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狗尾草[gb](77)

作者:又逢年


宁培言点点头,只见好友含笑问,“怎么样,首席你愿不愿意。”

男人摇摇头,叉开了这个话题,卫林也提起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看着弟弟眉宇之间的神情,宁培言大概也猜到来接他的人是谁,将弟弟送出门后,他目送对方走远,最后上了一辆火红跑车。

宁司安将箱子推到墙壁边上,又挤了挤,试图再腾出些地方,奈何刚挤一下,旁边的杂物柜上传来啪的一声,把宁司安吓了一跳。

“哥哥,我到了院门口了,你在家吗?”接通后,宁司安的声音从终端传来。

“这次拍摄顺利吗?”宁培言问道。

尽管已经毕业几年,可当过学生的人,面对老师总是下意识紧张,宁培言也不例外,尽管他的导师是位和蔼的长辈。

宁培言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可如今枕着软枕,鼻尖轻嗅着房间淡淡残存的雪原气息,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颊。

眉宇轻蹙起,宁培言知道过程肯定不会像她说的这么轻易,心底又难眠泛起担忧。

宁培言压下不明显的羞意,丝毫不知道那张照片早被邢暮看过。

邢暮看着终端上的检验单,对赵医生点头说了声谢,随后穿上外套离开。

“嗯。”女人顿顿,语气轻描淡写,“过去了,现在没事了。”

宁培言也盯着那相框,从他的角度恰巧看不见相框正面,只能看见自己弟弟蹙起眉,疑惑开口。

“你要是想回来,卫林手中的项目,正好缺个负责人。”

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看起来异常沉重。宁培言正打算抬手帮他一把,宁司安顿时停下动作瞪大眼,目光盯着他已然遮不住的小腹,满是不赞同。

这是十几天来,宁培言睡得最踏实的一天。

“你男人怎么回事,八个月了才想起问我孩子性别,他咋不等孩子出生再问。”

可是忽然,男人似感受到她的到来,他翻了个身,呼吸都急促几分。

“当然了。”

他还记得,在同居的第一天,邢暮就告诫过他不要进她的房间。

“好。”宁培言点点头,牵着小桃的手才想起问好友去干什么。

昏黄灯光映照在屋里,宁培言蜷在她的床上睡着,呼吸平缓,怀里抱着被子,下巴轻轻垫在被角上。

宁培言轻轻叩门走进去,掌心下意识护着小腹。

只是眉宇轻蹙,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感受到院里有人进来,警惕的小白从窝里跑出来,看见是多日不见的女主人后,立马躺地上试图撒娇打滚。

“首席。”卫林打了招呼。

“那有什么的。”宁司安满不在乎,他停下摸毛茸茸的手,将门口的半人高的大箱子拖进来。

进入工作状态的宁培言比平时严肃许多,半透明的电子版被握在手中,面对学妹的提问,男人推了推眼镜,接过手将最难的问题留给自己。

宁司安点点头,面上升起几分不好意思,其实他也没想好要不要答应那个alpha的追求。

疲惫一天的Omega当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很快进入睡眠。

听了这句话,男人忽而又喃喃道:“小暮,我好想你。”

图片上的男人穿着工作装,轻蹙着眉,似乎是身旁人工作出了问题,他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和平日温和的样子差距有些大。

想起童年小暮可爱的模样,男人眸中柔意几乎化作实体。

“首席。”身旁学弟走过来,语气有些紧张,“刘导来了,正在楼上办公室等你。”

*

宁司安的目光再度落在相框上,看着哥哥的神情,他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哥哥不说,他也不好再问。

“……好。”男人喉结滚动,最终还是应了。

“好吧,那玩具就放这了。”

邢暮到家时,时间已接近凌晨一点。

“谢谢老师,我会认真考虑的。”沉默几瞬,宁培言抬眸认真道谢。

带着夜风凉意的外套被脱下,邢暮回到二楼时,果然看见自己的房间留着些缝隙,是宁培言独有的习惯。

看着宁司安好奇的模样,宁培言只好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单说了遍。

下车前,宁培言还是忍不住给赵医生发了简讯询问。

“嗯。”宁司安点点头,和哥哥谈起拍摄期间的趣事,最后抿了抿唇道:“还遇到了一个alpha姐姐,她对很我好。”

【宁首席,多注意休息。】

卫林苦笑了一下,“秘钥是我泄露的,去认错。”

他没有多看别的,只是小心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像小白第一天来到家里,神情满是紧张局促。

宁培言的导师是研究院的副院长,一位优秀的女性技术者,从业几十年里,她带出过好几任名校教授与国家级技术从业人员。

“邢小姐出院了吗?”

邢暮缓缓观察着,喉间滚了滚,压下就这么吻下去的冲动。

一张他今天下午工作的照片。

果然,宁培言眉宇逐渐舒展开。

“还好,她说快出院了。”宁培言将果汁又续满,提到邢暮时,男人语气不自觉带上柔意。

宁培言的天赋与勤奋都是其中佼佼者,卫林没他聪明,邱泉没他踏实。她曾以为这个学生也会带给她惊喜,直到宁培言毕业后执意离开。

在结束通话后,宁培言还站在窗前,镜片后的睫毛微颤着,烟花结束后,天幕重新陷入昏暗,余留繁星点缀。

这种复杂情绪被他隐藏的很好,宁司安也是真心希望哥哥能幸福,此刻他看向哥哥浑圆隆起的小腹,忍不住伸出手。

在邢暮离开后,赵医生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扬了扬眉不予置评。她是说邢暮今天可以提前出院,但是刚过十二点就走,这也提前太多了。

邢暮还以为是她吵醒了对方,刚欲开口回应,但发现男人连眼睛都没睁。

“辛苦你了。”邢暮低声道。

俩人离得很近很近,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男人睫毛颤了又颤,他一遍遍呢喃着小暮,似要诉说心间的委屈与无奈。

宁培言没想到,导师会愿意把医疗公司的项目交给他,还愿意等他半年时间。

“小暮……”宁培言呓语呢喃。

只有一瞬的失望,回到家的宁培言又忍不住眉眼弯弯,因为邢暮马上就要出院了,大概只有两三天。

宁司安摸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觉得十分神奇,忍不住又贴上去摸摸。

看好友摇头,卫林眉宇紧蹙,神情更加内疚。

邢暮还在住院,易感期已经让alpha十分难熬,他不想再让这些琐事让女人担忧。

邢暮动作一顿,温声哄着,“我也想你,宁培言,小草哥哥,我也很想你。”

“宁培言,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晚安。”

宁培言连忙嗯了声,都没来得及洗漱,匆匆批了件外套便下楼去开门。

宁培言看着这一大箱子东西,又看向自己弟弟,没忍心说宝宝出生后一时半会儿玩不上这些玩具,只能先放在一楼杂物间。

“小暮,晚安。”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宁培言偷偷勾起唇角。

可是无可否认,宁培言即使两年没从事这个行业,依旧比他优秀。

这种事情要么一直不在意,只要被提起,就跟衣服里的线头一样,一直瘙的人心痒痒,只想一把揪下来知道真相。

直到离开办公室,宁培言还有些恍惚,他是打算在生完宝宝后再找工作,虽然这些年有些存款,可是也不能长久待在家里。

“你快别动手,自己都快生了不知道吗,还敢干这些重活,我要告诉暮姐姐!”

宁培言拿着相框无言半晌,因为年代久远,即使有塑封,里面的狗尾草也早就干碎枯黄,似乎碰一下就会成碎渣,相框也积了一层落灰。

宁司安擦干额角的汗,接过果汁几口喝完,亮晶晶的眸子四处扫了一圈,才问道:“哥哥,暮姐姐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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