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上心头(56)
作者:千野渡
李京肆看着她的眼睛沉寂下去。
“你无话可谈。”每个字的落音都敲似往他心上敲。
姜语深叹出一口气:“我们断了吧。”
她到现在万般后悔。
为什么直到一个宋苓的出现她才能意识到关系之间的鸿沟,她到底在和李京肆走着一条什么路。
“我不想陪你继续玩这个无聊的背德游戏了,你是要寻个周全的当家主母还是继续浪迹你的花丛,无所谓。”
她眼处猛觉一股胀痛,硬生生憋回去,出口冷声:“我只想安心跟你弟弟结婚,好吗?”
这空间冷寂很久。
李京肆的手攀上她洇湿的鬓边发,再滑到下颌,看她清透脸上挤出来的倔强,那声音叹着:“所以你还是纠不出这层关系给你设的套?”
“难道你是疯子我一定也得变成个疯子吗?”她小臂抵在他胸膛一股劲,猛蹭推开,隔距一段,笑出来那声,是她自己也辩不清意味,“这段时间就算我赔你的,我玩你一段,你玩我一段,我们扯平。”
“扯平”两个字听得他太阳穴突跳。
再不甘心似的往前伸出去一段弧度,被她无意偏身,指尖只绕到她一点衣料,一点她走过时带起的风。
姜语从后边捡回被他踢开的手机,屏幕有道开裂,蹙眉滑进去,找到李沅的电话回拨。
不多时接通。
“喂,刚才洗澡没听到电话,怎么了?”姜语挂在耳边又垂下,摁开免提,顺去侧边按键调嘴大音量。
李沅清澈嗓音回荡出来:“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房间住着还习不习惯?有缺什么吗?”
刻意使他听见,又把免提关了,置回耳边:“挺好的,东西都有,谢——”
尾音顿然被腰间那股力道掐回去,李京肆从后边将她融回怀里,手机被一把夺走,他脑袋探来,在脸侧与她死死相抵,她开始胡乱抓挠,腰侧,大腿,能抓的地方都抓,可他就是不为所动,一字重过一字从齿间扯出来:“反正不过形式联姻,这圈子的脏恶臭我见得惯了,不介意那里边多我们两个。这段时间我以为你也想通了,才会那么迎合,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手机被他攥着,在她余光所及处,亮着,通话的时间在一点点走。
下一刻,迅速拉近,手机被他故意抵回她耳边。
她听见那道令她心脏停跳的声:“喂?姜小姐?你还在吗?”
同时,紧贴背后浓郁的气息偾张,带出沉音压来,与断断续续的,通话中的询问撞在一起:“不如你再想想?刚才那番话我就作没听过的数。”
第40章
那一瞬间戛然。
静得能让姜语听到自己将要破出胸腔的心跳声, 她合上了眼,再之后,破罐破摔似的肘击向他, 转身, 面对面, 看他半步后退。
对着咫尺处亮着屏幕的通话页和询问声, 她再受不住地吼出来:“那就一起死好了!你这个无理的疯子!”
贯彻的声音整间卧室都回荡,偏偏那部手机里,好半天都没传出任何反应。李京肆凝眼看她失态,动动手,将手机屏幕翻个面,亮光映向姜语。
她看见了早被摁断的麦克风。
一时间失语。
李京肆朝她笑:“你总是把我想得太坏。”接着挪动手指,他亲自帮她摁下了挂断键。
“难道不是么?”
姜语看着他,他竟觉得那眼底有些怜悯的悲凉,是怜悯自己还是怜悯他, 看不懂。
她上前一步, 平复回淡然, 从他手里抽回手机,金属硬壳抵在他心脏处, “我在你这里又不占什么位置, 没必要搞恋恋不舍那套吧?”
这话仅让他沉默。接着嘲弄补充句:“再说外边那么多红粉佳人,你上都上——”
猛力掐上她脖颈,李京肆低眸瞧她,整张脸绷得紧, “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吐出点我爱听的?”
姜语怒瞪她, 喉间那股力迫使她不得不张大嘴渴求更多新鲜氧气,他便是那点也不让她得逞, 倾身去,唇舌抵入,将她所有渴求掠夺,用一片湿润填满,密密匝匝地缠绵舌吻。
她憋红了眼,是气的还是极度缺氧,辩不清。被逼退到桌边,大手从她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欲壑难填地往上推,往下褪,她上下都顾不得,狠了心一口咬他舌尖上,翻涌之间尝到铁锈味的血腥,他方才堪堪退出去。
这季节哪里都开始降温。
紧闭了门窗,客厅里没开空调,房里还是肆意侵袭的冷空气。
那双眼睛就看着她微不可查地颤,却在余怒她为何推开。
姜语抱臂缩了缩身子,他再向她探手,她就瞪向他,微怒红润眼眶,“你今天敢动我试试?”
李京肆陡然地僵住。
他见过她所有的样子,高傲,苦艾,气烦,愤怒…独独这一种,她的仓皇和悲凉,叫他讲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我不动你。”李京肆说,帮她整理好衣服,脱下大衣,裹住她僵冷身子,在她耳边呢喃:“你今天太累了,早些休息吧,头发没吹吗?我帮你。”
姜语与之抗争着,怔立不动,几秒后感受到推动她的力道,松懈了,由他推着走。
这已经是他的退让。
-
洗衣房门口靠近阳台,支一把躺椅,她就靠在上面,热风从头顶发丝间徐徐过。
这块有个墙角悬挂的小灯,昏暖色,光都浮在她身上,身后的人匿在阴影里。
她听见时间缓慢在走,听见洗衣机滚动杂声,吹风机嗡嗡作响。
不知过去多久,两边声音都停下,姜语还是那样躺着没动。
他就着刚吹完的手势去绕她发丝,从五指缝隙间倾泻而下。他记得她喜欢卷发,大波浪那种,可是大多演出都要再烫直,通常她在演出后两三天就烫回去了。可现在还是直的。
许久,他尝试压迫僵持气氛:“上回还是你帮我吹。那句话我听见了,现在呢?算不算又欠回来了?”
她依然不回话,平静地像一往死水。
他就自笑自答:“这玩笑开得是有些无趣。”
接着收了吹风机,离开一会儿,从客厅回来,目光在她屏息凝目的脸上滞停片刻,进洗衣房,调了烘干系统。
再转头时,门口躺椅空空,只留一盏灯照。
李京肆把到处的灯都逐一揿灭。在卧室,他瞧见床上缩成一团的被褥,走过去,没上床,拉来椅子脱下外套挂盖,人就戗靠在床边,半掩眼睫。
见她只愿露出额头,一动不动,也不知睡着与否。
“李京肆。”
她声音沉沉地,从被子里闷出来。
他讶然于她这时候还愿意同他讲话,看向那小半边额头,“我在。”
他看见因她沉稳平缓的呼吸而浮动有序的软被,她动一动,额头也掩下去。
再说话,发觉喉间竟也是苦而涩的:“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我可以明白你的心理,尚且新鲜的,怎么都想先抓在手里,至少腻了再说。可什么时候才会腻呢?几个月?一年?还是两年?你不想玩了就可以走,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眼前是一片漫无目的的黑,闷,呼吸不畅,她陡然有种要被溺死在这个冬夜的错觉。大口着,呼吸着密塞的氧气,“可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去悖逆道德的人,就算我玩不下去了。”
更不想越陷越深,到最后面目全非。
各取所需的关系,一旦有点儿什么就变味了,她早察觉到容不下那么多独特例外,可她还是无由地,清醒地坠下去。
事到如今,她又怎么能够蒙骗自己,说服自己,看着自己越陷越深,而他随时抽离,亦或者背着自己的丈夫,和爱的男人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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