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狗尾草[gb](71)
作者:又逢年
跟在后面的是几张图片,宁培言点开才看见,是一大盒子婴幼儿用品。
“因为利维吗。”邢暮抬手替宁培言拢了拢衣角,语气十分复杂,“抱歉,我没想到带你见他,会让你这么难过,我和他只是朋友。”
宁培言缓过来后,对邢暮摇摇头,“没事,一会就没感觉了。”
“宁培言,自私一点吧。别再琢磨我的想法,多考虑一点你和孩子。”
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男人,邢暮微怔一瞬,心间情绪复杂万分。她这才感受到,宁培言的情绪崩的很紧,似一根琴弦,似乎再波动一下,就会崩断。
宁培言沉默一瞬,知道卫林哽咽的原因。
后来导师还将这件事作为特殊案例,反复和他们强调技术人员不要失误的重要性。
邢暮回到屋简单洗漱了下,出去时瞥见书桌展示架的一抹红影,离开的步伐忽而顿住,她沉默着走过去将东西拿起来。
“不是因为他。”宁培言摇摇头,又看向镜子里自己。
邢暮回到客房时,男人还保持着方才的睡姿,呼吸平缓沉稳,看起来似乎真的睡着了。
屋内陷入漆黑的那瞬,男人平稳的呼吸错乱一瞬,睫毛颤着,连被角都被攥紧。
“首席,小桃也在里面,我不敢。”
邢暮将一切尽收眼底,然后上了客卧的床。
“什么?”邢暮看向对方,她不理解宁培言为什么嫉妒利维,仅仅是因为昵称吗。
是宁培言送她的那颗红色晶石,他大概是不会打磨,或是没钱再请打磨的师傅,原石握在手中有些粗糙。
邢暮不知道宁培言是如何弄到这颗晶石的,但她知道,对方远比她想象中更喜欢她,也更没有安全感。
宁司安一直都想来看他,奈何最开始他身体不适,后来宁司安进了个短剧剧组,在别的星系拍摄,时间就这么一直错到现在。
宁培言被剥光衣服,从头到脚看了一圈,在被邢暮扣着肩膀翻身时,他忍不住低声开口,语气羞耻,“真的没有了。”
宁培言只放任自己失态了一分钟,很快从邢暮怀里抬起头,声音闷顿,“小暮,我想休息了,明天再和你说好吗。”
宁培言垂下的指尖微颤,他吸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甚至勾唇笑了笑,“但是我确实,很嫉妒他。”
只是帖子刚看到一半,一则通话打断宁培言的思路。
一个贴近的拥抱姿势,因为宁培言背对着她,恰好露出腺体处的位置,抑制贴被撕掉,邢暮鼻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青草味。
她站在床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抬手,将那盏昏暗的灯关闭。
他在研究院时,也曾听说过一次这种情况,一个技术人员失误,把紧急停运锁死,等导师赶过去时,消杀机制已经开启。
邢暮松开宁培言的掌心,男人的手垂在被上,看不见事物的眸子眨了眨,她打算离开,转身前却眼尖瞥见什么。
“医生也说,七个月以后不能经常做,会有一定风险。”
一切结束后,邢暮扫了眼一片的睡衣,然后将宁培言压在枕下的,属于她的真丝睡袍掏出来给他裹上。
宁培言发过去,对面很快发来一长串话。
“我在家休息,怎么了?”听着对方急促的语气,宁培言不由跟着蹙起眉头。
这是他一直不想面对的现实,宁培言一直很清楚,邢暮对他的感情与纵容,完全出于童年那件事,还有他肚子里这个不得不出生的孩子。
“首席,你来一趟行不行,我这出事了。”卫林声音发颤。
【谢谢。】
说着他还把雪花团子轻轻掂了掂,邢暮在院子里拆着宠物爬架,闻言瞥了一眼,唇角勾了勾。
“可是……”宁培言呢喃一句。
邢暮圈着宁培言,凑近落下一个吻,温软的唇擦过,怀中身躯轻轻颤栗。
为数不多的几次情事,每次宁培言受不住时,都会像现在这样,拉着邢暮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试图唤醒女人陌生的母爱。
上学时也有许多东西没人教,宁培言都是靠自己琢磨学习,然后悟出新的知识,老师夸他脑袋灵光,以后不论学什么都会有很深的造诣。
宁培言唇角笑意顿时一僵,他轻嘶了声,忙将小白举远,脸色都白了些。
宁培言缓了一会,又尝试抽离小臂,这次邢暮没再抓着不放,只是淡声道:“现在知道疼,咬的时候没感觉吗。”
正想着,终端震动几声。
被睡衣笼罩后,他看起来更加平凡。
这倒是真的,隔着衣衫,邢暮感受到掌下传来的温度。
卫林任职一家星际顶尖医疗公司,职位是技术顾问,但是最近分公司据说出了很大的技术纰漏,他来中央星的目的也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虽然半夜爬床的举动多少有些不雅,但是女人做的毫无愧疚感,她掀起被子躺在宁培言身边,然后侧身将手搭在对方腰身上。
这么想着,然后,她抬手按了上去。
是受了多大委屈,才把自己发狠咬成这样。
“没事,你可以慢慢考虑。”邢暮垂眸将早餐放在他身前。
小白叫唤两声,转身看向地面,似乎想跳又不敢。
他确实走到了学术最巅峰,只是被他亲手抛弃,离开研究院时,他的导师对他很失望。
期间邢暮感受到宁培言不太愿意的情绪,但她只以为是男人羞恼自己把他扒光翻来覆去看,邢暮丝毫没想到,宁培言的不愿意,是不想将她留下的痕迹消除。
他意识到后试图阻止,俩人无言对峙半响,还是他先垂下头。
女人停住动作,垂眸看向那里。
思索几瞬,宁培言又点进论坛,加了一个新建的孕期Omega交流群,按照群主要求,他在备注里写上了自己的孕期与预产期,这才被同意进群。
【和我客气什么,哥哥,我还给我小侄儿带了大礼包呢。】
“不用涂。”
邢暮只是笑笑,神情慵懒又无谓,“不能说是药剂后遗症,许多alpha的精神域都不稳定,不是吗。”
这次的沉默延续很久很久,久到宁培言以为邢暮不会再回答他了,女人这才轻声开口,伸手握住他紧张出汗的掌心。
他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也没发现女人晦暗的神色。
话语落地,屋子又恢复寂静,落针可闻。
良久后,对方离开的步伐轻响,宁培言才再度睁开眼。
“没什么可是。”邢暮顿了顿,继续道:“何况我们现在,除了没有证书,和结婚了有什么区别。”
宁培言又一次站在镜子前,开始后悔昨天说了那些话。
宁培言将小白轻轻抱在怀里,感受比上次沉甸的重量着,温声笑笑道:“小白,你胖了好多。”
“小暮,你身上也有后遗症存在是吗。”他当初是这么问的。
难得一夜好眠。
宁培言走过去揉了揉小白的头,还是回屋歇了一会,等在浴室看过无事后,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几支针剂陷入沉思。
“我长话短说,我们公司医疗库技术版面出了问题,陷入停运机制,现在库门锁死,四十五分钟后就会全面消杀,可是里面还有三个人!”卫林强撑着一连串说完,话到最后,语气竟然带着哽咽哭腔。
只是,两人共处同一空间的时间少了,是宁培言率先逃避的,他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但我是这个意思。”邢暮低声开口,“宁培言,你也知道,非婚出生的孩子登记会有很多阻碍,手续繁琐,甚至会被记录在册,等孩子长大后也会知道。”
但是下楼后面对女人那双浅色眼眸时,他又不自然的移开眼神。
“小暮……”
邢暮忙迎上去扶住他腰身,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在听完原委后,女人没有犹豫,启车后将车速提到最高。
宁培言紧紧握着车把手,他太久没有接触过技术版图,一路上不停回想着研究院时期学过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