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90)
作者:留将
小脸气的涨红。
臭男人!
刚才还说安全感永远只会给她!
“那我不赖了,我要下来。”温希手足无措地挣扎着从他身上下去。
却半分没动。
被那大掌托的死死的。
“你想赖就赖,不想赖就不赖, 我是你对象吗?这么惯着你?”程迟似是受了刚才她主动的刺激, 硬着话音, 缠住人不放。
他手臂向上微微用力,把温希提了提,眼神警告她安分点, 眸色漫不经心, 又带着十足的诱哄:“再问你最后一遍, 你不什么呢不?”
“我……”温希喉咙发紧。
几乎要在一瞬间,脱口而出。
她只是不想, 以那样沉默的氛围,来结束两人之间偶然的亲密。
也想, 给他的关心,一个回应。
却说不上来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视线对上,谁都再也挪不开,在黑暗中浓烈燃烧,火星直冒。
温希喉间无意识吞咽了下,环在他肩上的手紧张攥紧。她颤抖几分目光,程迟隐晦的视线像锁定猎物一样,让她无路可逃。
气息越来越近,几乎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程迟眼底的深色。
在两人气息交错的前一刻,忽然室内大亮。
来电了。
温希慌乱一瞬,暗自懊恼方才失去理智,她偏过头躲开,从程迟身上挣扎下来。
这次他没再拦着,松开手让眼前的人站稳,轻咳一声,抬手抓了抓头发,有意遮住微红的耳尖。
“你……”
温希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身上,挺香的。”程迟憋出一句话。
温希脑子里像有烟花炸开,从脸红到脖子根,飞快伸手推程迟出去:“来电了,你快回去睡觉吧,刚才谢谢你,门就不用你修了。”
程迟顺力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步子,转身看向急着赶人的温希,眼尾上挑道:“我突然想起来。”
“想起什么?”温希急忙收住手,防止不小心占他便宜。
“刚才我着急看你怎么回事儿,把你家门给踹坏了,”他朝门口扬了扬下巴,环臂若有所思道:“晚上你一个人住,还没门,肯定不行,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拿个枕头,今晚先住我家。”
“……”
“你放心,我再怎么说,也是个正人君子。”程迟添上一句。
“……”
程迟抿了抿唇,温和的面上又退让一步:“我睡沙发,把房间的备用钥匙也给你总行了吧?”
温希迟疑了会儿,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那好吧。”
不然家里没门,她两只眼睛轮流站岗都不敢睡。
有没有危险不确定,但很没有安全感就是了。
程迟沉默了。
呵,这小姑娘,防他跟防贼似的。
不过,有防备心是好事。
温希去拿枕头,她倒不是因为程迟给她备用钥匙才同意的,不管怎样,程迟肯定不会对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点她不担心。
两人一起去了隔壁。
温希随便看了眼他家的装修风格,简约设计,黑白灰主调,宽敞整洁,轻奢的风格独特,肉眼可见的有品位。
“房间在那边,我带你过去吧。”
程迟回头瞧了眼抱住枕头的温希,迈步朝卧室方向走去。主卧的阳台窗没关,窗帘轻轻飘在空中,月色朦胧。
他走去把窗户关掉,寒风戛然而止。
又把暖气打开,做完这一切,才示意温希可以睡了。
温希看着退出房间的身影,抿了抿唇,转身把枕头放下,灰色大床铺的平展。她站在那没动,纠结不定。
这是程迟的床……
她感觉,躺上去不到两秒,就算什么都不想,也一定会脸红。
没躺上去之前,温希左思右想,躺上去之后,反而格外安心,顺利入睡。
半夜她起来喝水,经过客厅,却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背影时,止住脚步。惺忪睡眼瞬间清醒,睡裙飘荡的触感更为清晰。
客厅的沙发上,有个男人背对她坐着,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只能看到他宽阔的后背,还有后脑勺。长腿交叠,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小臂微动。
他垂下的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夹着根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
猩红在没开灯只有落地窗外月光的客厅格外显眼。
衣袖上撤,露出一小截不难看出极为好看的手腕。蛇骨链在昏暗下莫名森冷,正如它主人沉寂的气场。
似是察觉到声响,他回过头,眼神一顿,又转过去径直碾灭了烟,嗓音微哑:“还没睡?”
“睡了,起来喝水。”温希慢声回答,一时竟挪不动脚,刚才看到的程迟,孤寂到让人心疼。她没去中岛台那边,而是走向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的程迟。
他随意坐着,手臂放松搭在两侧,闭眸似是酝酿睡意,眉宇间的神色在昏暗下看不太清。
“凉水就别喝了,先回房间待着,水烧开了喊你。”
说完就不紧不慢地坐起身,揉了揉眉心,缓过神站起去烧热水。
温希没听他的回房间,而是在沙发上坐下等着,瞥了眼一侧单薄的毛毯。客厅又通着风,比暖和的房间冷了好几倍。
他是不知道冷吗?
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温希拧了拧眉,看向那边慢条斯理烧开水的背影,轻叹一声,站起轻声问道:“程迟,你家有厚点的被子吗?”
程迟以为她冷:“衣帽间右边的柜子里有一条,没锁,你直接拿吧。”
他打开冰箱,像是在找什么。
“好。”温希看他在找东西没空,还是自己去他房间拿被子了。
她按照程迟的指示,打开右边的衣柜,上面一格放着厚被子,踮起脚打算把它拿下来。
抱住被子关好衣柜,转身往外走。
还没走出两步,一道红影却直直闯入余光。
只一眼,就喊住了她的脚步。
温希大脑不受控地空白一瞬,目光僵硬看去。
那凳子上,一件白衬衫无精打采地搭在上面,洁白平整,唯有衣袖上,裂开一道划痕。
干涸的血迹印在上面,触目惊心。
应该是在小臂上方的位置。
“温希!”衣帽间的门口,程迟忽然出现,像是赶过来的,眉宇急切。他扫了眼凳子上的衬衣,盯着脸色刷白的温希看了一会儿,目光发涩。
温希下意识朝他左手臂看去,这才注意到,他换了一套睡衣。
从深蓝色,变成黑色。
一股凉意直冲头顶,温希仿佛被钉在原地,眼里的担忧泛滥而来。她失声看着一步步向她沉稳走来的男人,视线渐渐模糊。
程迟在她身前站定,颀长的身影不动声色挡住温希的视野,没让她再看那衬衣出神。他伸出手,食指指节轻点了下温希鼻梁,若无其事地说:“吓傻了?”
“那衬衣我忘记收起来了。”
“我说大秋天的你袖子干嘛挽那么高,原来是故意挡伤口?还跟我说你连根头发丝儿都没事。”
“我这不是怕你见了担心吗?知道你心软,会心疼我,”程迟接过被子,放到凳子一侧,省的温希抱着累,清隽的眉眼一贯温和,“那伤口才多大啊?估计明天都能愈合了,我回家自己处理下就好。”
“才多大?要真是这,衬衣袖子能划开那么长?还有好多血,”温希嗓音在说出血字的一刹那,哽咽起来。她稳住颤抖的目光,带着鼻音道:“你胳膊过来,我看看。”
“我一大男人,流几滴血算什么?不用看,真没事儿。”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稀松平常,试图让温希放下担忧。
温希抬头,把微红的眼眶暴露在他面前,顾不得溃败表现出来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