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交接文件、顺带督促摸鱼的上司，远山冬枳的电子门锁里录入了她的指纹，所以她把指腹抵在密码锁位置，伴随着清越的开锁声，轻松打开了办公室门。

然后看见了正大光明站在没开灯的房间中心的蝙蝠侠。

其实，他可以解释。

埃尔莎强迫自己合上因吃惊而合不拢嘴巴。

“等……”蝙蝠侠伸出挽回的手。

猛的碰上门，埃尔莎拔腿就跑，脚下高跟鞋蹬出火星子，嗖的一下不见踪影：

蝙蝠侠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完全把文件抛之脑后。

要不要给老板发条消息呢……既是哥谭好市民又是公司员工的埃尔莎陷入两难境地。

算了。本以为自己公司可以放心行动结果被抓包的蝙蝠侠默默地收回伸出一半挽留的手，继续收集屋内他需要的幼株。

试问人在自己家会提防突然到访的陌生人吗？

尽管如此，蝙蝠侠还是进行短暂的反思。

见证这一切的阿尔弗雷德已经不想说什么去打击可怜的布鲁斯老爷了。

“便士一，还差一株。”

点清数量后，布鲁斯“痛苦”的向对方寻求帮助。

感谢神通广大的管家侠并没有让他失望。

“剩下的那一株在家里餐桌上。”客厅内的微型摄像头聚焦在餐厅桌子上远山冬枳刚刚回来时带来的绿植上。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笑，阿尔弗雷德截取出画面传送到蝙蝠侠终端。

“那我马上……”

“别忘了您需要出席的晚宴……”阿尔弗雷德轻描淡写的打断。

“……今晚我会早点回来。”

布鲁斯口里的“早点回来”，是指晚宴结束布鲁斯揽着女伴进入酒店豪华包间后，化身蝙蝠侠夜巡结束后。

简而言之，不太靠谱。

抱着剩下的幼株通过特殊通道返回韦恩大厦暗藏的蝙蝠洞中安置妥当，布鲁斯换上出席宴会的装备，西装革履后背挺直，哥谭的花花公子光彩照人。

“希望如此。”

管家耸耸肩，语气淡然，谁知道蝙蝠侠会在夜巡中遇到什么事情呢。

晚餐的餐桌，少了布鲁斯的身影，除去远在布鲁克海文工作的迪克和经常不在家的杰森，剩下的齐了。

作为知道内情者，阿福和提姆相互对视一眼，还在等待合适的开口时机。

本来花盆里的植物还是是幼株，等着被远山冬枳放在办公室一段时间，再抱在怀里带回家时，竟然也多了不少郁郁葱葱的翠绿色抽芽。

远山冬枳身体冥冥中连通的灵脉毕竟是灵脉，即便心脏里融进去的是冬木市圣杯战争最后被saber斩碎的圣杯碎片，养活一个巴掌大小的植物也是绰绰有余。

“papa，这个可以吃吗？”

往嘴里送去一块牛排，莉莉安倒是对这株矮小的绿叶菜很感兴趣，歪着头认真打量放在旁边小台桌上的植物，发出疑问。

“嗯，不太好吃。”思索一番后认真的远山冬枳摇摇头。

“那它会开花吗？”莉莉安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她刚刚上了一节植物观察课，此时兴趣盎然。

“会吧。”

其实远山冬枳也不太确定，他只不过是之前草草翻过相关数据，具体的实践操作……

“我可以养它吗。”莉莉安双眼亮晶晶的提出要求。虽是提问，话语间的语气里却全是笃定，足以看出远山冬枳对她的有求必应。

这种溺爱程度没养成混世魔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可以。”远山冬枳一点头，植物未来的主人就由自己变成了莉莉安，“不过我还有用处，过几天给你养。”

“谢谢papa。”

满足的点点头，莉莉安翘翘垂在高脚椅下的脚，算是满意远山冬枳的这个答案。

看着情况，提姆知道今天是没办法找借口合理的从远山冬枳手中把东西要出来了。

缺席上次毒藤女袭击以至于不大理解提姆和阿福间的互动，达米安不明所以眨眨眼睛。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晚宴消失的布鲁斯又将作为蝙蝠侠又是一个人夜巡。

无用武之地的达米安：郁闷。

“冬枳少爷？马上要到睡觉的时间了。”

阿福叫住重新穿好外套准备出门的远山冬枳提醒道。

“阿福，我今天有点事情。”

一手抱着栽种着绿植的花盆，远山冬枳拽拽发皱的衣摆学着莉莉安撒娇的模样讨好笑笑，“仅此一次。”

冬枳少爷的嘴骗人的鬼，夜晚辅助蝙蝠侠夜巡见证了面前青年一系列“惊心动魄”行为的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摇摇头，撞上坚定的瞳色，从这个角度看，冬枳少爷的确与布鲁斯老爷在某些程度上有些相像。

阿尔弗雷德明白自己无法阻止，退而求其次：

“我会等您回来。”

“我保证。”远山冬枳努力压制住胸腔莫名涌动的古怪情绪，泛到喉头里有点酸酸涩涩的。

深厚的黑夜里，突然多了等自己回家的一抹光……

哪怕脸上忍耐不露，远山冬枳还是无意识“一蹦一跳”的钻进手下的车里，抬手打开车载电台。

一首悠扬轻快的喃喃的温情旋律飘了出来。汽车打开暖黄色车灯，行驶在平坦的柏油路，发出轻微有节奏的摩擦声。

……真好啊。

“目的地，阿卡姆精神病院。”饭后串门，开始！

比起今天的串门对象毒藤女，远山冬枳率先在精神病院内阴森森走廊里遇到的，是刚刚和毒藤女套完话打探小丑踪迹的红头罩。

杰森从蝙蝠洞中搞来了小丑最新的消息，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远山冬枳？”虽然对方装扮很严实，杰森还是一眼认出了口罩下对方的身份。

“晚上好，红脑袋。”心情明媚的打个招呼，心想好巧的远山冬枳仿佛见了朋友一般熟稔，“吃了没？”

“啊。”对方简短的应了一声，权当打招呼。

红头罩下的杰森·托德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远山冬枳。

冬枳不该来这里。

熟练掏出绿油油美钞贿赂看守人员、并动用关系获得探视毒藤女资格的远山冬枳并不知道红头罩的小九九，满脑子只想着家里还有人等他，要早点回来，

没准能来得及给莉莉安做宵夜？

远山冬枳愉快的挥挥手当做告别，继续向毒藤女的囚室进发。

他戴好了口罩、鸭舌帽，既用于遮掩身份，又刻意让自己和那天植物园与毒藤女交手时打扮一模一样。

就是为了让毒藤女能认出他。

“是你。！”

发现对方是那天伤害自己小可爱们的坏蛋，毒藤女愤怒异常。

粗大的铁栅栏和特种玻璃把毒藤女和远山冬枳分割两边，无论毒藤女如何愤怒，也无法挣脱特别制作的拘束装置。

对比下来，懒散站在对面的远山冬枳竟然多了几分气定神闲。

在他黯淡无光的记忆里，能在炎热凋敝的茂盛丛林中充当娱乐性质的玩意儿不多。地方无序混乱的武装团体中，除了赌.博，性之外，掌握生杀大权的头子无聊时会随手赶出几天恶犬让其追逐撕咬还没步木仓高的孩子。

这种追逐“猎物”的方式，也不失为贫瘠落后生活中一种好玩的消遣。

明显是和黑背杂交出来的犬种，身形高大毛色恐怖，耷拉着猩红色的舌头挡在充当“猎物”的孩子们面前，虎视眈眈，像是地狱里守门的怪物。

“娱乐”中造成的伤口不会被妥善处理。没有抗生素，潮湿闷热的环境下，溃烂发炎只是时间问题。

如何避免狗牙“亲吻”上自己，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远山冬枳困扰的问题。

直到后来被逼到角落里退无可退时，他拎起脚下破烂的枪柄把对面流着涎水的大狗抽一顿后，远山冬枳才找到答案：

疼痛是最好的教育。

刚开始有些困难。肾上腺素激增让幼年的他死死攥住武器的双手不能自抑的颤抖，眼眶蓄漫打转的液体，但挥动武器砸下去的力道却一点没有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