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情话(92)
作者:洝九微
阮梨蓦地低眼,梨汁就梨汁,他……他那样看着她干什么,像是在……暗示什么。
霍砚舟站在她身后,视线里,女孩子白嫩的耳廓透着一层薄薄的粉。
有男生走上前,朝阮梨递出手机,“同学,能加个微信吗?”
阮梨:“?”
男生回得落落大方,“是这样的,我们社团下周末办活动,一起去西山踏青赏花,同学你有兴趣的话我拉你入群,到时候喊你舍友一起。”
这是什么新型搭讪套路?在阮梨微怔的同时,霍砚舟已经拿出了手机,“我加你。”
男生诧异,“你是……”
“她舍友。”
“……”
他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她舍友”几个字的啊,阮梨想笑又觉得不合适,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嘴角。
男生尴尬地笑笑,“别开玩笑了,学校怎么可能男女混住。”
霍砚舟:“结婚了就可以。”
果不其然,阮梨在男生的脸上看到了精彩绝伦的表情。这回不用她再开口拒绝,对方已经识相地乖乖走掉了。
她身后,霍砚舟默默地收回手机。阮梨没忍住,蓦地笑出声,又连忙憋住,纤瘦的肩膀因此而微微颤抖起来。
霍砚舟:“……”
调整了好半天面部表情,阮梨才抬起头看霍砚舟,“你也不怕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
“他搭讪我太太,我还要顾虑他的感受?”
“……”阮梨被反问地哑口无言。
行吧,你有理,你说得对。
“阮笙笙,你觉不觉得你有点太招人了?”
阮梨眨眨眼,“可能是我长得太好看了叭。”
霍砚舟:“……”
蓦地,霍砚舟又轻笑,诧异于她理所当然且有点可爱的回答,以及自己竟然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
说话间,队伍不断地向前移动,正好轮到他们点单。阮梨点了两杯奶茶和一杯梨汁,霍砚舟先她付了钱。
“这么晚喝这么多不会失眠么?”霍砚舟问。
“不会啊。”阮梨手里拎着一袋还没开封的奶茶,“圈圈加班好辛苦的,我得给她加餐。”
霍砚舟脚步微滞。
阮梨吸了一口甜软的奶茶,故意问道,“你开车过来的吗?等下怎么回去?要不要帮你叫车?”
“笙笙。”
“嗯。”
“真的,不回去吗?”
阮梨低下眼,用帆布鞋底磨着脚下的地砖,“有个人今天才告诉我,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那要罚多久?”霍砚舟轻声问。
阮梨也不知道,甚至今晚不回去的原因也只是想要和孙媛待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生气。孙圈圈这段时间好辛苦,肯定也有很多事想和她吐槽,她想要陪孙媛。
“霍砚舟,我等了你十九天。”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霍砚舟却听懂了。
时光里的小阮梨一定很难过。
“阮笙笙。”
阮梨抬眼,霍砚舟微微倾身,原本落在她发顶的吻就这样轻轻擦过额角。
“对不起。”
为今天的霍砚舟向你道歉。
也替旧时光里的那个少年说一声对不起。
阮梨微怔,只觉得这样的春夜,风也温柔,人也温柔。
“你……你说话不算话。”
“嗯。”
“说……好的,不许动手动脚。”
可却趁她不备,亲了她。
霍砚舟垂眼,深隽眼底凝着薄薄的笑,“嗯,没有动手动脚。”
阮梨:“……?”
第048章
翌日, 周一。
陶瓷器修复的单元从今天起正式开拍,像是某种缘分,这一次拍摄的文物恰巧也是一件青溪瓷, 和阮梨第一次独立完整修复的文物出土于同一个区域。
前期的清洗和试拼编排已经零零散散拍了许多素材, 从这周开始, 就进入到了极为关键的粘接阶段。
可今天去博物院的路似乎格外堵,原本从软件园过去的车程就比较长, 阮梨特意提早半小时出门, 还是堵在了水泄不通的二环路口。
她降下车窗, 听见旁边的出租车司机在和同行聊前方的路况。
“车祸?我就说嘛, 平时也没见赌成这样啊。”
“一女的当街拦了辆兰博基尼?”
“草啊。”
阮梨也看到了路况提醒,打算在下一个路口转弯, 将车子放在就近的停车场, 然后搭地铁去上班。
地铁口还在前方两百米处, 阮梨停好车走过去的时候周围围了好多人, 嘈嘈杂杂, 议论声鼎沸。
“叫救护车了没?”
“不知道啊。”
“怎么不动弹了呢。”
“赶紧打120啊。”
……
阮梨下意识看过去,看到了停在路边的明黄色超跑, 很眼熟的车牌,定睛再看车里的人, 竟然真的就是薛远。
刚刚那个出租车司机说什么?
一个女的当街拦了辆兰博基尼。
阮梨蓦地拨开人群, 果不其然, 看到了倒在车前的赵筱楠,她脸色惨白,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阮梨连忙蹲下身想去扶赵筱楠, 却看到了她白裤子下的一片血迹。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阮梨抓着包包就砸在了薛远的车头。
薛远看到是她, 急急忙忙下车,“阮……阮老师,不是,霍太太,你……”
“赶紧叫救护车!”
阮梨大声道,薛远却一脸懵逼,“什么车?不是,这女的她故意往我车上……”
“她出了这么多血,你没看到嘛!”
薛远这才注意到赵筱楠的身下,已经渐渐渗出一滩血。他脸色一白,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为自己辩驳,“不是,我可没撞她啊,我连根汗毛都……”
“叫救护车!”
人群里有人应道,已经打了120,救护车马上就到。
躺在地上的赵筱楠在听到薛远的话后脸色更白,几近奄奄一息,阮梨不敢动她,只轻声道,“你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
阮梨多少听说过一点赵筱楠的情况,和同寝室的同学关系一般,在京北只有薛远这一个男朋友。
几乎没有犹豫,阮梨直接打电话给蒋仲良,请了上午的假,随即跟着上了前来的救护车。
在车里,阮梨问赵筱楠她学校辅导员的电话,出了这样的事,她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学校。
赵筱楠却摇头,白着一张脸恳求道:“不要……不要告诉导员,不要……阮老师,我求求你……”
到了医院,出了检查结果,阮梨才知道赵筱楠坚持不肯让她给学校打电话的原因。
孕11周,因撞击造成流产。
阮梨去看赵筱楠的时候,她刚刚结束术后观察,被推进病房休息。她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脸色苍白不说,眼睛也空洞无神,纤白的手落在小腹上,似是还没有从这场变故中回过神。
“你在京北还有其他朋友吗?”阮梨问。
赵筱楠摇摇头,又下意识地看向阮梨身后。
“你别看了,薛远交了手术的钱就走了。”阮梨走上前,清晰地看到了赵筱楠眼角的泪痕。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妄想着他会回心转意。”赵筱楠摸着空荡荡的小腹,“我以为有了孩子就能绑住他的,可没想到……他连孩子都不要。”
阮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赵筱楠,听她说这样的话只觉得太天真。听说薛贵年此人嫌贫爱富,而薛远又是薛家的独子,赵筱楠想要嫁进薛家,几乎没有可能性。更何况薛远显然只是和她逢场作戏,从来没有以结婚为目的去交往。
察觉到阮梨看她的神情,赵筱楠唇角扯出个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薛远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嫁给他,但如果我有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