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长(69)
作者:逢春朝
付屿稍微熟悉了一下规则很快就上手了,第一遍因为第一次玩所以没过,第二遍稍稍废了点力气就过去了。
等他把通关成功的界面递给贺厘,他的那份饭已经上来了。
贺厘接过手机,通关失败地记录她能看到。她稍微翻了一下,把手机收起来。
看着付屿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贺厘提醒道:“再不吃就凉了。”
吃饭的过程中,付屿的车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贺厘身上,贺厘被他看的实在受不了,把筷子放下:“就个小游戏,付总你还紧张啊?”
付屿看着贺厘,意思不言而喻:“我紧张不是很正常吗?”
他看着贺厘,还是忍不住先问出口:“所以贺老师能告诉我一下我的表现分吗?”
贺厘假装沉思片刻:“勉勉强强五十分。”
付屿拿着筷子的收微微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满分是五十吗?”
贺厘看着付屿的表情,她实在有点想笑,但还是回答了付屿的话:“当然不是,满分一百。”
付屿故作失落的表情:“这是我生平拿过最低的分。”
贺厘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付总再接再厉。”
早上没吃饭,贺厘的胃一直不太舒服,等吃完早饭,她才稍微感觉到好了一点。
贺厘又喝了杯热水,从饭店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跟付屿说话:“你知道面对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差别是什么吗?”
付屿很自然地伸手帮贺厘捂住她有些发冷的双手,顺着贺厘的话问下去:“什么?”
贺厘微微一笑,把手抽回来放进大衣兜里:“面对不喜欢的人的时候,如果刚才有个陌生人过来看不过去了,然后过来帮我把游戏过关了,你知道我会怎么说吗?”
付屿思索了片刻,试探道:“谢谢?”
贺厘看着他:“我会说,谢谢,然后夸他牛逼。”
前面要过街,是红灯,贺厘慢下步子,和付屿在路边等红灯过去。她侧着头看付屿:“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他帮我把游戏过关了,你知道我会怎么说吗?”
付屿半垂着眼看着贺厘,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的手在大衣兜里,换了个站姿,他点了神情罕见地有些紧张,问:“怎么说?”
贺厘抬了抬眼,示意让付屿往下一点。
付屿轻轻扶了下眼镜,半俯下身。
贺厘靠近付屿耳朵边,声音有些轻:“我会说,付总,你好厉害。”
贺厘说话的声音很轻,她的呼吸也很轻,像小猫。
付屿的心像被挠了一下,他抬眼,和贺厘对视上。在贺厘目光的注视下,他不自觉地勾了下唇。
还没等他开口,绿灯已经亮了。
贺厘三两步走前去:“我先走了。”
付屿腿长,步子也大,两三步就追上了刚才因为贺厘提前走了几秒拉开地差距。
过了马路,付屿握住贺厘冰凉的手。
贺厘看了一圈街边,确定没有熟人,她才放心下来。
贺厘带着付屿在路边随便走,走了五六分钟到贺厘的高中门口。
昨天在咖啡馆贺厘只是远远的看了两眼,今天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学校的变化很大。
贺厘却没在这里多留,她只是停下步子,侧头看着付屿,问:“我们高中,你应该没去过,我不太想回去,不然我带你回去看看。”
贺厘知道付屿的高中在同舟市上的,所以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他说这句话也没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
但下一秒,她的手被付屿握的更紧了一点。
贺厘感觉到付屿手心里的温度,抬起眼,撞进付屿眼睛里。
付屿看着贺厘,神色认真:“不想看见那就不再来了。”他们两个又走了几步,付屿忽然道:“不过你们高中我去过。”
贺厘迟疑了片刻:“被学校请去做励志企业家演讲吗?”
付屿一只手和贺厘牵着,另一只手在大衣兜里:“那没有,我还没这个资格。”他抬了抬眼:“我去问你报考的哪个大学?”
贺厘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那你问到了吗?”
付屿的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你们学校很注重保护学生隐私,没问到。”
贺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话的功夫间两人到了最终目的地,贺厘高中在一中,但是高考在七中高考。
学生已经放假,学校门口的街道耶没有上学的时候那么热闹,只有零星的几家店依然开着门。
贺厘带着付屿进了一家私人开的奶茶店。
奶茶店看起来已经有了年代感,不过里面装饰的依然干净清新。
贺厘给她和付屿一人点了一杯奶茶。
墙上贴着过来买奶茶地学生写心愿的小纸条,已经贴了慢慢一墙。纸条上面写着心愿或者简单的一行鼓励自己的字。
底下是日期和署名。
贺厘找个了位置带着付屿坐下。
这里来往的都是学生,老板娘也很擅长闲聊,她看了一眼贺厘和付屿:“跟男朋友来回顾高中?”
贺厘倒也没否认。
奶茶做好费不了多少时间,有人新的客人进店,老板娘忙着招呼客人。
贺厘看着墙上堆叠起来的纸条,咬了下吸管:“我就在对面的学校高考。”
贺厘手指蜷缩了两下,她踌躇了片刻还是说了,语气轻松道:“高考考场我也不明白怎么分的……”
她顿了顿,又喝了一口奶茶,等把自己嘴里的奶茶全部咽下去才重新开口:“我们班和我之前的班插着坐。”
贺厘眨了眨眼,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高考前一天有听力试音,需要带准考证去教室试音。
贺厘进教室的一瞬间看到满教室熟悉又陌生的脸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她的手和脚都发着麻,一时间居然连动也不能动。
贺厘在原地停了四五秒,听见了监考老师地提醒声:“一会开始听力试音,先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贺厘迈着有些僵硬地步伐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整个教室里三十个人五五开,一半是贺厘现在班里的,一半是贺厘前面班里的。
贺厘前面的人还没到教室,她身体紧绷着稍微扫视过一眼教室,发现没有徐林和吴承程。
贺厘下意识放松了一点点。
两三分钟后,几个男生慢慢吞吞到了门口,拿着透明笔袋嘻嘻哈哈着等着教室里的老师拿金属探测仪检查。
看见中间的徐林,贺厘捏着笔的手指不自觉微微用力。
已经有两个人坐下,但贺厘前面的位置还没人坐下。贺厘的心微微提起来。
吴承程拿着笔袋,大大咧咧走进来。
越来越近,他的步子在贺厘这一排前面停住,贺厘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人捏住了。她下意识地低头避开吴承程的目光。
四五秒后,脚步声消失。
吴承程坐在了离贺厘不远不近的后面斜对角的位置。
贺厘松了一口气,她抬眼看了看还在等着检查的队伍。有两个女生是她现在的班里的,除了徐林还有四个是他们班的。
一共七个人。
七分之一的概率。
让贺厘微微松了口气。
她握着笔的手松了一点,在心里想,自己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
从徐林检查完往进走的时候,贺厘带着目光久下意识地看着他。
即便过了快一年,再次看见徐林和吴承程,以及上个班的人,贺厘依然胃里翻涌,想要干呕的恶心感充斥着她的身体。
看到徐林在靠近门口的一列停住往后走,直到徐林在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贺厘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她的手和脚依旧麻木冰凉,但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贺厘偶尔侧眸,会和上个班的同学对上视线,她匆匆把视线收回来,心脏像是被划破了口子后泡在酒里,火烧火燎的疼。
她握着笔的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