弥赛亚这样轻飘飘做出选择。

“你不想要逃离这样被控制的命运吗，你不想要力量吗？”语气那么难以置信，好像弥赛亚刚刚是做出来怎么样一个难以被人接受的行为。

“代价呢。”弥赛亚态度冷漠，是的的确毫不在乎。

所谓的重要，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是否是，重要到了——进入教堂的是弥赛亚，而离开的是玩家，纯粹的玩家，而没有弥赛亚。

“就算那原本的确是属于我的东西，可是如果得到它的代价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消失，那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类而放弃自己的力量，不才是本末倒置吗。”神父的背后出现了翅膀，他的身型也有些扭曲，看起来，他已经不是初见的人类了。

“怎么会呢，我是活在现在的呀。”弥赛亚的语气有些惊讶，他才是真正无法理解神父这种想法的人。

“你说那份记忆才真正是属于我的东西，可是我觉得那根本无关紧要。”

弥赛亚重新将目光落在了上帝的身上，他把狗放下来，“当记忆与力量为等式时，我知道自己为何有恃无恐，那隐秘而傲慢的高高在上来源。”

“会让你用这样的态度来接触，我是与你们等同的存在，对吗”

“但你是一个外来者。”上帝开口，也算是默认了。

“不要那么排外，我可是真的很喜欢这里。”弥赛亚的态度反而缓和了很多，他已经准备离开了。

耳边的电子音出现了，系统已经开始重连，而刚刚在交流中也被屏蔽的迪克也快重新上线了。

在离开前弥赛亚又开口“就当我没有过去吧，我的新生在与他们相处的每一刻。”

“下次再这样试探，我就烧锅炖一锅上帝狗肉。”

望着对方越走越远的身影，旁边的天使有些怔愣，又带着难以置信的不赶。

“他为什么……”

上帝的还是那副神态，双眼沉淀而平静，他并不为弥赛亚的选择而感到意外。

“因为他看见了我们。”

“什么？”天使还是没有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下意识追问，但看见上帝这样，他又重新安静下来，再次成为了那温文尔雅的神父模样。

透过教堂，看见弥赛亚带着笑容飙车在公路上，正在往韦恩庄园的方向前进。

高高立于众生之上，又或者，走进人群，接受一次次的爱与分离。

看了一会，那只白色的萨摩耶小狗站起身，踏着四条小短腿离开，他也要离开了，只留下天使仍旧站在原地。

在教堂里的弥赛亚感觉并没有过去多久，结果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六点，快到罗宾上班的时间里，他紧赶慢快快回到了庄园之内。

而一进大门就看见已经等着他的老管家，弥赛亚下车还有些抱歉。

“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