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间融化(44)

作者:木羽愿


“那还看了那么久?”

傅思漓茫然地眨眨眼睛,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他指的是下午在草坪上,贺行宴突然出现的时候,她看得愣了一下。

她那明明是惊讶。

更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是个顶级颜控,不小心多看了一眼而已。

还有,他离得那么远,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安静了片刻,傅思漓有点想笑,强忍着上扬的唇角,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又听见他不依不饶地追问:“喜欢他那种不正经的?”

“........”

还说人家不正经,他自己也没正经到哪里去好不好?

上次让她检查腹肌的不是他啊?一个明骚一个闷骚,半斤八两。

就在她心里腹诽时,他忽然逼近她一些,碎发下的目光异常锐利。

“他跟你表过白。”

闻言,傅思漓无奈反驳:“那都是幼儿园的时候了。”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他还翻旧帐,幼不幼稚?

他没回来前,傅思漓还觉得沙发很宽敞,可现在他一坐下,空间就变得异常狭窄逼仄,墙上随着烛火摇曳的倒影也恍若交叠在了一起,衣料毫无保留地摩擦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夜晚静谧,空气却仿佛被抽走了一部分。

距离太近,男人的五官成倍放大,弧度性感的薄唇轻抿着,高挺的鼻梁近在咫尺,瞳孔微微收缩着,直勾勾地注视着她,眼底藏着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

他忽而幽幽开口:“那你觉得谁长得更好看。”

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这要怎么比较?

那道幽暗的目光几乎快要攫住她的心脏,让傅思漓不自觉攥紧了沙发靠垫上的流苏,想要往后躲,可又没有任何逃避的空间。

傅思漓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试探地小声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

骗人,明明眼睛都红了。

这样近的距离,她都能明显看见男人狭长的眼尾有些猩红。

傅思漓几乎可以断定,他一定是喝醉了。

不然怎么会在这么幼稚的问题上纠结,还反复逼问她。

她下意识地想躲避他的目光,可下颌被男人的长指掐住,转过她的脸,让她半强迫地迎上他的视线。

裴时隐低垂着眸子,视线落在她此刻绯红的耳垂上,又看向她此刻微张的红唇。

他低声道:“怎么不说话?”

周围的氧气稀薄起来,他的气息都沾染着酒气,奇异的是却并不难闻,幽深难辨的视线又一直锁在她的身上。

若有似无的压迫感弥漫开来,反而让她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起来,呼吸也有些不畅。

傅思漓的大脑几乎快要丧失思考能力,脸颊滚烫得厉害,只能下意识顺着他的话答。

“你....你好看。”

过了漫长的几秒,他的指腹轻擦过她的下颌,终于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嗯。”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压迫感顿时消失,他竟然意外地就这么放过了她,起身进了浴室。

傅思漓坐在沙发上缓冲了半天,好不容易感受到脸颊的热意散去了些,才猛然回过神来,想趁着他洗澡的时候,赶紧把曲静宜给她的药膏抹上。

刚刚打开双腿,就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

她只好又慌忙把睡裙给撂下来,手忙脚乱地坐起来,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注意到她的慌乱,裴时隐抬脚走过去。

“怎么了?”

傅思漓下意识夹紧了双腿,耳尖一阵发热。

“没....没什么。”

可他已经走到床边,系好了浴袍腰带,嗓音低沉。

“我看看。”

那么尴尬的位置,怎么能给他看。

傅思漓下意识就要往后躲,脸上已经热了起来。

她就算不说,男人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眼眸眯了眯。

“腿磨破了?”

“没破,就是红了.....”

他的嗓音依旧冷静,似乎还和平日里冷清禁欲的状态无异。

“打开,我看看。”

傅思漓觉得她自己可能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癖好,不然为什么每次他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她非但不生气,反而还不由自主地想要服从。

因为刚洗过澡,他额前的碎发还在往下滴水,刚巧滴在她身上,冰凉凉地蔓延开来,让她不自觉瑟缩了下,然后乖乖听了他的话,把藏起来的药膏递给他。

裴时隐垂下眼,喉咙轻滚了下,眸色也暗下去。

卧室里安静得听不到其他声响,唯有昏暗朦胧的光线下,她的长发散乱地铺在床单上,小巧的耳垂此刻染着绯红。

皮肤白得有些晃眼,被磨红的位置格外明显,轻薄的睡裙被巧妙地夹在缝隙里,若隐若现地遮挡住,分明更刺激着人的神经。

男人的动作没有过火,仅仅停留在她被磨红的那片范围,粗砺的指腹上覆着冰凉的药膏,缓缓涂抹均匀,动作轻柔而小心。

一开始是酥麻爬过的痒意顺着背脊钻上来,明明药膏是凉的,可他的手指的温度滚烫炙热,缓慢的摩挲,就已经让她快要承受不住。

强忍着那阵难受,她忍不住咬紧唇瓣,声线也不禁微微发抖。

“好了吧.....”

傅思漓刚想合上腿,就被他的掌心摁住了。

“等等。”

第22章

窗外皎白的月光莹润如水, 却不能和此刻床上的光景相比拟。

宽阔的kingsize大床上,床单是暗红色的,衬得她的肌肤更是莹白如玉。

女人身上藕粉色的真丝睡裙早就被卷了上去, 弄出凌乱的褶皱, 肌肤滑腻白嫩, 握在掌心里都有些打滑,抓不住似的。

再折腾得厉害一点, 她的伤处恐怕要红得更厉害,不知道得几天才能好转。

养得太娇气, 他也舍不得。

可眼下已经到了这一步, 迎着他直白滚烫的视线,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持续变得灼热起来, 傅思漓只觉得自己几乎快要融化在他漆黑深邃的眼眸。

很快男人低下头。

他的鼻尖很凉,尚有水珠缓缓滴落,唇舌柔软湿润,开始是试探, 绵长而潮湿的吐息留下一汪水潭, 很快又蒸发开来。

..............

头顶的吊灯光线似乎随着窗外猛烈呼啸的风声而轻微摇曳着,组成了一团细密的光晕,房间里只有短暂的安静, 过后又响起床单摩挲的声响。

平日在人前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在心甘情愿做着这样的事。

这样反差的画面让她觉得有些割裂,可一切触感却又是真实的。

直至窗外的树枝再也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 终于濒临承受的极限,雪团从高空倏然坠下, 融化为一滩春水。

-

与此同时,北城, 明瑰酒店,总经理办公室内。

季言忱正在窗前精心打理着绿植,他用手帕细细擦去落在叶子上的灰尘,再用水壶喷上些许水雾。

那是一盆白色的蝴蝶兰,粉嫩的花蕊含苞待放,清丽至极。

这是整间办公室里唯一一株植物,已经陪伴他有五年之久,不管换了多少次的住所,他始终没有扔掉。

那时候他家境贫穷,独自从小城镇来到北城求学,租来的房子里家徒四壁,空无一物,只有简陋的一张床和一张书桌,穿得还是洗得发白的球鞋。

有一次他去傅家给她补习功课,不小心把钱包落在了那里。

夜里,地下室的门被敲响,季言忱打开门,就看见女孩站在门外。

周围都是破烂的纸箱堆在一起,暗得不见光亮,甚至暗处还有老鼠成群结队跑过,在黑暗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叫声。

尘埃在空气中飞扬,唯独她穿着精致的裙子,面容漂亮夺目,与环境格格不入。

那大概是她第一次步入如此恶劣的环境,清澈的眼底也流露出细微的诧异,像是没想到他会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女孩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又怎么会见过这种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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