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76)
作者:徐书晚
在许西棠迷茫地睁大双眼的瞬间,他轻轻吻了吻她泛红的耳珠,耳语似的呢喃,像说情话,不怪她多想,也不怪她冒然心动。
那道耳语很沉:“不用考虑我,挑你喜欢的。”
“嗯,我挑好了,那个,现在……”
“现在?”
晏西岑没放开她,若有似无地亲她的耳朵,距离时近时远,像是一种引诱。她僵着身子,不确定地语气:“晏叔叔,你是不是抱太久了,这种时候不用演了吧?又没有外人在。”
晏西岑喉结一动,几乎咬牙切齿:“没跟你演。”
“……”
第三十三章
33.
“嗯……没有跟我演, ”许西棠怔着神色,一双浸在山间凝重晨雾里的眼睛因为他低沉的耳语,不禁浮起一丝情动的色泽。
她坚定又期待地望向他的眼睛:“晏叔叔, 晏先生, 晏董, 晏总,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半晌无言。
屋子里暖热的气流混杂窗口冲刷而入的强劲海风萦绕。
空气一冷一热,人也是。
她畏寒,晏西岑却感到燥热。
她刚洗过澡, 身上涌动着暧昧的香甜,芬芳的暖香如同泉涌的溪流彻底将他包裹。
到处都是她甘甜的气息, 再不想情动, 也是徒劳挣扎。
她等待他回答的间隙,流逝的时间正在一点一点地侵吞她因情动而鼓胀的心房。
晏西岑的回答,也许会轻易戳破她一切的期待, 介时她会像贪心的气球,被膨胀的欲念击得粉碎。
现在, 她有些后悔问了他如此直白的问题。
她希望他回答,又希望他不回答。
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 她满心期待又紧张,生怕听见不想要的那一种可能。
就在她一心一意陷入自己一手缔造的混乱风暴之眼时的一瞬间, 晏西岑毫无预兆吻下来。
不同于之前那两次亲吻, 那两次,他那么凶, 又凶又霸道,这一次却温柔地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几乎每一个细节她都能清晰感知。
他用指腹轻轻捏着她光滑细腻的下颌,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收紧力道,勒得她越来越紧。
她呼吸困难,闭上眼睛陷进他的温柔陷阱,这一刻她不想退缩,她要他,一定要。
暧昧的热燥在她和他之间形成一股飓风,吻却那么温和,几乎只在落下一瞬间又离开,若即若离,蜻蜓点水。
他耐心地,一点一点在她柔软唇瓣上轻轻描绘。
她被他若有似无的温柔彻底击溃,轻颤着迎合他回吻他。
他和她接吻忽然变得好耐心,温和而丝毫不带攻击性的吻,带起她心底涟漪。
之前,她像羔羊跟着他的节奏,与其说是跟他一起沉沦,不如说,她只是无法逃离那股黑色风暴。
她难耐地情动,情不自禁张开唇,学着他的温柔,轻轻临摹他的唇形。
他不急不躁,永远是掌控者的姿态,相比于她的着迷,他甚至没有喘过气。
他那么从容,似乎从头到尾,沦陷的只有她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快被亲到缺氧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男人大手轻托起她,又揽过她腰将她抱起,她来不及反应,已被他换了方向,面对面被他拥着和他接吻。
腿悬空环上他,裙摆被大手胡乱堆在腰上皱巴巴,她连耳根都发烫。
“啪嗒”一声,门开了。
她惊觉回神,扭头望向门口位置。
一位姑娘端着可口饭菜立在门外,另一名则端着茶饮和水果拼盘睁大眼。
好尴尬。
她用手捂住脸,靠他身上一动不动装死。
幸好,衣物整整齐齐,否则,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晏西岑镇定自若,甚至懒得掩饰自己正和未婚妻卿卿我我的事实,只淡声开口吩咐:“进来。待会儿替许小姐熨一条珠宝展穿的裙子,再准备一双平底鞋。”
两个菲佣将食物送进来,她们连眼睛都没敢抬一下便匆匆退出。
许西棠刻意忽视他身体变化,心里骂那些有病无事做的八卦娱记,慢吞吞站起来,他又搂她坐下,坐在他身前一小块椅子上。
一把旋转椅似乎经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难以克制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她无语地想:嗯?她是不是该减肥了。
须臾她不敢乱动,怕又惹到他。
刚才不小心碰到某处,她羞得面红耳赤,他镇定自若,脸色都未曾变一下。
她吞咽唾沫,低声细语:“晏叔叔,今晚不是酒会吗?怎么又变成珠宝展了。”
晏西岑慢条斯理拨弄着她垂在肩头的发丝,半沉着嗓:“怕你无聊,酒会推了。带你去珠宝展看看,也许,你又看上什么别的?”
“其实,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喜欢钻石珠宝这类的东西。”
“不用狡辩。”
“……”
许西棠咬唇。
被他吻过的唇瓣隐隐有些泛红。
咬唇的动作她经常会做,只是无意的小习惯,但落在晏西岑眼里,这变成一种她无意识做出的引诱。
他目光一顿,伸手,抚上她柔软唇瓣,用拇指指腹按压着。
这令她想起他吻她的光景,不由脸一红。
她目光鬼鬼祟祟在他身上游移,他早已察觉她在担心什么,漫不经心贴着她的耳珠,说:“别紧张,我自控力很好。”
“我没想什么……”她拼命咬着唇,呢喃道,“八卦新闻说你有那方面的障碍。”
晏西岑有些好笑地问:“你信了?”
“没……”她心虚地低下头,“我信不信也没什么关系吧。晏先生,你不是自控力一向很好吗,我干嘛担心。何况,你如果违反基本的道德……胁迫我,我可以主张协议无效的。”
晏西岑用一种旁人难以猜透的诡谲目光凝视她,语气危险。
“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胁迫威逼,你主张协议无效,最后你拿不到想要的数额,但我却已经得到过你。”
“……?”
欸?
欸?!
欸?!!!
意思就是,假如她被他胁迫怎么样了然后她很气愤地主张协议无效最后她被他这样那样了然后因为协议无效他还不用履行付款一事?
那不等于她被人白嫖吗。
什么狗屁协议!
孟元平食屎啦你!!!
晏西岑好像怎么样都不亏。
许西棠震惊过后,被自己的天真和某人的无耻彻底击溃,她现在撕毁并终止协议还来得及吗?
晏西岑似乎能够轻易看穿她现在所有的念头,他好整以暇,用手替她拢了拢长发,慢条斯理。
他其实没给别的女人绑过头发,但出乎意料的,他做得得心应手。
手头没有发绳,她那一头浓密顺滑散发着淡香的乌发在他掌心再度散开。
他挑起一缕轻嗅,搂紧她的腰。
她回过神,变得警惕,身体也绷得很直,仿佛刚刚在他怀里被他亲得柔若无骨的人不是她。
“晏叔叔,协议现在还能修改吗?我觉得我好像有一点点儿亏。”
“白纸黑字,容不得你抵赖。你自己签的字,孟律师已拿去公证,改不了。”
“……”
好吧。她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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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白天暑热散尽,夜晚微凉的海风几乎穿越每一座大街小巷。
从尖沙咀远眺海对面的港岛,似乎这才是大多数人印象中最经典的港岛该有的样子——
中银大厦、AIA友邦大楼、IFC等地标性建筑错落有致,而这些钢铁森林的背后,是若隐若现的太平山山脊线。
似乎是为了维持维港景色不被遮挡,政府规定中环一带的写字楼都有一个限高标准,楼无论再高,也不能挡住后边的太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