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少女时代+番外(34)
作者:清溪洗砚
“你好瘦啊,要多吃点才长得高,还没有我高呢。”
她一边说着,又一筷筷把肉给他夹了回去。
班里的小胖哥很不满江雨葵对他这么好,经常起外号嘲笑他。
那次江雨葵听见小胖哥一口一个“眯眯眼”、“垃圾王”地喊他,难得生了气。
“老师说了,不能给别人起外号,你再这样我不和你玩了!”
小胖哥见她生气,立马就慌了,怂怂地道歉。
江雨葵撅撅嘴,很轻很轻地打了一下小胖哥的手背,叫他以后不可以欺负同学。
小胖哥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再三保证以后绝不欺负别人。
谢默雪开始愈发地黏着江雨葵,那是他小学以来的第一个朋友。
或许江雨葵的朋友不止他一个,但对于谢默雪来说,她就是他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江雨葵也从不觉得他烦,无论何时都很耐心。
小学放学那会儿,老师会让身高差不多的男孩女孩分成两列,手拉着手走到校门口再解散。
她每次都会主动地拉起谢默雪的手,直到挥别时才松开。
直到现在,谢默雪也还记得她的手软软的、暖暖的。
*
他们就这样坐了两年同桌,从二年级升到了四年级。
谢默雪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女孩子,那几乎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
可对方过生日的时候,他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手。
那次父亲回来的很晚,还喝了酒醉醺醺的。
谢默雪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他回来,想向父亲要十块钱买一张音乐贺卡。
父亲听说他想送礼物给过生日的同桌女生,不但拒绝了他的要求,还打了他一巴掌。
“送什么送?小小年纪不学好,心思净用在那些黄毛丫头身上。”
父亲醉醺醺地倒在床上,嘴里骂骂咧咧。
“跟你.妈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谢默雪躲进房间里,趴在床上偷偷哭了很久。
父亲以前不是这样的,曾经对他明明那么好。
江雨葵生日那天,她的父亲在肯德基订了位置,邀请班里的小朋友一起去吃好吃的。
同学们纷纷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有送围巾的,有送钢笔的,还有送音乐盒的。
看着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谢默雪最终没有把自己画的那张丑丑的贺卡拿出来。
放学的时候,江雨葵叫上他一起,谢默雪也摇头拒绝。
他别开头,眼神心虚地对她撒谎,“爸爸让我早点回家,今天家里有客人。”
江雨葵看起来很失望,“那好吧……”
看着她和其他同学一起说说笑笑地离开,谢默雪神色黯然。
他带着贺卡回到家,把它放在了抽屉的最里面。
第二天是圣诞节,江雨葵带了很多糖分发给同学。
谢默雪得到了单独的一个小盒子,盒子上因着卡通小熊,写着“熊宝宝”三个字。
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很多口味的水果硬糖,老师常奖励孩子们的那种。
江雨葵小声对他说,“昨天过生日,我们吃了好多好吃的,你都没有来,所以今天这些糖是专门给你的。”
那时他心里高兴坏了,却又很不好意思收下。
“我……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没关系,妈妈说心意到就可以啦。”
谢默雪抱紧了糖盒子,鼓起勇气道:“不行,明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一定送你礼物!”
江雨葵高兴地点了点头,“那好!”
然而那份约定中的礼物,谢默雪最终没能送出去。
四年级的寒假,父亲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陌生女人,让他喊对方妈妈。
父亲告诉谢默雪,已经和他的妈妈领了离婚证,眼前的人才是他的妻子。
父亲和继母再婚后,谢默雪也被带着搬离了原来的家。
他就这样匆忙地被父亲转了学,连最后的告别都来不及对江雨葵说。
大雪纷飞的冬日,谢默雪坐在车里遥望着窗外的茫茫白色,手里是一个小小的糖盒子。
盒子里只剩下最后一颗草莓味的硬糖,他始终不舍得吃。
*
光阴飞速地掠过。
转眼间,当初瘦小的男孩已经长成了清俊挺拔的少年。
迎来青春期,谢默雪的外形开始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长出了喉结,曾经的小细嗓变得清脆低沉,悦耳动人。
他的身高开始抽条,像雨后村笋直奔着一米八的关卡而去。
他还是有些清瘦,但却没有了当初的纤细病弱感。
谢默雪的五官渐渐长开,曾经被同学嘲笑的内双眯眯眼,也长成了一对精致漂亮的凤眼。
同龄的女孩子们开始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为他而心动脸红,却始终不敢太靠近他。
狭长的眼型会带来冷淡压迫感,丹凤眼的人看起来总是显得沉静又克制。
即便双眸微微含笑,也会给人带去淡淡的疏离感,即便眼神稍显迷离,还是会让人倍感冷漠与高傲。
加之谢默雪内向沉默的性格,他在别人的眼中逐渐变得如同名字一般,宛如不可攀附的高岭之花。
只有谢默雪自己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他自卑与胆怯的伪装罢了。
继母和父亲结婚以后,很快他就有了一个弟弟。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更何况他是个将来要划分“家产”的男孩,继母自然嫌他碍眼。
谢默雪开始认真学习,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完美的孩子。
他在内心期盼着,父亲不要再和母亲一样抛弃他。
可是在继母的怂恿下,父亲还是很快同意把他送到奶奶家里。
那个年代,嫁出去的女儿等于泼出去的水,外公外婆一家根本不愿意花费精力来照顾他。
爷爷早就病逝了,奶奶独身一身,祖孙俩自此孤独相依。
继母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奶奶身体不好,她并不想照顾对方。
谢默雪住过去以后,自然就承担起了照顾奶奶的责任。
初中三年来,每天的早饭和晚饭都是由他亲手来做,累是累了些,起码不损太孤独。
可是初三毕业那年,奶奶也因病去世了。
孤零零的房子里,立刻就只剩谢默雪一个人。
他不是流浪儿,却与流浪儿无异,有家不能归,归处不是家。
*
谢默雪孤寂地独自行走在人群之中,未曾想过有一天能与那个人相遇。
去荣中入学交费的时候,谢默雪看见了年级主任桌子上的花名册。
只一眼,他就在上百个陌生的名字中找到了那三个熟悉的字眼。
江,雨,葵。
谢默雪沉寂已久的心忽然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隔着胸膛也能感受到它的火热。
他异常执着地肯定,那就是在他心里住了很多年的人,重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谢默雪记下了她的班级和学号,军训那天坐大巴车时,他果然在其中一辆车旁发现了江雨葵的身影。
她的眉目间依稀还有着年幼时的影子,渐渐地与烙在他心上的轮廓重合。
谢默雪已经长得很高了,曾经与他个头齐平的少女,如今只堪堪到他的肩膀。
他站在远处,低垂的目光落在江雨葵身上,心里却依旧如最初那样仰望着她。
他的心里流淌着喜悦,又充斥着悲伤。
那个美丽的姑娘变得如此耀眼,是他伸手所无法企及的高度。
军训的第二天,江雨葵中暑晕倒,脸上被晒伤。
谢默雪坐在宿舍里心神不宁,久别重逢的激动和喜悦难得地鼓舞了他的勇气。
当楼层里有男生决定组团偷溜到基地外面去买零食的时候,一向恪守纪律的谢默雪打破了规则。
他向舍友借了五十块钱,心跳飞速地跟在那几个男生后面,以最快的速度从小超市里找到了一瓶芦荟胶。
运气不好,回来的时候谢默雪和那群男生被逮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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