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上心头(89)
作者:千野渡
他故作吓到:“这么狠毒?”
姜语不看他,埋头吃东西。
李京肆那脑袋一偏就没挪正,从侧面落地窗透出午时的烈烈朝阳,打光在她半边。
她还穿着白色抹胸吊带睡裙,扎了个随意松散的低丸子,碎发散落,她吃着还得时不时将鬓发别去耳后。普通而充盈着温馨的画面。
从前,他大概无法想象有天为此停留。
这未免是太过消耗耐心的事情。
可如此刻却不然,他希望这样的时间久一些,再久一些。甚至于走过去,帮她拆下发箍,都成了下意识的举动。
姜语愣住,想回头却被他叫住:“你吃你的。”
男人低头垂眸,将她散发仔细着一点点摞起来,从动作到眼神都流露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厅内旁人没敢发出半点声息,几番侧目,皆是不可思议的眼光。
李京肆自觉手艺生疏,从没为人绑过发,姜语也笑他,故意夸张说:“你再折腾折腾,我这饭都吃完了,你也绑不好。”
他不受这句激将,按着自己的慢节奏,一圈一圈绑上去,姜语都忍不住笑他老半天就绑了个最简单的低马尾。
李京肆脸真黑了,坐回去睨她:“我总也不能给你绑出朵花儿来。”
不过想想,他那么细致,那么努力,怕也是人生头一回,姜语最终勉强给他打了个拇指。
待她笑够了,吃得差不多,李京肆同她再提一嘴,就说晚上回不来。
姜语咬着最后一团饭没咽下去,闷着音问:“做什么?”好有一番“难不成你是要夜不归宿”的质问架势。
李京肆被她眼神逗笑,“去趟瑞士赶场经济论坛,估计得几天。”
姜语也就点点头,没说什么。
李京肆被她过分漠然的态度噎到,反过来质问她这幅跟舍不得半点不沾边的表情。
他是整日与她厮混着,耳濡目染,什么话都学了去。
姜语笑得腰又疼了,便就端着腔回他话:“怎么会,我差点都哭了,我在用笑容掩饰悲伤你没看出来?”说着一边急切地将他往大门口推,一边道着反话,“你再不走,我一定会难过得拽着你不让你走的。”
李京肆霎时被她逗得啼笑皆非,在她“十分不舍”的目送下出了门。
-
这晚,姜语没留宿在景苑。
下午就回了小别墅,给李京肆发了个消息告知。
次日赶早起得,去医院。
孟仪观察期过了。
奇异地,周闻景没来。
姜语提一嘴。
孟仪只苦笑说:“终归就那样,他早两天能来看我都意外。哪有那种关系的,会做到这地步。”
她说那样都足够了。
她还不足以那么有份量,去耽误周公子的宝贵时间。
姜语没作评价。
将她送回家,她原想直接去公司,还是被姜语拦下,抱着台电脑,沙发上一坐就是一上午。
中午,姜语闲的没事,跟她家保姆一块儿进厨房,琢磨着给她做了顿清淡养胃的午餐:一点食欲都没有。
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孟仪咽咽喉,看向姜语:“我忽然觉得医院楼下的小笼包也挺好吃的。”
姜语不给商量一下,硬叫她挨个尝,用心的就必须吃完。
还没结束,晚上也是换汤不换药的一顿。
孟仪两眼一黑,硬着头皮吃。
这时候有门铃响,姜语起身去开的门。
男人肩头担件大衣,撇眼她,大摇大摆潇洒走进来。
姜语忍着没把他打出去,眼睁睁看着他到桌前,顺手帮孟仪分担了一碗雪梨燕窝,两口就放下,啐句难吃。
“也不是叫你吃的。”姜语白眼他。
周闻景噎住,大衣甩椅子上,跷二郎腿坐下在孟仪边上,“姜小姐好有火气,怕不是老无趣惹你了?不然我顶个风险,带你上场子里逛逛?”
孟仪先拍他下肩膀,眼神警告他闭嘴。
姜语这时是打算走了,到沙发拎了包,听到这话,顿住脚,路过时,睨他眼,嗤声,满满的嘲意:“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周闻景:“……?”
第63章
临到节前, 姜语应承了柏林一场音乐会。
这段日子自是没闲着,李京肆那边似乎也因什么事耽搁,去了快一个周。
这天通视频, 姜语将要去柏林的是与他说, 那边是深夜, 李京肆才回到住所, 刚洗过澡,发尾微湿,坐沙发里,肘撑扶手,指节抵太阳穴,要睡不睡的眯着,睁开。
听到这话,只是极淡地应声,说自己过两日该也回来, 过于疲惫的模样。叫姜语也不知道他有没在认真听。
姜语还在琴房, 拿手机支架撑好一个角度, 能够装下她整个上半身。
李京肆撩眼,淡声说:“不然你给我弹首曲子听?”
姜语仰脸看向镜头:“你想听什么?”
“还能点歌?”
“当然, 我什么都会。”
李京肆笑了, 夸她厉害,“我不懂钢琴,别的不知道,不如, 你给我弹早前发朋友圈那曲?”
姜语征征, 一挑眉,揶揄他:“你这跟自曝有什么区别?偷看我朋友圈?”
李京肆耸耸肩说:“你又没屏蔽我, 光明正大看的,也有错?”
姜语低下头笑得不行。
缓调的抒情曲,有助于安神,姜语连着弹了快二十分钟,结束时再看向镜头,人脸没了,他没力举着,瘫在腿上,对着天花板一面铜色吊灯。
静静地,有细微鼾声。
姜语倾身把手机从支架上拿下来,试探喊他名字,一声没应,再一声,好半天,镜头动了,再怼回那张脸,惺忪的着眼,迷茫嗯了声。
姜语叫他去床上睡。
他梦呓似的,含糊嘟囔什么等他回来。
姜语笑叹声,估计着方才的话也白说。
瞧他不是一般的累,随口两句告别,也不知他听到没,挂了电话。
-
姜语提前订好了去柏林的机票。
恰好在前一天,先赶上了德约那地方周年庆。她从前是常客,马觉第一个想到也是将她喊来镇场子。
李京肆这天再给她通了电话,说是刚下飞机,再去公司处理些事。
姜语问他几点回。
他说:“应该挺晚。”
本想喊她先睡,别等他这句话还没出口,被她一句“那再说吧。”打断。
姜语赶着出门,说话也急,在大门边,肩膀抵着手机夹在耳边,弯下身换鞋,“今晚我得去德约应个场,晚点回景苑,先这样昂,拜拜。”
连个回复也不等,火急火燎给挂了。
傍晚将过的时间,幽闭包厢便嗨到了兴致头上。空气中弥漫微醺酒精,舞池跃动,劲爆炸耳的音乐没停。
姜语来了只往沙发里一坐,喝两杯酒下桌,上了几场牌局。
一圈儿把把不知换了几个人——因为某个遍传的消息,本是与姜语交情浅的些人都开始谄媚攀亲近,一把换一把的人上来。
也不知谁起头问那么句:三小姐那婚期还没定下来?这喜酒我们可等了小半年咯!
话引子出来,一声儿接一声儿都在调侃。
姜语不搭茬儿,灯光暗,飘在脸上,也瞧不清人乐不乐意,是何态度。
大伙等着,没了声。
等来姜语撇句没意思,漠然下了桌,转去吧台,要杯调酒,撤回卡座。
点支烟,叠着腿靠陷进单人沙发里,打眯。
北京这些天渐冷,她里头只穿白背心,披的灰色针织开衫,很规矩的穿搭,就那么一躺,慵散气质就跟规矩毫不搭边。
身边走近了人,姜语才若有觉察睁眼。
马觉续了杯酒递给她,笑问她怎得这幅没趣。
姜语接过就喝,不乐意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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