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屋雨课上巡视走到她身边时，看见了她的笔盒，笔盒里零零散散几根铅笔，都短于正常轻松握笔的长度。

用到这个长度，画室的学生早就扔掉。

她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走向讲台。

十月中旬，学校美术班每年会有为期一周的采风活动。

学生高一选定兴趣，年级里各个班级选画画的学生组成美术班。

说白了就是私立学校的游玩，课外活动非常多，一年大大小小的节日占着名头，陈屋雨第二年跟着去过一年。

跟她们大学类似，去年在临宿周边的一个偏远小镇，旁边挨着一个丛林，每天带着学生写写画画。

今年美术组的老师开会挑选地方，挑挑选选了三个地方，送上去申请经费，黎曼没抱什么希望说：“看着吧，又是最偏的那个。”

上次申请的时候，黎曼就说过校长的名言——学校最能花钱的两个地方，一个图书馆，一个就是她们美术组，天天要钱。

尽管如此，每年选地方的时候，老师们还是把想去的地方挑出来，指不定校长大手一挥就给批了。

这次的申请很快定下来，黎曼上完一节课后，兴奋的跑过来跟她说：“校长突然有良心了，批了隔壁镇上的那个。”

黎曼闭眼想了想，说：“叫…风陵的那个古镇，我们去那两天，刚好还能赶上他们的水灯节。”

陈屋雨之前在网上看到过关于那个水灯节的照片，跟古代在湖边放莲花灯一样，视频上很是好看，一张张照片美的直接可以当壁纸。

一下午，黎曼都在一边感叹真是没想到校长这次这么大方。

美术组的同事也是乐呵呵的，不用再去什么艰苦的地方了。

晚饭时间，陈屋雨靠在桌子上边喝水边听她说，正说着，付夜礼走进来。

黎曼一看见他眼睛放光，眼珠圆溜溜的在他们身上转悠，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意思全写脸上。

付夜礼温和的跟她打了声招呼，黎曼点点头一副我懂得表情，付夜礼被她逗笑，多聊了两句。

黎曼跟他分享美术组这次的采风地点，付夜礼礼貌的听着，黎曼又一次感叹校长大方，这还是美术组第一次出省。

付夜礼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一瞬又转回去继续听着，黎曼边说完收拾好东西拿起包回家，把办公室留给他们。

她听见付夜礼开口问：“她们还不知道？”

陈屋雨抬了抬眼眸，说：“什么？”

付夜礼反应过来那天的事情，上次她说的天使，“感谢上次的天使投资人。”

没想到他还记得，陈屋雨点了两下头，“嗯，对。”

付夜礼这时说：“一起吃饭？”

“嗯，好。”，陈屋雨也想跟他说清楚。

今天付夜礼没开车，坐在副驾上给她指路，停在一家日料店门口，店面看着挺大。

陈屋雨跟着他走进去，一看就是日料店的风格，中心半开放式的厨房前面紧靠张长桌子，两侧隔开小包间，用竹帘挡着，全是木桌木凳子。

老板都已经认识付夜礼，转过身看见他笑着招招手，一看就是常客，厨房面前的长桌子上坐满了人，老板让他们去包厢坐。

陈屋雨发现他爱吃的东西是两个极端，之前汤若菱跟她说，付夜礼每次跟他们一出去吃饭，想吃的永远是火锅。

面前上了一盘粉嫩嫩的肉，看着跟超市刚解冻的的一样，见陈屋雨不动筷子，付夜礼笑了一声问：“不吃吗？”

她不爱吃生冷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没有吃过，陈屋雨摇头，“我等下一个。”

他笑着逗她，“下一个也是生的。”

付夜礼夹起一个甜虾放她碟子上，说：“尝尝。”

陈屋雨无奈拿起筷子，夹住放进嘴里，她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生肉的口感，吃起来很奇怪，没嚼两下咽下去。

过了一会上来两碗拉面，那盘刺身陈屋雨没有再动过。

付夜礼说起上次的话题，“上次我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陈屋雨拿起水杯喝了一杯水，说：“我不信没喜欢你真的可以。”

他听懂了陈屋雨话里话外的拒绝之意，“我说了在一起之后完全培养的出来。”，付夜礼顿了下继续说：“还是你一眼定生死？”

陈屋雨摇头不知是在拒绝还是否认。

付夜礼想起前两天见过的人，跟第一次见面一样，眼里满满的不善。

付夜礼问：“你准备跟天使先生复合了？”

“没有。”

她是想复合，但总要考虑李康时的心情。

付夜礼拿出烟盒，点燃根烟吸了一口看着烟雾忆起往昔，“你之前问我为什么喜欢，我说是一见钟情，你好像不太相信。”

“那我说的再详细一点，第一次见你那天，你走进餐厅，中途阳光照在脸上，白的耀眼，坐到我面前，我才发现你是素颜，却比很多画了妆的姑娘还要好看。”

“你这话说出去会被人打的。”

付夜礼温和的笑了笑继续说：“吃饭你全程没有抬头，视线也只在汤若菱身上，后来你拿起手机偷偷拍了我一张照片，你手机对着我那个时候。”

他似是想起什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当时心跳加快，僵硬的不会动了，你拍完我提着的那口气才松下去。”

他打开了话匣，吐露心声，说出她不知道的事情，“后来我谈过两场恋爱无疾而终。”

陈屋雨知道，付夜礼最后一句话想打消她的愧疚。

她看的清楚，没有那么傻的人不要喜欢，一味付出那样太累了，如果真的在一起她一定会伤害付夜礼。

吃完饭送付夜礼回家，到他家楼下停住，他开口问：“想好了真不要我？”，话语幼稚轻浮，不像是他平常会说的话，也不是在认真询问。

仿佛一时兴起，回到了他年少时，面对第一次喜欢的姑娘，轻佻随意的问出口，也不用管她的回答是什么。

陈屋雨想起让他误会的那个画面，直接告诉他：“你知道那天我拍照片是在搜同款衣服。”

付夜礼愣了半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苦笑了一下说：“你真的一如既往的尖锐。”，说完这一句他拉开车门下了车。

下车后，付夜礼后退一步朝她招了招手似乎是在告别，陈屋雨点头回应了下，开车离开。

陈屋雨出了他家小区，看了看时间不想这么早回家，开着车漫无目的游走，哪个方向是绿灯就往哪边开。

在街上绕了两个多小时，绕到车油耗尽。

回到她住的地方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陈屋雨出了电梯，余光有个黑影站在窗边，她脚步一顿，视线向左看去，跟电梯对着的窗户前站着个人，他听见声响转过身来。

李康时一步步向她走来，还没靠近，陈屋雨就闻到他身上烟酒味浓重，抬眼看他不像喝多的样子。

李康时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垂眸问：“去哪鬼混了？这个时间才回来。”

陈屋雨想起前两天看见的那一幕，故意说：“你管得着？”

李康时低头恶狠狠一笑，抬手向她的嘴伸过来，大拇指和食指就要往她嘴上捏。

陈屋雨站着没动，冷眼看着他的动作。

他手指触碰到她嘴上停住，再次对上她这种有恃无恐的眼神，李康时心口涌出火，分不清是不甘还是不忿。

转而手心卡住她的下巴扬起，力气有些大，陈屋雨还没反应过来，李康时冰凉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接而用力啃咬，李康时身体紧紧贴住她，压向电梯旁边的墙上，手从她下巴上松开往后一转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许她逃脱。

李康时像座山一样压住他，陈屋雨力气敌不过他推都推不开，整个身体被禁锢住，嘴刚偏离一分他又紧密贴上来，更加用力的吸吮。

他嘴里的味道转换进陈屋雨嘴里，两人嘴唇不知谁的被磨破，血腥味蔓延口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