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为何笑成那样(33)
楚郎中忙应声去办。
顾舒容此刻心情沉重。上次桃花宴的事那个偷她香囊的内奸,她找出来后,只是把她赶出了府。这才让她们觉得她心慈手软。如若这次找到那个将鸡母珠藏在她房里的人,她绝对不会轻轻放过。
那妆台是内房,平时言嬷嬷管的极严,一般的丫鬟很难进来。只几个近身的人能接触到。况且那妆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暗屉,能知道此事的只有时常在屋里的人。
菱儿,静影,沉璧,秦嬷嬷,或是言嬷嬷。
菱儿与她长久相处,心思单纯,自不会是她。
至于其他人,她不敢肯定了。
顾舒容此时突然觉得心有悲凉,她何时开始身边能信的只有一个菱儿。
这些日子她见了太多荒唐。
助人反是害人。
越要庇护的人,越要敬而远之。
越是亲近的人,越可能是插在她背后的刀。
她心有嗤意,可怎奈人处其中,物竞天择,她必须学着硬着心肠去适应。
而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理解上官珩。
不是很恼他了。
她一夜未眠,好在第二日,楚郎中就以为她诊治为由,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一是昨晚顾展彦暗中守在王府旁的人抓到了从狗洞爬出来一个婆子。
审问之下,那个婆子受不住刑,全吐了出来。她是个长久在厨房里做活的人。所以大家都对其没有防备。那日她趁殷不悔不备朝红豆粥里扔了几粒从郁菁儿那处弄来的有碎痕的鸡母珠。
“娘娘,这是画押过的供状。”楚郎中取过药箱里的一张纸递给顾舒容,“另外,小人今日带了徒弟进来,一会儿娘娘和他换装束,就能出去。”
“好。麻烦楚郎中了。”
“娘娘说哪里话。哦,对了娘娘,殿下昨日听说娘娘崴了脚特意让我今日诊治完后,去给他复命。殿下心里还是很记挂娘娘的。”
这对顾舒容来说倒是意外的好消息。她正愁不知道怎样到上官珩跟前呢。
“楚郎中,你带我去吧。只是苦了你,只怕这件事后,你要离开王府了。”
“娘娘不必歉疚,顾将军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当初来到这里,本就是为着娘娘。此事之后,我自有遁逃之法,回到顾府。想来有了顾府庇佑,殿下那边也不会再为难与我。只是,日后无法再帮娘娘了,娘娘自己万要保重。”
顾舒容顺利了与楚郎中的徒弟换了装扮,来到了上官珩的书房。
这是顾舒容第一次进他的书房。此刻她为隐蔽身份,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周围的陈设。
此处陈设简净,一个书架,一方小几,一个书案,几张椅子。唯一尚算奢华繁复的饰物就是案几上的博山炉了。
此时楚郎中正在与上官珩回话。她所立的地方离博山炉很近,她打量着这个精致的香炉。
金属色的香炉底宽上尖,下有底座,其形状似险峻神秘的山峰。峰顶还透着若有若无的绿光。漏空的顶盖上雕着云气芝草,顶上立着一只刻的栩栩如生的鹤。此时炉内燃着杜衡,仙雾袅袅。
此时,楚郎中已经禀告完离开了。
但顾舒容没有走,静静地立在那里。
上官珩感受到有人在书案前立着,抬头看她,目有探寻。
顾舒容抬首,坦然地与他四目相对。
映入顾舒容眼中的除了上官珩沉下来的脸色,还有他背后那幅独钓寒江图。
旁边题着四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首诗空灵清高,倒不像是弄权人所喜欢的。
“出去。”
“殿下,我只有几句话,说完若殿下还坚持原本的决定,我立刻就走。”
“顾舒容,你是聪明人,该明白的。”
“是,妾明白。殿下让王雪凝怀孕,意在拉拢御史王家。如今王雪凝流产,殿下一定要给王家一个交代,否则就是把他推给稷王。而做这件事的人偏偏是兄长在为殿下守边疆的郁菁儿。而郁菁儿栽赃嫁祸给了妾。殿下您为了顾家,设法保下了妾。妾很感激。但殷不悔那个孩子,妾觉得他不是替罪羊的最佳人选。”
顾舒容从没想过要动之以情,对上官珩,最好的办法就是晓之以利。
“哦?说来听听。”
“想必殿下也明白。郁菁儿狠毒有余,计谋不足。此事决不可能是她所想出的,而是曹琦。殿下,愚蠢的恶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边有个为她出谋划策的聪明人。这几次的事情,殿下还没看明白吗?郁菁儿给殿下添了不少堵,但殿下为着她兄长,不能动她。但郁菁儿本没有能力给殿下添这许多的事,这关键的地方在于曹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