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那菜市场的白月光(26)
作者:璞玉与月亮
可是……
他的外套还在我这里,而手机在外套里。
我本来想打个车给他送过去的。
但是怕他没有手机,我们互相找不到,只能回到酒店等消息。
我找人问了一下于工有什么老毛病,查了一下要不要紧,很奇怪,于诗萱今天没来。
可是也查不到什么,等了一会之后,只能在宾馆里看看电影,觉得没意思,又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了节网课。
可是我的眼睛,始终放在程厦那件衣服上。
我也不能算是自控能力差的人。
但是,但是,有些如同鬼火一样念头从心头冒出来,就再也无法消失。
看看吧,看看他的手机,这些年他不爱你,是不是爱过别人。
又或者,看一看,你所认为高岭之花是不是真的圣洁无暇。
后来,我去反思自己,为什么那天晚上,着了魔一样的想要看他的手机。
无非是,所有人都说他不爱我,他只是屈从于温暖。
可有时候,我又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爱,他为我做的点滴,他吻我时的热烈。
我想要一些证明,证明他爱我。
甚至那个师弟无心中的一句话,说我长得像他学生时代的那个女友。
也让我升起阴暗可笑的念头:是不是他不能跟我在一起,所以找了像我的女孩。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性,他是一直爱着我的,会不会?
所以,我坐在马桶上,锁紧了卫生间的门。
然后颤抖着打开那部手机。
程厦的所有密码我知道。
他真的是,一个几乎完美的白月光。
他在朋友圈发我的照片,没有屏蔽任何人,不厌其烦的回复每一个询问的人:这是我女朋友。
微信里,没有任何跟女孩的暧昧聊天记录,甚至连任何语焉不详都没有,对方稍微有打趣娇嗔的意思,他很干脆的结束话题,包括于诗萱。
他给她发过很长一段话:
“诗萱,首先感谢你的关心,但是我们就是同事关系而已,你来照顾我,真的会让我觉得非常尴尬和不适。以后请不要过来了。”
于诗萱发了一串省略号。
然后说:“……你真的好自恋哦,我就是替我爸来看你一下而已。“
程厦没有再回复。
他手机里甚至没有A片……连我手里都存了几部。
我故作漫不经心的刷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道装给谁看,可能潜意识里,我还是希望他能突然回来,中止掉我这样难以自控、恶劣又可耻的行为。
可是他没有。
我最终打开了那个女孩的微信。
他们大概分手很久了,聊天记录是空白的。
但是,我能看见那个女孩的朋友圈。
那时候朋友圈还不能三天可见,她也坦坦荡荡的没有删除任何。
我看到他们一起去听音乐会,去国外跨年,每周交换看一本书,写密密麻麻的书评。还有她晒出的聊天记录,他们激烈的讨论一些社会议题,有趣的称呼“对方辩友。”
甚至,我通过一些线索,从程厦的电脑里找到了他写给她的信:
“宝宝,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节日,我想以这样的传统的方式来纪念。”
原来是这样啊,陷入深深热恋之中的程厦,是这样的。
慌张的、热情的、吃醋的。
而不是在我眼里的模样,温柔的、细致的、滴水不漏的。
因为偷窥的兴奋和巨大的羞耻感,我只觉得脸上发烧,穿着衣服跳入了温泉里。
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不爱她呢?
她是他的初恋,他当着我面去选择的女孩子,优秀到闪闪发光,让人连嫉恨之心都无法升起的女孩子。
我怎么会可笑到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会是我的……替身?
我又怎么会可笑的,觉得他爱我呢?
虽然黑漆漆的夜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还是因为难堪和羞耻想要把自己变成鸵鸟。
就在这时,门响了,程厦回来了。
“我没带手机,你帮我拿回来了吗?”
“嗯,放在床头充电呢。”
他舒了口气,打开窗户走到我身边,道:“于工抢救回来了,很凶险。”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和于诗萱有关系。”他说:“他脱离危险之后,我就赶紧回来了……你怎么没穿泳衣?会感冒的。”
这又是程厦的一个特点,他几乎从来不八卦。
他随手拿了一件浴袍,准备给我披上,一边道:“你好不容易度个假,还是要好好玩,我准备了烟火棒,我们待会去海边放烟火,然后明天去滑雪,晚上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的餐厅,想和你一块去……”
我说:“那什么时候上床啊?”
他的话戛然而止,惊怔看着我。
我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仰头凝视着他的眼睛,道:“你想跟我上床吗?程厦。”
这也许是,他们俩之间唯一没有做过的事情了。
好可悲,我想赢过她。
浴袍滑落在地上,程厦眼神像是浓得化不开的漩涡,他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可以吗?”
我想起了他对那个的女孩的珍重,连句稍微开车的话都不曾讲,可是对我,却似乎一直夹杂着欲念。
因为成人了有欲望,而我,又是一个唾手可得、不需要珍惜的对象吗?
我突然觉得无比恶心,就像目睹所崇拜的佛陀自读一样。
我躲开程厦伸过来的手,说:“我想回去了。”
第24章 可是怎么办,我就是不想认输
我没有告诉程厦我看到了什么,他只是以为我突然心情不好,第二天把我送回了家。
回家之后,我什么都懒得想了,扑在床上继续睡了个天翻地覆。
虽然感情受到了一点伤害
但是周一的时候,我还是因为度假和猛睡精神状态好了不止一点,上班时神采奕奕,好几个女生问我是不是换护肤品了。
爱情果然不是人类的必需品,睡眠、饮食、和休息才是。
我的好气色在领导叫我进办公室后,戛然而止。
“赵煜那个蛟龙村安置项目,你还记得吧?”
“记得。”
蛟龙村勘测出煤矿,开始进行开采,于是原来的村民都被迁走重新安置,赵煜是总工兼项目经理。
“现在项目出了点状况,公司需要人手去帮他一把,你考虑吗?”
一瞬间我只觉得头皮发麻,道:“我?可是我大学城改造那个项目,施工方案都在写了。”
“这是总公司的意见,事急从权吧。”他说,眼神很复杂,那种带点怜悯,又透着羡慕:“当然你可以拒绝,但是这次完成,你最次得升个副总。”
他的意思是,这是在给我机会。
可是蛟龙村项目为什么停滞,全公司都知道。
施工到一半,村民突然带着铁锹,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把工地给围住了,说什么就是不让施工,赵煜脾气急,出来刚说了两句话,就被人一铁锹拍在脑袋上。
脑震荡,到现在还在医院住着。
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难听,但是也不假。
蛟龙村太偏了,里面很多村民都没受过什么教育,心一横什么狠事都敢做,赵煜算经验丰富的了,可如果警察没及时赶到,对天鸣枪,那天闹出人命是一定的。
他现在生病了,剩下的事就得我来干。我可怎么干啊?
干好了也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这不是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事情。
原来再难,也是公司用惯了的施工队,但现在不可能带着施工队赶那么远,我必须得在当地雇佣工人,还有运输车队干活。
可是我对那边,基本上就是两眼一抹黑。
更何况,迁村这是个浩浩荡荡的大项目,公共设施要建设,上百号的人要安置。
总而言之,这个项目对我而言,就好比匪兵甲去谋杀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