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管家先生再次感受到养育可爱的人类幼崽的单纯快乐。

“小小姐，早餐正式开始前，可以稍稍吃点。”

虽然是标准的英式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厨艺却没有英国菜谱上记录的那么糟糕。抵挡不住莉莉安连续发动的管家先生从旁边的餐盘里挑出一点晾凉的食物，弯腰笑眯眯的送到莉莉安嘴边：

“那就麻烦小小姐帮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不麻烦，不麻烦。”熟谙得了便宜要卖乖这一道理，莉莉安快乐踮起脚尖凑前，象征性的吹吹，一口叼在嘴里。

嗷，吐司脆边边，炫在我嘴里，起飞！

“阿福，非常好！”

意犹未尽的咂咂嘴，莉莉安恋恋不舍“强迫”自己从剩下的吐司上挪开视线。Papa做的饭也好吃，可和管家爷爷做出的类型完全不一样。

她当然两个都要。

在莉莉安“殷勤”倒腾小短腿跑前跑后下，早餐很快就端上桌了。

“辛苦小小姐帮忙。”

“不阔气。”成功把一个赶上自己半张脸的煎蛋团吧团吧塞嘴里，莉莉安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回道。

末了，还回赠一个大大的微笑。

傻兮兮的。

坐在她斜对面的达米安勾勾嘴角，给出自己评价，继续扎头吃饭。

好像有人在嘲笑自己……慢达米安一拍的莉莉安狐疑的抬起头，索敌无效。

“冬枳少爷没有下来吗？”

属于远山冬枳的那个位置上只摆着孤零零的早餐，位置上的人却迟迟没下来。

“没有哦。”莉莉安咽下口中的牛奶清清嗓，想要烘托出大人所谓的沉稳姿态，“Papa不吃早饭是常态，吃早饭是意外。”

板着脸摇摇头，装出大人样子的莉莉安发出“沉重”的叹息：

“真是任性的大人。”

殊不知嘴上的那一圈奶胡子早就把她的形象定格在稚气未脱的小崽子状态。

“噗……”

达米安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达米安的不配合态度立刻引来莉莉安的瞪视。

莉莉安：眼睛瞪得像铜铃.jpg。

达米安：嗯，这样一看更傻乎乎了。

“阿福，我先去学校了。”达米安率先脱离战场，离开时还故意留下一个挑衅的眼神来逗莉莉安，徒留莉莉安一个人在空气中“无能狂怒”。

旁观的阿尔弗雷德裁判做出最终判决：达米安和莉莉安两个人，平手。

“总之，不用管papa了。”解决干净自己的面前的食物，莉莉安从凳子上滑下来，跑到远山冬枳的椅子边爬上去，小心翼翼的端着另一盘早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浪费食物是不对的。”莉莉安严肃的坐在远山冬枳的早餐面前，十指相扣眼神坚定圣洁，“阿福，交个我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辛苦做出来的早餐的。”

开动的前一刻，她甚至还抽空停下动作对欲言又止的管家先生道：

“不用感谢我阿福，应该的。”

阿尔弗雷德：“……”

“我只是担心您会吃撑伤到胃，小小姐。”虽然吃撑这种词语说出来有损他的专业性，考虑到莉莉安不谙世事的年纪和小太阳般的性格，阿福选择直白表达出自己的担忧。

对于五六岁的孩子来讲，能一口气解决掉一份成人分量的早餐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更别提再吃一份……

“小意西啦。”

吃撑这种事情，莉莉安还真的从来没经历过。不过远山冬枳曾告诫过她，不要再外人面前显露……

因为，人总是会排斥和他们格格不入的个体……？papa大概是这么告诉她的。

她突然曾经被陌生人群拿石头砸中的额角隐隐作痛，她忍不住伸手摸摸，虽然额头上没有留下伤疤痕迹。

不过……迅速开解自己，莉莉安咬下一口吐司：

做饭超好吃的管家爷爷怎么能算外人呢？

“不用管papa啦。”莉莉安咽干净嘴里的食物，解释道：

“我有偷偷看见他往自己屋子的小冰箱里囤了辣么多好吃的。”莉莉安双手画了个大大的圈，进入话痨状态：

“papa一般早上不吃饭，上午喝小甜水就可以。是不是像大海对面国家武侠小说中只用喝水的世外高人？超厉害。”

说完，莉莉安露出满脸向往，“可惜papa说小孩子不能多喝小甜水，不听话的小孩子会被送到牙医诊所拿电钻在牙上打洞洞。”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个寒战，伸出舌头舔舔自己光亮的两个门牙，感觉嘴里的一口小白牙在隐隐作痛。

不，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会喝水，但不会喝可乐、雪碧，和橙汁之类的饮料。阿尔弗雷德短暂的无语之后，在心里默默反驳。

或许他应该“建议”布鲁斯姥爷带着孩子们进行下例行的体检活动。

以及……在韦恩家树立健康的饮食习惯，势在必行。带头作用就从您开始吧，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推推不存在的眼镜，沉思。

俗话说，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

所以远山冬枳虽然派出自己信任的手下去查关于HCLI哥谭航线中关于萨姆等人的走私活动，却没有步步紧逼。

这才过了多久，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着急成这幅模样了吗？

嘴上说着要稳住对方，萨姆·约翰逊还是舍不得堪比黄金价值的时间从自己手上白白溜走。要是负责人是不会说话的死人就好了……

今天不到中午的时候，一批的新型毒.品偷偷流经哥谭地下，低廉的成本和极致的上瘾度，甚至吸引了企鹅人等老牌势力的注意力。

他一动，远山冬枳的手机就得到了消息。

手下的人将萨姆从昨晚到今天白天货物转移的路线和存储地点发到远山冬枳的手机上。

发动最大力度，拦住这批货。

坐在车里的远山冬枳眼皮微垂手指敲打触摸屏，向手下发出指令。

“冬枳，坐车用手机很容易晕车。”从上车就把一半注意力分给远山冬枳的布鲁斯适时“贴心”建议说。

“还好。”虽然口头上这么说，远山冬枳还是配合着把手机塞回兜里。

夭寿了，百年不见的韦恩正派总裁竟然真的会西装革履出席韦恩集团的会议，不带提姆的那一种。

所以，同路的远山冬枳才有机会和布鲁斯·韦恩坐在同一辆车的后座。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出行，韦恩先生选择的座驾是劳斯莱斯。

阿尔弗雷德：“老爷今天的出行方式真实低调。”

远山冬枳不是很懂这些有钱人的想法。

“公司的事务棘手吗？”

配合着发问，布鲁斯眉宇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冰蓝色眸光落在远山冬枳脸侧，舒缓磁性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振荡起无形的涟漪：

“韦恩集团有处理公司各类事务的专业团队，只要你需要。”

很少有人能抵抗来自布鲁斯既温柔又贴心的攻势，远山冬枳也不例外。

“谢谢你，布鲁斯。”

不自觉会把心情挂在脸上不是一个好习惯，远山冬枳放缓自己的呼吸，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打扰到不相干的人：

“只是一点小事而已。”

小事？布鲁斯可以这么认为，但蝙蝠侠不会。

豪车停在韦恩大厦建筑前，车门打开，远山冬枳和布鲁斯·韦恩从各自靠近的车门边下车。

不对。鞋底踏上地面的瞬间，远山冬枳敏锐的意识到一道来自高点的视线。

有人拿在看着他。哪怕他没有任何依据，远山冬枳永远相信的，是自己的直觉。

孩子的直觉永远比成人要敏锐的多，少年兵的本能更优于同龄人之上。

因为……本能不够优秀的少年兵，在战场保不住自己的命。

神经疯狂发出警报的同时，远山冬枳猛地收回迈出右脚。

一颗从狙击木仓木仓口的子弹擦着远山冬枳的侧脸而过，急速摩擦的滚烫气流把他的侧脸烫出一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