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在他怀中(127)
作者:a荣
通透的光芒落在他苍白脸庞上,映得五官深邃,只是唇色过于煞白。
他睫毛颤了颤,投下一片暗影,半晌抬眸,竟是红了眼眶。
他身体还很虚弱,说一两句话都费劲,鼻腔嗯了一声。
夏知瑶没问他怎么了,抿着唇去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喂到他唇边。
他眼眶红得更厉害,张开嘴喝水时,唇都在发颤。
夏知瑶借着明媚阳光,将他仔细看了几眼。
时隔五年两人第一次同处一室,并没有太多的陌生感,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明显痕迹。
但夏知瑶清晰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被磨平了不少,看她的眼神克制温情。
若是放在以前,此刻一定会毫不客气把她拽到怀里,不会考虑她愿不愿意。
一杯水他喝了一半,嗓子艰难地说了句:谢谢。“
水杯刚放下,何沁泽跟宴鸣抱着好几束花来看他。
夏知瑶接过花放在桌上,给他们一人冲了杯咖啡。
宴鸣话最多,笑嘻嘻说:“第一次送男人花,你别介意啊,再说了送水果,你这胃被子弹穿孔也吃不了啊......。”
何沁泽毫不客气一巴掌拍过去,“就你会说话。”
其实他们知道宴鸣才是最细心的人,借着打哈哈总能把人情绪调高。
男人们不适合互诉衷肠,就适合插杆打诨表达彼此的情意,好友化险为夷他们心情实在高兴。
夏知瑶正要出去,宴鸣叫住她:“夏小姐,你坐下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指使我。”
夏知瑶目光往前送,程北谦还是一如既往看着她。
她笑着摇头:“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聊吧。”
“你别出去了,你走这么一会,估计他该着急了。”
宴鸣贼兮兮地说。
经他这么一说,夏知瑶总算明白为什么程北谦醒过来后一直看着她。
没有安全感,担心她一去不复返。
她面上不显波动,倒也没再出去,坐在沙发上听他们闲聊。
程北谦总算能把注意力放在好友身上。
何沁泽告诉他:“程源宏当场死亡,他对那小三确实是真心,我们把那女的在美国地址告知给警方,警方查到4亿美金最终打到了她在美国的账户上,只不过警方动作晚了一步,钱被她转到了,找不到踪迹,很难再找回来。”
程北谦脑海闪现最后跟程源宏火拼的画面。
他跟程源宏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是以这种血淋淋方式收场。
“估计过不了几天,警方就会找你做笔录,然后开庭审理此案,打算连着十五年前的案子一起审?”
夏知瑶抬头看向程北谦。
他面色是历经狂风暴雨后的平静,极低地嗯了一声。
几人聊了会起身要走。
宴鸣还不忘侃一句:“夏小姐,等北谦身体好了,让他再带你去我赛车俱乐部玩一玩,我那俱乐部现在生意可火爆了。”
这话看似调侃,其实含了一丝试探的问法。
夏知瑶心知肚明地回他:“再说吧。”
这回答让宴鸣暗暗咬了牙,好兄弟追妻之路任重道远啊。
夏知瑶送他们出了病房,一回头就见程北谦眼眸暗淡下来,再抬眸没有任何不悦,相反目光轻柔。
她是真的感受到他在极力改变。
第68章 追妻火葬场
宋海英请的护工下午就来了, 医院有护士看护程北谦的各项指标。
夏知瑶除了给程北谦喂点水,其实帮不了什么忙。
护工一来,她更清闲了。
今天刚从重症监护室回到普通病房, 又见了两拨探病的人,程北谦再也熬不住睡着。
到了临近晚上程老爷子跟一群亲戚过来,见程北谦还在睡觉, 放下水果篮和营养品就走了。
老爷子走前看了好几眼夏知瑶,欲言又止, 终是什么也没说。
程北谦到了晚上八点才苏醒,一醒过来天色已暗, 客厅角落堆满水果篮。
他表情有点迷茫。
夏知瑶坐在沙发看手机,先给他倒了一杯水, 然后告诉他老爷子来过。
他低低嗯了一声, 再无话。
医院VIP病房是标准两室,屋里还有一间供病人家属休息的卧室。
晚上吃完饭她让护工睡到了卧室,她在病床旁的沙发守夜。
既然决定等着他身体康复, 总不好一直闲着。
程北谦胃部做了手术, 如今只能吃流食,饭量也比较小, 晚上就喝了一碗粥。
这大概是二人相处以来最心平气和的时候, 同住一个屋檐, 没有急赤白脸, 也没有虚情假意。
连着两天程北谦精神状态才好了些,能说上一些话。
这人向来精致还有点洁癖, 苏醒后躺了两天实在有些熬不住, 强撑着要起来去洗手间擦个身体。
坐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出了一脸冷汗。
夏知瑶把电视机摁了暂停走过去, “要上厕所?”
程北谦一愣,垂下轻薄的眼皮说:“我想去擦个身。”
护工听到了,眼疾手快去浴室端了一盆子温水,笑着说:“先生,您身体伤得太重,还是别起身了,我给您擦吧。”
护工是位五十岁的阿姨,干的就是这个活,有很强的职业操守。
“不用了,我自己来。”
程北谦闻言扯了下嘴角,胳膊强撑地支在床上,执拗地要起来。
夏知瑶接过护工手里的毛巾,“我来吧,你先出去。”
这人的龟毛劲不管过多少年都不会改变,要让陌生人碰他身体,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
程北谦听了这话,撑在床上的胳膊顿了顿,听话地躺了回去,目光悄悄落她脸上,打量她的微表情。
奈何现在夏知瑶面部表情实在淡然,毫无波动,护工说那话还能听出尴尬,她像说吃饭喝水一样随意。
护工没强揽活,出去关上了门。
屋里响起潺潺水声,凸显的病房异常安静。
程北谦笔直躺在病床上,夏知瑶拿着拧干的湿毛巾,才意识到要先给他脱了上衣。
她重新把毛巾搭盆子上,伸手去解他病服扣子。
她还没碰到,便察觉他身躯颤了下。
夏知瑶后知后觉产生一丝尴尬,两人虽然连孩子都有了,可毕竟五年空白总会滋生出疏离,对彼此的身体也会有几分陌生感。
她继续去解他扣子,避免触碰到他身体。
一点点解开,看见他缠着白纱布的腹部和肩膀。
刺鼻药味随着起伏的胸膛一并袭来。
她看到这两处伤口愣了愣,很快收拢心绪,拿起湿毛巾去擦拭他脖颈胸口,一路蜿蜒而下。
屋里的呼吸似乎都克制地放轻,灯光将他紧致的肌肉线描出清晰轮廓,人鱼线藏在白纱布下。
随着她手移动,他起伏的频率越来越高。
起初她以为是他身体有些别扭,抬眸看过去时,才发觉是他无声地哭了,忍着气音带动胸腔隐隐震颤。
他眼神避了下。
夏知瑶装作没瞧见,转头重新打湿毛巾去擦拭他手臂。
擦到右手臂,沿着肱二头肌一路到手腕,骤然看见他手腕上那道自杀留下的疤痕。
刀划破人手腕,过多少年都消不了。
这就是自杀的代价。
恍惚间,她意识到跟她有纠葛的两个男人身上都有这个疤痕。
一时竟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是她太衰,还是命运太爱捉弄人。
“怎么了?”程北谦忽然开口,眼角的泪已然消退。
“没怎么。“
夏知瑶轻轻握着他手腕,擦拭完后又去擦拭他掌心。
放下他手腕时,敏锐察觉他手指勾了下,沿着她小手指滑落,然后安安分分落在床上。
她抬头看他,他这次没闪躲眼神,径直看着她,眼神含着显而易见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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