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妓(10)

作者:夙云


轻柔的发最后在他的脚踝停下来,她似乎将一头长发当作是毛刷,开始摆动拂刷他的身子。

秀发来回摩挲他的小腿、大腿,接著从小腹一路到胸膛、脖子、脸部……她难道忽略了两腿之间也很重要吗?

丝丝细发在他身上搔动,令他心痒难耐,欲望也跟著越涨越高。

她还玩得真乐呢!完全漠视他的「需求」吗?

可恶的水琏!她一定是故意的。

自从她由少女变成女人后,就越来越具有风情万种的媚态,丰腴的身躯无时无刻散发著少妇的性感魅力,也开始懂得利用自己的肉体来征服男人。

他不断大口大口的喘气,呻吟道:「够了,小女人……你坏得可以——」

他强悍的索求,几乎让她窒息。

激情渐褪后,他在她的怀中一动也不动,仍舍不得离开温暖湿热的她。

空气中弥漫著激情的香味,他们静静享受这欢愉后的满足。

只有这一刻,宋赦邦才觉得叶水琏是完全属于他的,她的灵魂依然与他相通。

过了许久,他才有力气开口说话:「这是补偿我夜夜伴你念书的辛苦吗?」他轻啄她的樱桃小嘴,汲取她身上的芳香。

「不是补偿,是惩罚你,谁叫你赖床?」她边说边扯弄他的腿毛。「你要我做早餐给你吃吗?我可以做『可口的点心』任你品尝。」

她抬头对他露出甜美无比的笑脸。「我今早没课——可以服侍你喔!不用像往常那样急急忙忙……催著你载我上课,催著你去上班。」

她嘟起小嘴,歉疚地说:「我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从来没有为你做过早餐,或洗衣服……」

「我才舍不得你做这些。」他老实道。然后,无意识地抬头看看五斗柜上可爱的动物闹钟,立刻大叫:「天啊!都这么晚了,上班已经迟到了。」他诧异地望著她。「为什么不叫我?」

「你太累了,我舍不得叫你。」她愧疚道。「虽然,我知道你要赚钱养我,维持这个家,可是……」她的头低低的。「你尽管骂我吧!」

他微微地叹口气。「我怎么舍得骂你呢!我最爱的小妻子。」他点点她的小鼻尖,低头端详她。「你昨夜一整夜没睡,眼皮都肿肿的。」

「放心,我不会累的。」她暖昧地笑著。「因为我还年轻——」

「是喔!刚刚你的确『证明』了!」他回想起她的大胆挑逗,意犹未尽道。却又心疼她为了功课,老是熬夜。「我没上班不要紧,你倒是别太累了。」他终于体会美术系学生日夜颠倒的作息,真不是一般学生能捱的。

她一语双关道:「有你在身边陪著我,我才不想睡呢!」

「什么意思?」他不了解她的语意。

前方摆著一幅她刚完成的巨大油彩画,充满抽象画派的技法,奔放浓烈的色彩下带著深沉的热情,他感觉好像又看到梵谷那幅「阳光下的播种者」的精神重现,他相信那是她的心血。

「画得好吗?」她紧张问道。

「好极了。」他表示赞赏地说。「由你这幅画,可以彻底看出来,你是个外冷内热、外柔内刚的女子!」同时在内心里补充了一句——「你内心有许多苦,却不断在压抑自己……」

不懂的是,究竟水琏的内心为何而苦?她又何需要压抑自己?

他发觉自己不了解眼前的妻子。

「不愧是我的丈夫——」她灿然一笑。

宋赦邦也跟著笑了,故意忽视心中重重的迷惘与不安,他目光一瞥,看到地上有一堆人像的速写,用国画技巧画的男子轮廓,她画的是……

他恍然大悟,看著羞赧的她问道:「你在画我?」

「除了莲花和功课,我又多了一个可以观察的对象喔——那就是你!」她高兴地说。「昨天看你睡得香甜,我突然灵感乍现,就开始画你了……」她得意地继续说道:「我帮它取名为『沉睡的丈夫』,如何?」

「你居然画我……」他感到新奇又兴奋。「没想到我会成为画坛才女叶水琏笔下的模特儿!」

「中国的山水画和人物画的发展是截然不同……」水琏一时兴起,给宋赦邦上了一堂绘画课。

「中国山水画之所以深得士大夫的推崇,是因为远离尘世的题材,能够引人进入清静逍遥之境界。而后期文人描绘的云石、花木,也多半拥有清逸淡雅的风格。对于人物画,因为要求写实,所以受限较大,与山水画较易发挥自由笔墨有些分野。直到宋朝『泼墨仙人』这幅画的出现,才开启了人物画的写意一派,画中人奇异古怪的造型,潇洒奔放的线条,正展现出不凡人物的高逸特质……」

「不管如何,谢谢你画我。」虽然还是不太懂写实或写意有什么区别,但他给了她一个深情的热吻,当做是回礼。

「还会有以后喔!!」她提醒他。「以后你的一手一足,一笑一颦,都是我的素材喔!」

他故意暖昧反问:「那我可以做你的裸体模特儿吗?」

「色狼!」她想逃跑,却被他一把捉住脚踝,施展魔掌功在她脚底下搔痒,惹得她尖笑连连。

「答应我。」他乘机要求。「你要画我一辈子,终生只画我一个男人。」

「好好!好……」她岂能说不。「我永远不可能说——」她故意拖长尾音,卖个关子,看他愣了一下,她才大嚷:「不好。」

「你整我!」等他终于了解她的恶作剧,他忍不住想惩罚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妻子,于是一场「蹂躏」的大刑展开了,只是,这却是最甜蜜的凌迟……

「今天别想上班了。」宋赦邦决定放自己一天假,尽情品尝她浑身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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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班,要带我去哪儿?」趁这难得的偷闲时光,他带她出门去踏青。

「去赏莲啊!」车子往桃园观音乡的方向行驶。

「莲花?」讲到莲花,她的眼睛一亮。

车过大崛溪,放眼望去,千万朵莲花迎风摇曳,清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好多莲花喔——」她惊叹。

他们下了车,徜徉其间,享受无比的闲情逸致。

他们愉快地享用了一顿莲花餐,荷香四溢的荷叶饭,令他们胃口大开。附近还有台湾百年的古厝海南寺,上富红桥倒影,景致相当优美。

她的手里握著几支睡莲,漫游在农园里,说有多雅致就有多雅致。只是,却也隐隐约约带著几分遥不可及、遗世独立的味道。

夫妻俩手拉手闲逛著,有说不完的话。

水琏一时好奇问起老公的家世背景。

宋赦邦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在美国生长,念大学时才到台湾来读经济。之后,我就凭著自己的实力,在银行界打拼,直到现在。」

她知道他是商人世家,亚洲最大的刷卡银行总裁,就是他的父亲宋天来。而他的成功并不完全靠人脉和父亲的关系和背景,可说是凭真本事得到今日台湾银行界的地位。这点令水琏十分佩服,深深以自己的丈夫为荣。

「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在美国念大学呢?」她想当然耳地说。「多少台湾莘莘学子挤破头想申请进美国的大学呢!」

「我不喜欢美国。」他耸耸肩。「事实上……」他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没逃过她慧黠的眼睛。「或者,应该说,我不喜欢那个家,我……」他欲言又止。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给他温柔的笑容,眉宇间尽是对他无比的关怀。

「我……」面对最爱的妻子,宋赦邦终于勇敢去面对他生命里某一部分的黑暗。「我不喜欢我父亲……所以我成年后,就想办法脱离他,才会来台湾……你一定无法想象——仇恨是什么滋味!」他自嘲著。「你生长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不像我——」

家里除了花不完的钱外,剩下的只有冷清、空洞和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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