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上心头(46)
作者:千野渡
姜语忽然笑起来,抬指, 冰凉凉地,点在他脸上,“你比他们更可怜。”
李京肆怔住。
姜语稍微撑起来,鼻尖蹭着他颊侧,笑得不安好心:“你都没有人要。”
她是这样大胆,无所顾忌。
喝醉了更甚,全世界都是她的。李京肆再愣了一下,宠辱不惊着笑,“没大没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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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园,周闻景的派对早早寂静了,晚上刮了大风,一片狼藉堆在花园中,值夜的清扫人员还在忙活,好不愁苦。
李京肆抱着姜语回来,那些人便站直了,开出道来让李京肆等人先过去。
后半夜,姜语已经丧失行为能力了。进主卧,李京肆把人都招出去,自己去衣帽间翻了阵,才帮她找出睡衣,脱了外套,捞起袖子亲手帮她脱了再换上,开始还是轻柔的,后来她不那么配合,他就略微粗急些,把人摁着乖乖穿好衣服。
有人敲门,李京肆过去开的,寻人拿的醒酒药到了。回到床边,把姜语再折腾起来,靠床头,药粒递到她唇边,她惺忪困顿的眼,就是不动。
李京肆来硬的,虎口卡她两颊,硬生生挤开,药才丢进去,他转头要找床头柜的水,那丫头脑袋一侧就咬下来,在他虎口处好一阵不松口。李京肆嘶疼声,任她咬完了,留两排整齐齿印,收回手,在伤口与她咬完后依旧的无辜神情来回看,哑声失笑,“乖乖,你该不是属狗的?”
水再递给她,她似清醒些了,不再抗拒,接过来就吨吨喝,把药顺下去。
李京肆让她安心睡觉,走去浴室前,关了房间里的灯。有风从半掩的窗户灌进来,飘起窗帘,风向往床边,他走去合上窗,今夜没什么月色星辰光,回身看过去床上乌黑一团,死寂一片。
他站了不久,就那样看着看不清的人。
那是怎样一个新奇的女人,知性而感性,傲娇得半点瑕疵不容,也不惯着任何人。
胆大放肆,又叫人生不起气来。
她倒真像只猫了,开心时就乖乖地钻你怀里,不高兴了平白无故就要挠你一下,你也无从究其自己做错什么。
李京肆洗完澡回到卧房时,灯是亮着的,走进去,姜语迷迷糊糊地醒了,就靠床边,握着水杯又仰几口,发涩地咳嗽几下。
她看见李京肆了,等他走到身边来,再靠回床头,曲着腿,被子拉盖上肩膀,下巴就抵在被沿上,晕眩感消减了,她至少看清了他的脸,叫他名字。
“李京肆。”
“嗯。”
应了她的话,她又不讲下去,像神游之余胡乱的叫唤。李京肆就转身去关了灯,在另一侧上床,把她捞进怀里,要她乖乖睡觉。
姜语眯了一会儿又睁开眼,双手抵他胸膛,拉开间距,望他深暗夜里模糊的眼,又叫:“李京肆。”
“嗯。”
她这回肯说话了,呼吸拍打在他薄透衣料上,“你在报复我吗?像最初,你之于我那样。”
“哪样?”
“玩物。”她也曾将他视作玩物。
喝酒伤了嗓子,说话也是哑,又无气力。
偏偏这二字铿锵。
她听见他说:“你何时像过一件玩物?”
姜语不怎么清晰着思维,便就更加稀里糊涂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在听什么,过过耳朵,就这样胡乱地答:“你哄我的每一句,都像在骗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从来叫人分别不清楚。
赶往拉斯维加斯前那通电话,姜语原是要与他断开的。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别于常人的魅力,她总无法清醒着贪恋一处危险峭壁。
那天她想过很多种李京肆有可能的回应,他或许强硬,要玩到腻,或许无所谓,断了就断了——但他说等会儿,她不明白这预留出来的时间有何意义。
卧室是静而暗的,视线描摹不准对方面廓,只能听见彼此时缓时急的呼吸。
很久,在很沉散的空虚中,她似乎又听见了李京肆那道悄然来的绵厚声音,化一缕炊烟,飘得很远,到云层上,再作一团狂风,猛烈地坠下来。
他叹说:“那能怎么办,你总要将我想得这样坏。”
姜语笑了声,躲他暖怀里更深。
他总那样惯用着哄说语气,使人明知不可信,却依然无厘头地落进去。
-
酒精闹人,姜语一晚上没睡好。
夜里就醒来两次,迷瞪地被李京肆再搂怀里揉揉,又睡过去,一阵反复。
李京肆该是也被折腾得没睡好,姜语前脚进卫生间洗漱,他后脚就跟来,站她身侧刷牙。
姜语温水冲干净洗面奶,洇湿着眼偏头瞧见他,头发杂而不乱垂耷,惺忪困眼,浑身散股才睡醒的松弛感,少些往常凌厉锐气。
姜语自然凑过去用他脖子悬挂毛巾往脸上擦干水渍。李京肆握着牙刷顿会儿,目视她淡然走出去,嗤声笑笑。
简单收拾后,他们在庄园特设的早餐间用餐。李京肆借空问了她:“今天有什么安排?”
姜语掰了块奶酪包,慢条斯理塞嘴里嚼,回说:“该回学院一趟,和校方打个招呼。”
李京肆点头:“一会儿顺路送你。”
“你就确定顺路了?”
李京肆定眼看她:“你明知我在拐弯抹角。”
姜语笑笑,不作声了。
不多时,二人平静的一顿早餐就被周闻景打搅,绕一个花园跑他们这边,就为了蹭个热闹早餐。
他二人吃得简单,本就胃口不佳,周闻景非要说怠慢,让下边又哐哐上了许多。又让管家叫来两个美女服务,亲自给切块焦糖培根,承放到面前。
周闻景叉一块儿嚼嘴里,问姜语:“姜小姐昨晚是上哪去了,害得我们李先生都没什么兴致出来玩,那Party少了你们可缺失了多大乐趣。”
话里还点着李京肆。姜语朝他看了眼,风轻云淡瞧不出异样。她昨晚宿醉,许多片段记忆,独独李京肆接她回来这点记得。
“昨晚应承了朋友的场,回来时,派对该是已经散了。”姜语很客气说。
周闻景惊奇:“姜小姐在赌城还有朋友?”
姜语说:“以前学院的同学。”
“你还在这儿上过学?跟朋友逛过赌场没有?”
“很少。”
“Mires去过没?”
周闻景说的是大道那边近两年兴起的某个规模庞大的赌场。那时候她在准备毕业和回国,有所耳闻却也没那个时间去光临。这次回来,朋友倒是有想拉她去逛逛。
姜语便摇头说没有了。
周闻景当即敲定语气:“那是我的场子,刚好这阵儿回来,晚上过去玩玩。”
这也不是询问。
话后还补句:“可别拒绝,昨晚那面子算驳了吧。”
这对话密集得也没给人拒绝余地。姜语再瞧李京肆去,他正好也看来,那眼神寸毫不移的,严肃里又期待她如何回应。
姜语读懂了,笑出声,看回对边的周闻景说:“那行,方便我再带些朋友?”
周闻景很给面子,“姜小姐随便带就是了,提前打个招呼,我好派人招待。”
“吃完了?”
不闻不问好半天,这还是李京肆插的头句话。
姜语跟周闻景都是一征,看向他。李京肆视线始终在姜语身上,不容置喙说了句:“不是要回学院看看?”
她听见周闻景笑了声。几乎是被李京肆拉着起来,懵圈感觉还似昨晚醉酒的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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