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情妇(黑情妇传说之七)(4)

作者:夙云


快乐?

分享?

东方昊驹深深地歎口气无奈道:“或许我骨子里有嗜血的基因吧!就像我的祖先……”他?头望着穹苍,天空泛着一股靛蓝,欧洲白天时间长,现在已深夜十点了,天空还是没全黑。

“看看历代的沙皇们,哪一个不是为了争权夺位而屠杀无辜的人民,血染大地?”

显然的,东方昊驹还是无法脱离过去基辅罗斯大公国的阴霾……叶戈里安抚道:“王子,天意如此,时代的转轮是无法停止的,别想太多了。回饭店吧!”

王子点头,往饭店走去。不过,才走两、三步,三个人的脸色随即大变。

他们的皮包……全都不见了。

怎?回事?他们的脑海快速转动,仔细想了想——原来,小乞丐还是扒手呢!而他们却没有防着他?

“糟了,一定是那小子!”紮罕咬牙,原本对那小乞丐的侧隐之心,早已荡然无存。“那小子别被我抓到,否则……”紮罕的大手掌已包住了拳头,他对王子行礼。“对不起,王子,我的疏忽造成——”他惶然说不出话来。

叶戈里接口道:“王子,要报警吗?”

东方昊驹对那小乞丐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反常地笑了起来,这又让叶戈里和紮罕看傻眼了。“这小子……”王子猛摇头说道。“不要报警,反正损失的只不过是钱——如果报警,太大惊小怪,还会惹出新闻来,没必要。”

是这样吗?显然,东方昊驹对乞丐大开恩泽呢!否则,像小乞丐这样污辱一代皇子,真是罪无可赦!

“但是饭店进入的刷卡片也丢了!”叶戈里提醒。

东方昊驹握握拳头,决心要挫挫这小子的锐气。“吉普赛人的习俗,在入冬前,是不可能大摇大摆地离开这城市,他们要赚到足够的钱才能到南方过冬继续流浪。”他挑起眉毛,以冰冰的口吻道:“现在才六月,夏天都还没过呢,他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什么话啊?随从们面面相觑。王子——不自觉地露出对那少年乞丐“独有”的笑容?“我不会轻饶他的!”东方昊驹下令。“不要打草惊蛇,惊动他的族人就麻烦了,我一定要抓到他——”

“他”只不过是名微不足道的小乞丐,王子为什么如此反常,大费周章……

第二章

想不到,她今天这么衰——这是黑夜漾第一个想法。

当她离开他们一大段距离后,她开始用跑的,因吉普赛人驾马车四处居住,长期在车逢内过日,她和马儿形影不离,才造就了她的飞毛腿。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最后在犹太区停了下来。

天色已完全暗了。好险,她应该摆脱他们了。而且她也报了仇了。她闪到两幢屋子之间的小巷子中,在黑暗中听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声响,和自己细微的呼吸声,她小心翼翼,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地放下行李,取出口袋中的皮夹,一一打开。

在这没有月色的夜晚,没有人会注意这狭小的路口。靠着微弱的路灯,她的双眼此时此刻却比月亮还要大还要亮,她不禁露出得意洋洋的的笑容。

钱!全都是钱!

她偷对了。她捂住嘴巴拼命地笑着……她实在太兴奋了。

钱!这些全是钱……她发了!她的族人也发了!

那蓝眼睛的男人,现在的“感觉”如何呢?哼!敢嘲笑我的族人,真是该死!看他们没钱还玩得起来吗?

她把皮夹掏空丢到臭水沟,再把钱藏到她的鞋子里,剩下一张饭店房间刷卡夹,她隐密地藏好后,先探一个头察看外面的情形,确定四处无人后,才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她哼着小调,三更半夜的,或许只有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走到犹太区。

如果说,流浪是吉普赛人的宿命,那亡国、复兴则是犹太人的命运。因为犹太人在历史的长流中不断地被迫、被屠害。在她的左手边,就是最诡异、令人怵目惊心的犹太墓园,有一万二千个墓碑齐列当中,肃杀的气氛凝结在空气中,犹太人的沧桑,刻划在断垣残壁中……夜漾却能够视而不见,她只是一直笔直地向前走。在她十七年的流浪生涯里,她早已体会人世间的不平等,及上天的无情。

因为她是吉普赛人,所以她备受歧视。不对,其实,她根本不是吉普赛人。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生活在褐衫蓝眼的吉普赛人圈圈里,因为这样,所以她也被挂上吉普赛人的标记。在布兰族群中,只有她和她的曾祖母,不是吉普赛人,而是东方人。曾祖母带着她,生活在完全不属于她们祖孙世界的吉普赛人群中。

她们两人是如此地孤独。

她总是很想问曾祖母,她是怎样来的?她的父母呢?她的祖母呢?但是,曾祖母却是绝口不提。

夜漾的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布兰族人怎?对待她的。夜漾的神情充满绝望——别看吉普赛人在世界各地都被瞧不起,其实,吉普赛人才是最传统的民族,最排外的。数百年来,他们一直不跟外族打交道,更不准许和外族通婚……如果违反了这个规则,他们的后代则会遭到孤立。

孤立?

夜漾非常明白,她的命运就是如此。

她与曾祖母并不同。曾祖母是纯正的中国人,她会被族人接纳,是因为她年轻时在俄罗斯帮过吉普赛人很大的忙,让布兰族免于被俄军歼灭,所以布兰族接受她。但是,这不表示他们就会接受曾祖母的后代。而她的祖母黑紫纤和母亲黑雪豔呢?她不知道。不过,她是由曾祖母扶养长大,却是不争的。

她一直被族人所孤立。

她的长相完全是道地的东方人,更正确地说,她像是中国人。她的头发,她的眼珠,都让她对自己恨之入骨。如果,她有些布兰族的外貌,或许,她就不会活得这么苦了。所以,她试图将头发染色,但是,瞳孔的眼色却改变不了,她多?希望做一个真正的吉普赛人——而她的曾祖母,却总是不发一语。

她不相信曾祖母没有见到她被排斥,但是,这么多年来,曾祖母却只对她说:这是你的命,你要接受……不!她绝不接受,她要解除被孤立的痛苦,她要让族人接受她——所以,她拼命地要让自己活得有尊严,努力地赚钱,她相信,如果,她能让族人有好的生活,族人们有一天会感激她承认她的……夜漾漫步前行,这里四处是浓厚的毒味和腐臭味,路边阴沟中老鼠横行,浓重的雾气紮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她像是在雾中出没的幽灵。

走了一段路后,终于感到有些人气了。不一会儿,在这宁静幽暗的山中一下显得明亮热闹起来!绘成鲜豔大红色的马车,车旁不远处燃着一堆营火,火花劈哩啪啦地在黑夜中舞动。拉匝区,是他们吉普赛人目前暂居的营地,当然会选择这个郊区,也是希望不要被排挤,否则,他们一旦到达市中心,不仅无法与大自然?伍,还要忍受被欺侮的危险。反正,只要过了这个夏天,他们又不知要流浪到何处。

她回来了。不过,族人却只是冷冷地瞅着她。而她的曾祖母呢?苏娃只是坐在角落里,多年来,她?弃了中国的姓氏,夜漾连曾祖母的中文名字是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曾祖母却奇怪地要自己的孙女用很中国化的名字——黑夜漾,却不帮夜漾取个吉普赛人的名字。

“回来了!吃饭没?”苏娃已经九十六岁了,原本在角落熟睡的她说话有气无力的,除非确定夜漾回来,否则,她是不会进车篷里的。

夜漾摇摇头,苏娃向她招招手,夜漾就坐到她的正前方吃起酪和煎鱼。只有在夏天还可以吃到鱼,否则冬天到了,河水结冰,连鱼也吃不到了。她喝着浓汤,配上发硬的面包,她试图向苏娃诉说一些趣事。“苏娃,我今天去卖艺时,碰到三个丧心病狂的外国人,他们想整我,一个有蓝色的眼睛,一个像巨人……但是,我‘英勇’地击垮了他们……我偷走了他们的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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