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间融化(20)

作者:木羽愿


陈屿有些好奇,转头低声询问一旁的文柏:“那位就是太太吗?”

文柏点头,“对。”

陈屿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太太,之前只听说两人是豪门联姻,也年纪相仿。毕竟总裁性情冷淡倨傲,喜欢的类型大概也会是温婉知性型的大家闺秀,强强联合,没想到是这样......

活泼明艳,又娇俏动人的。

不过又转念一想,大概也只因为太太是这样的性格,才能让铁树开花,枯木逢春。

平日里只见男人在公司里冷贵稳重的上位者模样,虽然年轻,但手段杀伐果决,像浸淫商场多年的老手。

大半夜不在公司加班,而是陪着太太胡闹,在公园里像小孩子一样荡秋千。

看见这一幕,陈屿不禁感叹:“真没想到,总裁还有这一面。要是让那些记者看见,发到网上,恐怕真要炸开锅了。”

闻言,文柏也笑了笑,更正了他的说法。

“准确来说,只有在太太面前会这样。”

与此同时,秋千上,傅思漓彻底玩得开心了,她被推得很高,感受到了呼啸的晚风,白皙的脸庞微微透着绯红,发丝随着晚风的吹拂飞扬在空中。

直到她撞到身后男人的胸膛上,被他牢牢拥住后,秋千才停稳了下来。

他身上的清冽味道温吞地钻进鼻腔,让傅思漓本来因为酒精就已经迟钝下来的大脑变得更加混沌,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看着她雀跃的神情,裴时隐抬手,将她被冷风吹乱的发丝挽回耳后,嗓音低沉磁性。

“回家吗?”

傅思漓朝他伸出手,委屈地撇了撇嘴:“脚痛。”

想表达的意思显而易见。

要背才能走。

一个又一个的要求提出来,裴时隐有些头疼,蹲下身来平视着她。

“裴太太,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可显然,喝醉的人不懂得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说即便是懂了,她也会装作不懂。

她还是固执地朝他张开双臂,一双明艳动人的狐狸眼就这么巴巴地望着他,眼尾还有些泛红,让人狠不下心拒绝。

从小她便是这样,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别人,百战百胜。

对视了几秒,裴时隐还是败下阵来。

男人就这样背着她,在公园里慢慢地走着,路灯将他们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无限拉长。

他的声线低沉磁性,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玩够就回家了。”

傅思漓不自觉收紧了圈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宛如撒娇的语气说。

“没够,再走几圈好不好....”

男人的背很宽阔,步伐很稳,身上的味道让她的潜意识里觉得安心,于是傅思漓便把下巴放心地抵在他的肩上,已经想不起晚上买醉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又或者说,是潜意识想要让她去逃避那些不愿回想的记忆。

走着走着,傅思漓忽然想起什么,歪了歪头,朝他摊出手:“对了,我的钻石呢?”

她说的是那天在纽约,他在车上给她,最后她却没要的那颗粉钻。

醉成这样,认不清人,却还能想着钻石这回事。

他沉声开口:“先看清楚,我是谁。认不出来就没有钻石。”

她的声音含糊懵懂:“裴时隐....”

男人有意逗她,于是淡道:“不对。”

闻言,傅思漓的指尖抓住了他的衬衫,软声撒娇:“快点给我....”

“不是说了吗,认不出就没有了。”

哪怕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她也没被骗到。

“明明就是.....”

电话里听见的那一声仿佛只是他的幻觉,无论怎么引诱哄骗,她也不肯叫了。

男人忍不住勾了下唇,侧脸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

“在办公室,明天让文柏给你拿。”

听见这话,傅思漓才终于满意了,开心地弯起眼睛,像是偷吃到了的小狐狸。

可没过几秒,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尾又垂了下来,闷声说:“你对我一点也不好.....”

裴时隐稳步朝前走着,闻言挑了下眉。

“怎么不好?”

她语气控诉,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哭腔。

“那你怎么不给我发微信?”

说着,傅思漓又委屈地垂下头,卷翘的眼睫忽闪忽闪的,刮蹭过他的颈侧,掀起一片痒意。

“难道还要我主动给你发吗.....”

微信这种工具他其实用的不多,尤其工作忙的时候,更无暇去浪费时间。裴时欢还总是说他沉闷无趣,他还不以为意。

他的母亲温柔独立,而他的妹妹自幼无法无天,她们都会更多地去依赖他的父亲,而不是他。

只有傅思漓,喜欢缠着他,让他去做那些他本不会去做的事。

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习惯了向她妥协。

裴时隐目光微暗,嗓音辨不出情绪:“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像是思索了一会儿,傅思漓张了张粉唇,才闷声地吐出一个音节。

“你。”

男人怔了一下,又听见她执拗地道:“你欺负我了。”

片刻,他耐着性子,低声问:“说说看,我怎么欺负你的。”

她却抿紧唇瓣,却不说话了,小声喃喃自语着。

“裴时隐,我讨厌你....”

闻言,他不自觉勾了勾唇角,“讨厌我,还答应和我结婚?”

傅思漓虽然脑子混沌一片,但还是听懂了。

她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我那是为了合法花光你的钱,谁让你当初说….”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身后的人没了下文,男人挑了挑眉:“说什么?”

说当她是妹妹。

他很缺妹妹吗?明明裴时欢才是他的妹妹。

月光盈盈,不知绕着这座公园走了多久后,背上的人彻底睡着了,她的手臂松了力,没再勾着他的脖颈,而是放松地垂在他的胸前。

借着银白的月光,裴时隐的目光微微一顿,心脏霎时像是被什么紧紧攥紧。

他看清了,在她柔嫩的掌心上,布着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是她身上唯一一处疤痕,而他无比清楚,这道疤痕的由来。

从小裴时隐就明白,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而他生来就是强者,毋庸置疑。虽然拥有无数,但同时也肩负着很多责任。

而傅思漓,更像养在温室里的一朵玫瑰花,被精心呵护浇灌着长大,经不起什么风吹雨打,也吃不了一点苦。

可就是这样的她,救过他的命。

十六岁那年,裴时隐曾经被人绑架过,对方是记恨裴氏集团的生意人,破产后走投无路,才打算拉着裴氏集团下一任继承人同归于尽。

醒来时,他身处在一个废弃仓库里,绑他来的歹徒已经逃离了,他被独自一人困在那里。

炸弹倒计时的响声滴滴答答,像是宣布死亡即将到来的倒计时。

门口传来拍门的急促声音,还有熟悉而焦急的声线。

“时隐哥哥,你在里面吗?”

是...傅思漓的声音?

他活动了一下被绑死的手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

门外,她明明急得快要哭出来,发抖的声线还带着哭腔,却还反过来安抚他:“时隐哥哥,你别怕,我会救你出来的,警察马上就来了......”

他不知道傅思漓是怎么跟到这里来的,但她本不该过来。

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她还是孤身一人跟来了。

裴时隐闭了闭眼,感到心跳在逐渐加快,令他的声音喑哑异常。

“别开了,你自己先走。”

如果这里真的有炸弹,再耽搁下去,她也会死。

可她不知道在做什么,像是从哪里找来了什么工具,一下下用力砸着锁着仓库门的门锁,试图打开那扇紧锁的门。

他唇线抿紧,心脏从未有过如此震动的时刻,可眼下的情形下,却不得不狠下心来,冷着声线:“傅思漓,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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