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是个白人，我苦中作乐的自我安慰……其实对方是个黑人，我也会这样自我安慰。

也许对方就是一个大半夜不睡觉晃悠在大街上寻找麦当当炸鸡还有点社恐所以穿的严严实实的忠实客户……呢？

对不起，我有罪，我编不下去了。

我感觉到柜台后面的腿在发抖，可是优秀的职业素养还是让我扯出一抹僵硬的职业笑容，像我白天顶着太阳在街头发传单时笑的一样虚假：

“欢迎光临麦当当酥脆酥脆炸鸡汉堡店，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先生？”

我发誓再为了那三瓜俩枣的工资上夜班，我就磕死在这里。

“顾客”垂在身侧的手伸进了宽大的斗篷里……也许下一刻，对方就能从衣服地下掏出一个“大宝贝”怼在我的脸上。

深呼吸，我告诉自己不要慌，特别是不要手抖，因为这样我才能在对方开木仓之前把收银台钱全部顺畅的倒出来，然后拯救自己。

一想到被抢的是老板的钱，我还有点小兴奋。

神秘人的手掏出来了，把一张绿油油的富兰克林放在了桌子上，响起一道年轻人的清脆声线：

“点单。”

肌肉记忆让我本能打开点单机，附赠一抹更加热情洋溢的笑容。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你需要些什么？我们最近有儿童套餐，八折优惠，还有……”住嘴，我在说什么！

“全家桶，两份。”年轻男人的声音从帽兜下传来。

“好的。”

这是我们店的招牌商品，我按下触摸屏的按键，本能说出这句客人在点单后附赠的祝福语：

“ 好的，招牌全家桶两个，麦当当炸鸡，祝您与家人度过一个欢乐晚上，美好团圆时刻尽享……”

“闭嘴。”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友好，神秘人又掏出一张钞票拍在桌上：

“小费。”

哇，神秘的客人，我的上帝，你真好。

“请坐，稍等五分钟。”

我，传说中的“加钱居士”。顺带一提，这个称号是我从前几天看的中国武侠电影里学的。

原则就是：

你可以挑剔我的的服务，但小费请给够。简而言之——加钱！

“欢迎下次再来～”背对着笑脸洋溢堪比某底捞的店员，远山冬枳一手拎着热气腾腾的两份全家桶阴沉着脸从店门里出来。

全家……他要把鸡的全家吃的干干净。

摁亮手机屏幕，现在也到了凌晨两三点，远山冬枳边沿着无人的街边往前走，边刷着手机屏幕，本能向着韦恩庄园的方向前进，迈了几步后又忽然停住，刻意剎住车。

回去……才怪。

绕开摄像头，远山冬枳顿足屈膝，平地跃起几米，魔术回路从足底延伸到腿部，安静地运转着，辅助他不同高度的楼房房顶轻盈的辗转腾挪，最后安安静静的落在一套HCLI事先为自己准备好的公寓阳台上。

那是他确定常住哥谭后公司就准备好的，现在想来，真是颇有点预言的味道。

在公司安排下这里定期会有家政打扫，公司出钱不要白不要的福利。

掏出兜里从来没用过的钥匙打开阳台连通客厅的玻璃推拉门，远山冬枳利落的把鞋底沾泥的鞋踢到阳台门边，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进了客厅，原本由黑色物质组成的斗篷外套随着他向屋里走的动作一点点分解消散，露出远山冬枳本来穿着的白衣黑裤。

开关按下，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大灯随之亮起，并没有因为长时间不用而丧基本照明功能。

把买来还飘着香味的食物连着包装袋一起丢在餐桌上，自己拎着在快餐店里打包的一袋冰块去洗手间泡澡去了。

灌一缸凉水，然后把冰块倒进去搅搅，没脱衣服直接钻进去，露出脑袋和手玩着连连看，远山冬枳没忍住打个喷嚏，感觉自己就像冰奶茶里加进去的珍珠。

木仓管使用过度后会出现过热的现象，同样他也会因为作为承接大源魔力中转站，过多使用魔力而出现相同的状态。

最近这几天还是不要动用魔力比较好。

再怎么努力，人体比不上火中淬炼的钢铁抗造，所以……

放下手机缩进水里眯眯眼，远山冬枳脑海里蹦出句经典台词：

我不做人啦，jojo！

“阿嚏！”又一个响亮的喷嚏声响起，然后传来人潜入水里吐气的咕嘟咕嘟声。

室外墙壁上许久不用的空调的运转起来，冷空气顺着没有完全关上阳台门从室内溢出。

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开了静音模式来电接入屏幕亮起来，来电人阿尔弗雷德，绿色的接通键抖动几十秒无人接通自动挂断，然后是自动发送一条回复短信。

【抱歉有事，不回去了。】

没有打通电话，阿尔弗雷德疑惑的看看手机里收到的短信，并不清楚远山冬枳具体因何事夜不归宿，但也没有像布鲁斯一般直接查对方的定位。

他向来是不赞成布鲁斯老爷这种过于干涉孩子生活的行为。

大人的过分干涉往往会激起孩子的叛逆心。

不过很快，这位连续几天连轴转的老管家就没空思考关于父子教育方面的问题了。

“蝙蝠侠找到了，他伤的很重。”

通讯频道亮起绿灯，提姆的惊喜夹杂着忧心忡忡的声音传过来，“我们现在把B转移到地面上，发给你定位。”

“蝙蝠车马上到。”阿福马上回复，“辛苦你们了。”

隔着设备，提姆也能分辨出来阿福声音里的激动。

这位老人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位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了。

“夜翼和蝙蝠车一起走，我们扫尾结束，随后就到。”

“布鲁斯情况怎么样？”戴着黑框眼镜的克拉克和黛安娜隔着厚厚的探视玻璃，病床上的布鲁斯带着呼吸面罩，身上插着不少侦测患者生命体征的仪器，独自陷入沉睡中。

“脱水脱力，但没有生命危险。”

脱下夜巡装扮的提姆和阿尔弗雷德和来探视布鲁斯的他们碰头，交流布鲁斯现在的身体状况：“棘手的是腹部利器造成的穿透伤。”

提姆手里拿着权威医生开出的检查报告，“伤到了腰椎附近的神经，具体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极可能牵扯到了他腰上面的旧伤，想到最糟糕的可能性，提姆没忍住叹口气，他想到了芭芭拉的痛苦……虽然可以用乐观和顽强的毅力去克服它，但也太残忍了。

”别担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克拉克和黛安娜对视一眼，安慰道。

正联所有成员都在关心着蝙蝠侠的伤势。

“谢谢。”

“阿福，麻烦你了。”短短两天，成功从昏迷中醒来，在布鲁斯强硬要求下，他从医院转移到自己的卧室修养，但腰上的伤员处还是没有迟迟没有好转，在阿福的协助下斜靠在床头抱枕上，已经是这具遍布伤痕的躯体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神秘莫测的神经系统，是科学上难以探究的人体奥秘。

身后的枕头被调整成合适的平缓斜度，让伤者尽可能在小幅度移动范围内靠在床头。

卧室里的窗户开着拉了一层薄薄的纱帘挡住刺眼阳光，阿福还特意从自己辛勤栽培的花圃里挑出了几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插在一旁茶几的花瓶上，尽可能增强房间内的生机。

“老爷，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遵从医嘱好好休息，而不是翻看一沓厚厚的资料。”

“阿福，我明白，但我必须要做好出现最坏的准备，关于猫头鹰法庭。”

“或许您可以试着相信一下理查德德少爷，他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了。”

阿尔弗雷德没有再退步，严肃的看着试图钻空子的布鲁斯，把自家老爷手里的资料没收。

“好吧……冬枳这几天有联系吗？”

面对脸色凝重的阿福，布鲁斯选择让步，问出一直藏在心中格外在意又不想显露出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