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男朋友分手吧!+番外(8)

作者:Seree


只是,在那之前,她真的以为,就像那次她牙疼裴仅跑到医院陪她输液一样,无论她怎么闹,裴仅都不会松开她的手。

或者说,他们只是错在,在最幼稚任性的年纪,遇上了最骄傲固执的对方。

想起那时候,裴仅虽然总是说她做事没有规划,但每次又会在她把事情搞砸之前帮她摆平。

捏着她的脸说好圆,又会因为她随口一句医学院旁边的食堂饭好吃而每天给她带饭。

有次她突发奇想要去看自己蚂蚁森林种的梭梭树,他一边说她疯了,一边冷着脸请假租车,在路上遇到沙尘暴的情况下多停留了两天而耽误了一次实习的机会,最后因为土路难行车,又陪她徒步5公里,才和那棵丑了吧唧的梭梭树合了影。

但还是分手了啊。

昭昭回家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李格看不下去,把门撬开拉她出来,说,“这么难受就去找他啊,光在家哭有什么用。”

昭昭咬着牙说,“哭归哭,但坚决不回头。”

她是这么和李格说的,但实际上,她后来放下尊严又去找了裴仅。

得到的消息是,裴仅已经在几天前办了手续出国了。

她不知道出国办手续需要什么流程,要花费多久时间。

但她知道,在她对他一边生气,又为他找了无数借口,觉得这次还会像之前的无数次小打小闹雨过天晴一样的时候,他正在计划永远离开她。

可笑的是,在裴仅答应分手的几小时前,她还在打电话给李清汎为裴仅辩论。

李清汎并不看好她和裴仅,那时候她一往无前地说,她就是要和裴仅在一起,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全世界都不能阻止她。

结果证明,全世界其实根本没空搭理她,是裴仅放弃了她。



昭昭是在自己的抽泣中醒来的。

枕头湿了一大片,谢归也被她的动静吵醒,把灯打开,眼睛半闭半睁着问她怎么了。

窗外适时传来风雪的呼啸声,窗帘的缝隙中,外头白茫茫的一片。

昭昭翻了个身,说,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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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记仇

“牙疼。”

不知道是不是真应了自己的话,在说完之后,昭昭的最后一颗智齿真的开始隐隐作痛。

她拔第一颗智齿的时候拍过片子,最后这颗位置之离奇,形状之诡异,直接让牙医喊来了一众实习生围观,并且让她如果某天要拔,一定要找他,不收她钱,只要答应给他做教学案例就行。

所以昭昭祈祷这颗智齿能够再坚持坚持,等到她回国蹭个免费的,顺便也许还能登上个医学杂志。

凌晨三点,谢归裹着睡袍去楼下前台给她要止痛药,又烧了温水看她服下。

昭昭看着困得不行,还一边撑着给她弄药的人,沉思许久,开口叫他的名字,“谢归。”

“嗯?” 谢归在对着翻译看着特效药的德语说明书中抬头。

“我们直接去下个城市好么,”昭昭说,“明天就走。”

谢归坐在床边沙发上,往后仰了仰,一手撑着下巴低头看着昭昭,然后笑了下,点头,“好。”

次日一大早,天刚亮起,门口的雪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被清除干净,他们去前台办理了退房,然后又在群里和其他人告了别。

俞灵嘤嘤叫着可惜和不舍,大钟说有机会再约,裴仅没有回话,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看到。

接下来的几天行程进行得很顺利,他们都不是很喜欢做计划的人,哪里有机票去哪里,走到哪里算哪里。

苏黎世玩了两天,又沿着慕尼黑去了柏林。

昭昭大学的时候迷恋一支小众独立乐队Small Sur,因为这支乐队的一首歌爱上了Berlin,因此这趟随心所欲的意外之旅也算得偿所愿。

年假的最后两天,在柏林临时租的别墅里,昭昭收到老板的夺命连环call。

“什么时候回来啊昭昭,业主打了几个电话了,说对你之前给的方案有几个小想法,要和你当面切磋一下。”朱桢扯着他标志性的大嗓门说。

朱桢是昭昭待的室内设计工作室的老板,工作室是个大佬建筑设计师手底下的小作坊,算上朱桢一共4个人。

刚毕业那会儿昭昭怀着凌云壮志觉得老娘一定要大干一场,在连续遭遇几次社会的毒打后乖乖认清现实。

是金子,在哪都能躺着。

只是没想到,庙小事并不少,4个人的工作室也没能满足昭昭躺平的愿望。

工作室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设计师美红,两人除了日常出设计图和业主沟通细节,还要经常去施工现场跟进,但这些比起前台财务运营接待采购职能N合一的安安来说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然,朱桢这个老板也没闲着,他负责到处拉客。

前面说了,工作室只是大佬集团底下的小作坊,KPI压力并不大,但朱桢工作状态和他的精神状态一样,很不稳定。

偶尔认命躺平,偶尔发疯猛干,导致昭昭和美红一会儿忙一会儿闲。

闲的时候几人围一起天天打麻将,忙起来的时候昭昭掐着朱桢的脖子求他消停,她和美红起早贪黑要成骡子了。

要命的是经常遇到提出5万预算装修成卢浮宫,或者在阳台装马桶,在承重墙上掏洞的奇葩客户。

昭昭和美红在办公室掐着人中互相感叹命不好的时候,朱桢就会抱着他的大红色保温杯路过,慢悠悠抬出他的经典一句:“客户就是上帝嘛,来给上帝秀一个。”

昭昭捏着眉心说:“不是早就沟通定好稿了吗?”

那边朱桢听着是喝茶吞了口茶叶,唾唾唾了几下才接茬:“装修嘛,是大事,变来变去不是很正常。”

朱桢在员工面前从来不拿乔,深知会产奶的才是娘这个道理,名义上他是老板,实际上两个设计师才是祖宗。

求着祖宗改方案的时候,朱桢都是卑微的一批,听着昭昭语气不对,立马开始抖起机灵,“而且男人嘛,不就是很善变。今天风明天雨的,理解理解。我看了下,也就是个楼梯的问题,你顺手一改的事儿。”

昭昭早就不吃他这套,一边冲水一边道:“扯吧你就,你当这是冲厕所呢顺手就冲下去了,要是这么好改你怎么不来。”

“什么冲屎冲尿的小阿昭你真不文明,我去这动静小阿昭你不会真是在厕所吧,哎呀呀,真不拿你朱哥当外人。”朱桢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

昭昭:“……”

她忽然想到点什么,“不会又是你跟他说的吧,客厅中央放旋转楼梯?”

朱桢不是设计出身,口才一流,审美三流,原则基本为0。

专业问题上一句插不上,还经常被客户带跑偏,对着大红大绿的配色连连点头,在显大的基础上显小这种要求也一口答应,最后苦了昭昭和美红两人被折磨得发际线疯狂后移,猛灌红参口服液。

这客户房子是个建筑面积不到40平的loft,家里两个孩子偶尔还有老人入住,紧巴巴利用空间搭出个三室一厅,客户又不知哪天忽然在哪看到的方案,非缠着昭昭让她中间给他掏个旋转楼梯出来。

客户是个摇摆不定的性格,昭昭客观主观实用上观感上和他讲了两个星期,才好不容易确定了去掉旋转楼梯的方案。

这会儿突然舍本逐末临时变卦,很难不怀疑朱桢又在客户纠结时,不分青红皂白乱出主意瞎点头了。

朱桢果然支支吾吾起来,“这个嘛……客户就是上帝,咱——”

“哎呀最烦你们这些资本家假期还谈工作了。”电话被美红一把夺过去,“昭昭别听他的,你好好度你的假,这边的事我来解决。”

朱桢抗议,“我哪里算资本家,顶多算个黑心包工头。”

安安在一边啧声,“哟,老朱定位还挺准确。也是,哪有开桑塔纳的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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