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120)
作者:徐书晚
“晏西岑!你刚刚在做什么啊!”她羞赧地咬着唇控诉。
晏西岑道貌岸然,牵着她的手上了普尔曼,司机正要点火,听见一声不带感情的命令:“下车。”
司机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很快麻利地下了车,走到很远的地方去把风。
司机一跺脚,不对,他把什么风?在自己车上和女朋友谈情说爱犯法吗?不犯!
司机抽着烟,手指微微抖动烟灰,不时回头望上那辆黑色普尔曼一眼,极长的车身总能在一瞬间让周围车辆黯然失色,优越的安全防爆等级也让车子本身多了一层威严。
当然这种车,晏西岑不止一辆,他出行几乎都是这款车。
安全固然重要,所以每次出行,多是防弹防爆的普尔曼,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这并非晏西岑有这么吹毛求疵,实在是晏西岑的母亲要求。
许是因为姜苓月曾经历过绑架,所以心有余悸,于是这种对安全等级的严格把控传统也从姜家延续到了晏家,从小到大,晏西岑出行必须配备保镖和这种安全性能极高的交通工具。
司机站在路口一口一口地抽着香烟,不停回头,虽说这里是别墅区,不可能会有执法人员过来打扰,但他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做了那么多年司机,还没见过晏总在车上玩儿过女人。
从前也不是没有女明星陪晏总出席各种应酬,但被晏总三番两次带上车待上许久这种事儿,没发生过。
普尔曼车上暖气充盈,几乎动一动就热得冒热汗,还有些闷。
被带上车后,许西棠原以为晏西岑会“惩罚”自己,但出乎意料,他把她带上车,什么也没对她做,只让她待在一张椅子上,她发呆,他则点燃一根烟慢条斯理地抽,动作很慢,几乎每一帧都像慢动作,她甚至开始猜测他下一次抖烟灰是什么时候。
像是做游戏,她又在猜,烟蒂快燃尽时,她垂下眸,默念着还有两秒,他会抖落烟灰。
猩红的火苗犹如橘色的萤火虫,忽明忽暗,烟草的味道蔓延在车厢内,她有些难受,微微咳嗽两回,忽然,对面的男人一手抖着烟灰,一只手伸过来,力道之大,一只手就足以掌控她向他身上栽去。
回神片刻,她已被他抱坐在腿上,而他眼眸深邃,阴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极为难耐地,一口一口抽着烟,烟雾打在她的耳后、脸颊、额头、鼻子、唇……烟雾混杂他的呼吸,温热地扫过她每一寸暴露在寒意里的肌肤,她不寒而栗,却假装镇定,安静地等他抽完这根烟。
沉默间,她忍不住又咳嗽,咳嗽时,身上那件薄薄的打底衫的领口微微泛起褶皱,锁骨下隐隐约约的线条随咳嗽的动作变得更深,弧度饱满,春光乍泄的前一秒,男人迅速摁熄了烟头,掐着她的下颌吻下来。
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混杂呛鼻的烟味冲进鼻腔,她涨红脸,像是被他亲到缺氧,也像被烟味呛到憋住咳嗽而引发的反应。
安静的车厢内呼吸可闻,几声压抑的喘息,断续的水声令人面红耳赤,结束这一吻,许西棠已无力招架,瘫软在男人怀里,不停地呼气吸气,胸腔有频率地起伏着,春色在不经意间乍泄。
男人克制地,目光扫过那一处旖旎,一只手轻抚她红肿的唇。
她伏在他怀里,气息渐渐平稳,脸还是红,禁不住颤抖着心,回味他刚才的霸道的占有欲在她身上尽数倾泻。
“晏叔叔,你怎么了……”
这一句像是疑问,带着几分不肯定,又像撒娇。
晏西岑抬手,轻轻抚弄她凌乱的发,嗓音有些哑:“没怎么。和未婚妻在车里接吻,犯法?”
“……”
许西棠默了默,回味那些暧昧的细节,这已经快要超出接吻的范畴了。
她凝神思索片刻,靠在他身上,像听话的小狗。
“你一定对我有误会,”她肯定道,“你知道,我六岁以前,是在一家孤儿院度过的,那家孤儿院是私人开的,很多时候,经费不够,只能靠外界爱心人士捐赠物资和钱才撑得下去,那时候,我遇到的人没有几个是好心的,甚至连孤儿院里的老师,也有心情不好打骂人的时候……”
她回忆着过往,其实很多记忆已经不清晰,就像一场梦,但有的,能一直记得。
“靳以泽,我叫他哥哥,他对我特别好,现在想想,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好看吧……”
晏西岑又点燃一根烟,但没抽,他一只手夹着烟,一缕烟雾升腾,抱她靠怀里,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音色很淡:“嗯。好看。”
许西棠乐呵呵地抬头望他一眼,用手刮了刮他的下巴,胡子刮得很干净,看不太出来,但摸上去有些刺刺的,可能是生长速度过快,早上刮干净,晚上又长出来了?
“你认真的还是阴阳怪气哦?”她问。
晏西岑垂眸扫她一回,半笑不笑的:“认真的。”
“那你承认我很漂亮是不是?嗯?”
“那么,这位漂亮的许小姐,你还有什么往事要我倾听?”
“有啊,就是靳以泽,他是中途才来孤儿院的,而我,是一出生就在那里,记不清了,也许有人把我扔在孤儿院门口就走了。总之,靳以泽算是我的……初恋吧,后来上中学,追我的男生很多,我每次只要把他们和印象里的靳以泽对比,就对他们没有任何兴趣了。”
晏西岑幽幽问:“他知不知道,他是你的初恋?”
许西棠:“呃,应该不知道吧,单方面的那种关系,我被收养之后就和他没有了联系,现在才遇到……这位晏总,难不成你上学那会儿,就没有藏在心里喜欢的人吗?”
晏西岑笑得从容,斩钉截铁:“我没许小姐那么早熟。”
“……”
她哽了哽:“我也没有很早熟,其实,就是一种对美好的憧憬而已,说是初恋,有点儿夸张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
“……”
好吧,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都这样,接吻的时候无论多么放纵难耐火热,结束后就一副冷冷清清无欲无求的态度,她习惯了。
“那我下车了?已经很晚了。”她忽然说。
刚说罢转身向车门,腰又被圈向后边,脊背贴上一个热烫的怀,很硬,她的长发已被他拢到一侧肩上,后颈露出的一截肌肤暴露在寒冷空气里。
颈项被他温热呼吸轻扫过,她骤然缩了缩脖子,下一秒,他吻向她纤长的颈。
她半仰着脖子,感受那慢条斯理地厮磨,像是一种温柔的宣泄,他不紧不慢,捉了她一只手,缓缓套上一颗泛着金属光泽的圆圈。
她睁眼,中指上,一颗镶满粉钻的戒指。
“唔……”
颈项上,刻意加重的吮吻,她颤了颤心神,侧过脑袋,晏西岑在她身后抱她,顺势吻下来,在她唇上作弄,温柔,克制,带着他从不显山露水的占有欲。
结束时,许西棠微喘着气息,眼尾泛红,一双眼睛裹了雾气,朦胧的美丽实在惊人。
她低头望了一眼戒指,粉钻反射的光芒四射。
“晏叔叔,是对戒吗。”她抿唇笑。
晏西岑从兜里拿出另一颗,盯着她已脱妆的唇,沉了嗓:“替我戴上。”
许西棠微微一讶,随即将戒指套在他左手的中指上。
她拿出手机:“晏叔叔,把手给我,我想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