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物收藏家[无限](191)
作者:水兵洛
阿丹完全不知道江之野是什么时候靠近的,此刻也不敢妄动,只好尬笑:“江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江之野也笑:“怪不得我明明救了你,你还偏要乱走。阿吉放你离开,你又被捉回来。看来你到地羊斋也是有目的的,披着羊皮的狼,有意思。”
眼前状况如此,阿丹很识时务:“长生盅,人人都想要,这一点都不稀奇。”
江之野点头:“嗯,心印,也是人人想要。”
阿丹装了这么久,自然不介意再装一会,早就于心里编出好几套瞎话,结果忽被直接戳破,还真把他给整沉默了,最后只能哈了声:“馆长好眼力。”
“你以为我是沈吉,总想着副本里有什么值得挽救的人?”江之野语气平静,“我救你,只因为感觉你眼熟罢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猎人聚会上见过?”
阿丹彻底不再吭声。
江之野收紧了刀:“阿蝉的铜牌就是被你抢走的吧?你到底跑进这副本里来做什么?”
阿丹叹气:“还能做什么,这青铜鼎能卖到九位数。”
求财,很好的理由。
江之野没再多言,甚至半点机会都没给,竟然直接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他垂眸望像瘫倒在地的少年和周围七零八落的侍卫尸体,冷漠转身,全无波动。
*
无比难熬的四个时辰终于到了,太阳已从最高点开始下落,沈吉嘴巴干渴到冒血,被拎起来时,忍不住狼狈地咳嗽起来,这是他仅能发出的声音了。
睡好午觉的桂公公也开始咳得厉害,面色赤红地质问:“小子,希望你言而有信,带路吧。”
沈吉用明亮的眼睛打量着他。
桂公公用手帕捂住嘴,又猛咳了几声,问道:“你耳朵总是灵的吧?四个时辰内地羊斋没人进出,我所有侍卫都在斋内,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吉这才移开目光,趔趄着朝司管家的房屋间走去,因为表情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地羊斋里的杂物甚多,尽管已经被搜查过好几遍了,管家屋子附近几个陈年老坛子还是无人动过。
瞧着封口处的烂泥,肖杲崩溃说:“你竟敢这样糟蹋师父的心血!你知道那菜谱有多伟大吗?”
沈吉面无表情,费着力亲手把坛子打开,倒出里面已经被烧成灰烬的菜谱,仅剩的几页边角因失去装订,瞬间就在风中狼狈地飞散开来。
肖杲目瞪口呆,甚至来不及胖揍他,便崩溃着追着残页大喊:“师父!师父!”
那食谱价值不菲,在场的侍女与侍卫也慌张帮忙追逐。好一阵折腾后,残页才被绿桃用石头压在托盘里,呈现给铁青着脸的桂公公看:“这……”
桂喜询问:“确实是汤甄手笔?”
肖杲已经远远偷看过很多次了,哽咽着点头:“绝对没错,师父的字我化成灰都认识。”
桂喜:“……可不是真化成灰了么。”
他这话不知怎么就触动了肖杲的神经,惹得这男人悲伤地嚎啕大哭起来,本在等着疾风暴雨的沈吉欲言又止,只好拧着眉头在旁边干巴巴地站着。
桂喜颇不耐烦,怒道:“嚎什么?!”
而后又看向沈吉:“你在耍我们?”
沈吉缩了下脖子,又走到另外一个角落,从堆旧苞谷底下拽出张脏兮兮的纸,递了过去。
桂喜狐疑接过,越看面色越凝重,由于氛围太过怪异,肖杲也抽噎着愣愣靠近。
桂喜最后质问:“这也是汤甄的字迹?”
肖杲捏着碎纸片,把上面的字和这页纸对比了番,态度沉重地点了点头。
桂喜的耳光顷刻狠抽下来:“你不是说会做成长生盅吗?!你之前知道这些?!”
那纸页上记载着服用长生盅的忌讳和后续食疗之法,大部分内容都是沈吉从里世界的菜谱里抄来的,只不过把忌讳与食疗材料相互置换了番。因毛笔字体故意模仿出了□□成的样子,看外表简直天衣无缝,加之汤甄已死,是十分纯粹的死无对证。
桂喜捂着胸口恼说:“难怪我今日越发觉得胸闷气短,还以为是累的,原来是着了你的道。”
肖杲也喝过那长生盅,此刻脸色惨淡,分外忐忑,加之精神逐渐紧张,也说不清心肺处强烈的憋屈感是怎么回事,他生怕被桂公公一怒之下杀掉,忙说:“无妨,按照我师父所写,只需合理食疗,即可事半功倍!”
思及此事的前因后果,桂公公难免憎恶地看向沈吉,起了非常忐忑的疑心,只不过此时再让这少年试毒也来不及了,他语气阴冷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江之野能给你的,洒家也能给。”
梦傀:“嚯,那你还真给不了。”
沈吉:“…………”
眼见好事将成,沈吉不敢露出半分纰漏,他表情悲伤地指了指江之野和阿丹离开的方向,而后露出了难过的笑意,慢慢闭上眼睛,仿佛鼓起勇气等着被一剑封喉,已然没什么活下去的念想了。
桂公公经此一吓,更觉得很不舒服,再度捂着嘴狼狈地猛咳了起来,绿桃忙上前猛拍他后背:“千岁,您别激动,既然如此,让肖大厨把食疗的汤羹准备好就不就结了?何必着急上火呢?”
这次桂喜足足咳了五六分钟,才擦着口水勉强缓了过来,他瞪向肖杲:“还不快去!”
谁也不想死,肖杲只觉自己夜有些呼吸困难,忙不迭地拿着菜谱朝厨房狂奔着离开了此处。
桂喜又瞪向沈吉:“把他看好!晚上煮了!”
绿桃款款半蹲:“是,公公。”
*
让肖杲按照食谱仿制一碗枇杷露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当他把成品送到公公面前时,却惹来了微妙的怀疑。
桂公公拧眉:“这东西当真没有蹊跷吗?”
如果只有菜谱和沈吉,的确很难说服这两个家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都开始头晕目眩,胸闷气短,其症状和汤甄记录在食谱中的一模一样,这很难视而不见了。
肖杲强忍着不舒服:“我师父不懂医理。但却最了解每种食材的精妙之处,食谱所记我已反复读过数遍,找不出半点纰漏,还请公公放心。”
此时桂喜已经没有精力去计较那么许多了,他扶着晕眩的脑袋说:“你先喝。”
肖杲愣了愣。
桂喜冷眼:“这是厨子的规矩。”
没有汤甄在身边,肖杲对于长生盅的种种难免缺乏安全感,但他自认为没有做错任何步骤,也无内情隐瞒,加之此刻身体着实不适,索性便将碗里的枇杷露一饮而尽,干笑说:“当然,怎么能让公公冒险呢?”
华丽的室内安静得可怕,绿桃貌似体贴的揉着公公的太阳穴,始终带笑打量肖大厨。
说也神奇,肖杲本来面色泛黄,嘴也乌青,但渐渐的,他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些气色,就连眼神都变得明亮了起来,更衬托得饱受长生盅折磨的桂公公无精打采。
肖杲深吸了口气,拱手报告:“师父留下的食谱果然没错,我感觉那股燥热沉重一扫而空。”
此时桂喜颇为不适,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他伸手:“快呈上来。”
肖杲赶忙在炉上保温的小锅中舀出清露奉上。
桂公公皱眉吩咐说:“现在就去把姓沈的小子宰了,他知道太多,活着我心里总是不安。”
肖杲愣住:“提前宰杀地羊,食材会不新鲜的。”
桂公公虽不舒服,却还是眼神冷酷的识破了他的心思:“放屁,之前你们不是提前杀的?你怕是不舍得吧?”
肖杲的确不想沈吉立刻死,更不满他对江之野莫名其妙的付出和迷恋,但这种心情全比不上继承地羊斋的荣华富贵重要,故而回答:“当然不是,我这就去办。”
桂喜这早就忍无可忍了,也顾不得面前的清露滚烫,拿起勺子颤抖地往嘴里猛送。
肖杲慢慢松了口气,擦掉脸上的冷汗他打起精神离开,准备继续回厨房料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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