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151)
作者:徐书晚
方莒生受不了,靠了声,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便抬脚出去了。
正兴奋着,身边多了一个人,许西棠回头,晏西岑已掐住她下颌吻下来,唇舌相抵,她的手机不觉滑落下去,一只手半抵在他胸前推着,一只手又忍不住攀上他的肩,半勾在他脖子上,他往前压下,接着,她双手勾住他的颈项,被他柔情攻陷,主动回应他。
她的气息总轻易被啃噬殆尽,气喘吁吁地被他压在沙发上不停喘着,脸颊泛着红,样子可怜兮兮,他停下来,凝视她晨雾朦胧的眼睛,她回望他,一句“晏叔叔”还没叫完整,他已再度堵住她唇。
好热,她被动地承受,脊背贴在沙发上被压得愈加沉重,炽热的呼吸喷薄在她颈项,她已极力咬着唇才不至于溢出那娇嗔的嗓音。
“晏叔叔……别……”
大手从衣衫下摆探进,轻抚上脊背,勾着暗扣,要解开,她欲拒还迎,如临大敌,推着他慌忙坐起来整理着衣裳,又被他从后抱坐到他腿上。
他下颌抵着她发顶,音色好沉:“叫哥哥。怎么不叫。”
哒一声,他还是解开。
她一怔,耳骨都滚烫,手颤着伸到背后摸到扣子,却怎么也扣不上。
“哥哥……帮我扣一下好不好?”
第六十四章
64.
她难为情, 羞赧地照着他的意思叫他一声,之后便闭口不言,像鸵鸟一样垂着头颅, 两只手背在身后捏着暗扣, 手忙脚乱地扣, 却半天扣不上。
正羞赧着不知所措, 背后的人圈紧她腰身,下颌抵在她一侧肩上。
男人沉着嗓:“再叫一次。”
她微微一怔,四肢百骸都泛过热流,似山洪爆发。
这里是会所的品酒室, 侍应生随时都会进来服务……进来看见她被抱在腿上还好,她的衣裳尚还可算整齐, 外表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但她自己感到难为情,薄薄的衣料下空荡荡,没有了束缚感, 很没有安全感。
她咬着唇:“哥哥。”
没有回应,她咬着唇瓣又叫他:“阿岑哥哥……”
触感隔了一层薄薄海绵, 倒也不差,他眸色昏沉着, 勾下脑袋亲吻她的脸颊,裹上饱满柔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眨眼间,品酒室内, 温柔烛火颤动。
她不敢出声,克制地、低垂着目光、颤着心, 看那只肆意妄为的大手……修长指节微微弯曲着弧度托起。
他极尽克制地圈了她腰身抱怀里,唇贴着她的耳珠轻磨。
“直播间是怎么回事?”他吻了吻她的耳珠,若有似无地刮着那一点,“许小姐,你在作弊。”
许西棠从惊颤里回过神,目光落在衣料下方拢起的一处,被按压着,她咬着牙关才勉强受住,一只手不自觉抬起攀附上他的颈项,像阻止,又像求他继续。
“我……没有……作弊。”
“你有。”
耳珠被衔入温热的嘴里吻着,身体泛过电流,她好热,却又被空调的冷风填充,一冷一热交替,不由按住他手。
他很坏,不停弄,她扭过头去望他,半生气、半娇羞喊他:“晏叔叔……”
晏西岑哂笑一回,停止纠缠,轻车熟路替她扣上。
她背对他调整,半晌,感受身后一道炽热的目光盯在背上,她咬着牙控诉:“晏叔叔,怎么可以在这里?你好过分。”
“不在这里就可以?”男人笑问,搂她过去,一只手拢她的发束,指节穿行在她乌发间一遍一遍地弄,话语里饱含深意,意有所指。
许西棠:“……”
她红着脸,想到自己的发言很不妥,又不敢驳回去,只装作什么都不知,背对他整理自己的发鬓和服装……好过分,刚才他竟然还拉着衣服往上推。
被拉回去抱了会儿,一只手又撩过她凌乱的发。
刚才拉扯,她别在后脑勺的丝带发卡松松垮垮,此刻可怜兮兮地勾着发丝挂在发梢,他慢条斯理替她顺了顺发,别好,一气呵成。
不愿久留,他带她离开星云国际。
一路驱车至檀宫。前庭草木葳蕤,十一点,夜深露重,四月末的天气还有些凉,空气湿润又冷,下车时,许西棠冷得发抖,拢着他的外套站在台阶下等他。
他站在花圃前接电话。
她眯起眼,忍不住望他。
满庭院的花花草草在春日里散发迷人香气,头顶的星光发着冷光,携路灯的昏黄,构一幅生机勃勃的春日图。
他侧着身子,暖色调的路灯打在脸上,线条分明,一半阴影,一半笼罩星光,给人一种深邃的清冷,可是,她想到在星云国际的品酒室,他放纵地对她……一时脸红耳热。
恰在此时,他接完电话,直直扫向她,目光饱含深意,唇角微上扬,挂断电话后他朝她几步走过来,她下意识转身背对他,几秒钟,腰被人从后圈住。
她才扭头,他已吻上她的唇,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吻着,问:“今晚留下来。好么?”
“……”她退开一些,犹豫地迟疑,“不要,我家在本城,晏总,我下班了,你要违反条约吗?”
晏西岑圈紧她腰,一只手抬起,掐住她下颌,语气有些冷硬:“刚刚问你,你没拒绝,我以为你同意来我这里。许秘书,这是反悔了?”
“哦,算是,我刚刚没有反应过来,你饶了我吧。”
晏西岑骤然松开她,神色意味不明,转头对阿叔道:“阿叔,送许小姐回家。”
不止许西棠,连阿叔也诧异半秒。阿叔点头,再度拉开普尔曼的车门。
他感觉到少爷生气了,少见的,生气了。
记得很早时,大约是十年前,那是少爷第一回 领女朋友回家。
也是那时候,一直给少爷做司机的一个阿叔身体不好退休了,于是他顶上。
初来乍到,他对少爷的一切都很好奇,但他只是一个司机,不敢探究太多。
相处下来,只知道少爷看着冷淡,对事事漠不关心,但其实,少爷对人很有礼貌,从来不对家里佣人发火,有时候甚至会体谅他们,给他们放假、发奖金……由此推断,少爷是面冷心热的那种人,当然,少爷确实很有威严,一天天成熟、直到蜕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成年后,少爷比以前更有压迫感,也许这大概是养尊处优的高位者天生就拥有的一种气场吧。
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这位许小姐只是少爷第二个女朋友。
看得出来,少爷喜欢她,因为少爷看她的眼神不会骗人。
十年前,他有幸撞见过少爷和初恋吵架,只有那么一次,因为之后,少爷便和初恋分手,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其实这些年,他们一直还有联系。令他惊讶的是,比起初恋,他能感觉到,少爷竟然比初次谈恋爱要更为不冷静,至少少爷对那位初恋,从来不会发火,或者说,那一个挑不起少爷的情绪,而许小姐可以。
普尔曼行驶在两旁种满梧桐的道路,空气里还混杂夹竹桃的香甜。夜色温柔又甜美。
阿叔开车很慢,不时会看一眼后视镜。许西棠坐在后边,怀里抱着包包,眉头紧皱,好像后悔和少爷分开。
阿叔道:“许小姐是不是在为少爷忽然变脸感到郁闷?”
许西棠正乱七八糟地瞎想,听见阿叔跟她讲话,脸上挂起笑:“是啊阿叔,他怎么忽然间就生气了?我说话有得罪他吗?还是因为我出尔反尔?他意图那么明显,我只是想谨慎……一些。”
合约关系,当然不可以当真,她要谨慎,对,谨慎。
如果,她轻易朝他的沼泽陷进走,她会爬不出来,不会有人拉她一把的,她只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因为他好危险,时刻都在引诱她投降。
车子驶进西府华庭,慢慢泊到许宅庭院,阿叔拉开车门,立在车子旁边微笑着说:“那说明少爷他很喜欢许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