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117)
作者:留将
好在程迟及时拉住, 没让她跌回去。
这次温希没有再扶住程迟借力, 而是任凭程迟单方面拉着她。
他索性手上一个用力, 把人拉进怀里, 好让她借力。手臂揽住纤细腰身, 以免弄疼她胳膊。
“怎么回事儿?看见我就腿软?”
似有似无的笑意在头顶响起, 温希这才认真看向他, 男人的模样似乎比以往更加清晰。她前所未有的, 觉得他集万千优点于一身。
从她知道他的那刻开始,他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是被那么多人, 一致热烈喜欢着的人。他自己, 又是那么细心温和, 尤其是和他走的比较近的她,日记本上的小事,哪一件没有证明他值得喜欢呢?
他本来就很好, 一直都很好。
她嘴角的苦笑没让男人察觉, 站好对他说:“哪有!我就是一个动作坐久了, 腿抽筋。”
“怪谁?你非要我留在那别动,不然我早出来找你了, ”他不满地捏了捏她鼻子,“要我留在那听人表白?就不怕我移情别恋?”
似乎他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 嘴角不由扯出笑。
温希出去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两人目光恰好对上,他想去找她,却被她手势拒绝,让他留在那。又指了指许文婷,示意他别走。
他不解,许文婷过来,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其实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耽误去找她的路程。
但还是听她的,留在那了。他也不傻,知道许文婷过来是找他的。
正因为知道,也就有点气,气温希把他丢在那,听别的女人表白。
她拉过他的手,无声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我相信你嘛,而且我猜,要是你不直接跟她说明白,她就会一直想着你,我不想让别人惦记我男朋友。”
说到后面一句,她低下头,像是不开心地压了压唇角。
这一副撒娇的模样,让程迟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再没有提起过这事儿,而是把人抱进怀里,垂眸细细瞧着说:“如你所愿,说清了,你一抱,谁还敢惦记?”
她贪恋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手臂缓缓上移,还是听从内心,抱紧他。在程迟看不到的地方,她长睫下方,已经没了刚才的娇嗔。
见眼前男人心情愉悦,她眼里若有所思。不过几天,她就能轻而易举,安抚好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是啊,她一抱,都知道他名草有主,谁还会惦记呢?
她忽然轻轻喊了声:“程迟。”
“嗯?”他低头看她。
“除了我,你还会喜欢别人吗?我是说,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潜意识里,她霸道地想要,程迟除了她,谁也不会喜欢,只喜欢她,哪怕两人不在一起了。
可转念一想,要是真的分开了,他还陷在回忆里,喜欢不了别人,她就反悔了,她心疼他。想让他遇到一个,除了她,还会再次喜欢的人。
至少要,比她更喜欢他。
可是,只要她在,程迟压根不会去关注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这个更好的人,也不会去接近他。
所以,她很矛盾。
程迟并没有让她接着矛盾下去,他给的回答,是偏执单一的:“不会,我不可能去跟别人打交道,我只跟你打交道,而且,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不是谁都能让我喜欢这么多年,除了你,我不可能再去喜欢任何一个人。”
温希还是控制不住地,安心下来。
她弯了弯唇,抱的更紧了,她没来由地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这么喜欢我。
程迟目光一顿,看向她发顶的视线讳莫如深。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仰脸直视着他:“你跟谁谢谢呢?怎么?不认人了?”
那感觉,像是她在偏离轨道,生疏自己。
“喜欢你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是我能给你的所有东西里,最不值得一提的,谢什么谢。”
她也值得,所以他喜欢她,理所应当,不需要谢。
温希怔怔地望着他,能被一个人,细水长流地深深爱着,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原来她得到这份爱,也能这么轻而易举,就好像,她真的是一个很值得的人。
他松开手,牵起她的手,他问:“你是不是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可是告诉过你了啊。”
大厅的灯光突然晃眼起来,温希眼前白了一瞬,再然后,她的手开始冰凉。
她没回答,而是迟缓地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轻缓到,像在拖延时间。
等待想出,一个可以平息心上纷乱的理由。
她怎么说?实话实说开学第一天吗?然后暗恋了他……算起来,竟然九年了。
温希暗自怔了怔。时间过的,真快。
可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才有这九年的三千二百八十五分之一。
她以为会更久。
想到这,她还是回答了他:“在去国外找你的路上。我那会儿暗恋的那个男生有女朋友了,我很伤心,又听说你在国外遇到变故,你是我唯一的异性朋友,我就想,去关心关心你。”
“然后呢?”
她目光逐渐呆滞,望着地板,可那双眸子生来明亮,竟看不出丝毫的呆滞。“然后我越想越觉得,你才是最好的那个,我捡了一片叶子,如果它飘到泛黄的那面,我就喜欢你,如果不是,我就不去了。”
选择很难,也许是心里映射,她下意识让这个谎言,变得听天由命。
他相信了。
温希忍了那么久,都没有任何泪意,却在他相信的那一刻,忽然红了眼眶。
她在骗他,他还相信了。也许他会把这个谎言当真很久很久,可能一辈子。可这是假的,羞愧与不忍几乎要吞噬温希的心脏。
而且,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活在无尽长夏里,她一点也不舍得,让他觉得,他是后者,是她“移情别恋”的承担者。
他理应,获得纯粹而热烈的长情。
还有,专情。
就像,她喜欢了他九年。
也许他也意识到,她的这份喜欢,来的太过随意,毫无根据。只不过,他本人却一副不介意的模样,还反过来安慰她:“哪儿的叶子啊?我去捡一片当标本,存起来,谢谢它让你看到我。”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又轻缓到像是认真在说。
她始料不及地放大瞳孔,看着俊脸洋溢着庆幸的程迟,一时无言。
大概是因为看到她的吃惊,他牵着她往楼梯间去,包厢在二楼。歌厅的楼梯间设计参考了西方复古风,狭窄的楼梯只有不到两米长,走到楼梯间,也算进入这歌厅的内在了,采用的灯光与包厢里别无二异,都是昏暗的霓虹灯光,只是它没有变动。
颇为贵气的幽蓝色定格在楼梯间。
楼梯上的地板铺有红毯,走的时间长,客人多,边角难免起毛。
离开大厅,在没有其他人的楼梯间。
有一扇门合上,一扇门打开,他们就站在,合上的那扇门背后。
她看着程迟,程迟低头握住她的手,在大手里把玩,指腹时不时轻柔捏几下她的指节。他习惯说话时看着对方,现在也是。
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深邃,足够让她明白,此时此刻这份缱绻的深情,旁人无法企及,是只属于她的。
“刚才在包厢,我突然想到,被一个很在意的人忘记,会不会很难过?然后就想起你以前跟我说的。”他眼尾温笑上挑。
温希面上疑惑。
她记得和他说过的每句话。
但不知道他想起的是哪几句话。
他似乎也没想要她能联想起什么,继续说道:“你跟我说,可以喊我程迟哥,但要交个改口费,让我主动告诉你去了哪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