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狗尾草[gb](21)
作者:又逢年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叫你快点去医院吗,胎儿情况很不稳定!你不知道吗!”
胎儿?
邢暮转过身去,她盯着宁培言,男人却只是偏过头,狼狈避开她的视线。
医生还在催促宁培言尽快离开,不怪医生的反应强烈,宁培言的腹痛有流产的风险。这是里军校的医务室,为了学生们的安全考虑,她们配备了帝国最先进的治疗仓与药剂,用来应对突如其来的伤害。
唯独没有应对一个随时有流产风险的男性Omega的应急措施。
宁培言应该出现在医院的孕检科,而不是一直停留在医务室。
要是出现什么事,谁都无法担责。
宁司安被吼的一愣,看着身旁僵着身子的哥哥,忙要扯着对方离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在对方路过自己时,邢暮抬手拦在他身前。
宁培言步伐一顿,他终于抬头,撞进邢暮那双浅珀色的眼眸里。
女人天生长了一副秾丽面容,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更平添几分多情相,无论何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给人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只是如今,那双多情的眼眸里,此刻满是怀疑与冷漠。
明明……以前不是这个眼神看他的。
宁培言又一次避开邢暮的视线,只觉得心间想针扎一样痛。
“我的?”邢暮蹙起眉头,“你不是说你吃药了吗?”
医生已经将发热期的学生带进里屋,因此,此刻屋里只有她们三个人。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还是宁司安率先出声。
“暮姐姐……你说什么呢?”宁司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两人。
“哥哥,你、你……你解释一下啊!”他磕磕绊绊,试图挽救这个尴尬的场面。
“不是。”宁培言终于开口,声音刻意冷淡,但语气轻的几乎像飘落的羽毛。
“抱歉让您误会,但麻烦让一下。”
邢暮的眉头蹙的更深,她收回手打量着宁培言的小腹,看这个弧度应该有三个月以上了。
既然宁培言说不是她的,那就是说,她之后这个男人又找了别的女人?
邢暮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复杂,她什么都没有说,正在她转身离开时,只听宁司安惊呼一声。
凭着alpha的直觉和本能,邢暮回身的瞬间捞住了那个即将晕在地上的男人,牢牢把人搂在怀里。
“低血糖?”她还记得宁培言上次晕倒的原因。
看着自家哥哥惨白如纸的脸色,宁司安吓得快哭出声,他抓着邢暮的小臂喊道:“不是低血糖,快送医院!我哥可能要流产!”
邢暮惊诧一瞬,反应过来后立马抱着人离开。
等着外面的伊洛等人见到门被推开,刚欲围上去问问情况,就看见邢教抱着一个男人匆匆离开,身旁还跟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纤细男人,正开着终端说什么医院的字眼。
从衣服颜色来看,邢教怀里的不是刚才的同学,身旁跟着的男人她们也没见过。
“这是什么情况?”伊洛望着邢教的背影,还没反应过来。
身旁的周执嫌弃的捂住鼻子,“又是谁发热了?”
空荡的走廊中,除了那股蜜桃味以外,还留下了一股很淡的青草味。
伊洛思索半响,联系了正在校外的莱格助教。
*
综合医院的大厅里。
宁培言捂着小腹蹙起眉头,他额角满是冷汗,呼吸轻而急促,似乎再用力一分,就会牵起疼痛。
将人放到移动病床上时,宁培言的眼镜被无意碰掉,男人纤密的睫毛颤了颤,已经无力再开口。
似乎只有这种时候,宁培言才脆弱的像个Omega。
Omega孕检科不允许alpha进入的,于是邢暮停在科室外,只有宁司安跟着进去。
等男人被推走不见,邢暮的视线落在地上孤零零的眼镜上,她捡起来后又垂眸看了眼自己衬衣前襟处。
那里有一小块被洇湿的水迹,刚才男人一直将脸贴在那里来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液体。
“请问您是宁先生的alpha吗?”一个小护士走过来,停在邢暮身旁询问。
那位男性Omega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他缺少alpha信息素的抚慰,孩子也很脆弱,随时都有流产的风险。
医院需要家属签字,刚才送男人来的两个人里,邢暮很明显是位alpha,护士理所应当的来问询她。
“不是。”邢暮没有犹豫开口。
小护士愣了愣,这个结果显然出乎意料,接着就听这位美艳的女性alpha继续开口,语气有些冷漠。
“我想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
半个小时后。
邢暮坐在房间里,对面的医生将电子检查报告递过去,上面是繁杂的血缘样本检测报告。
随着技术的进步与Omega依赖alpha信息素的天性,只需要alpha提供一次抽血,就能靠着血液中的信息素测出Omega腹中的孩子和自己有没有血缘。
既保障了双方权益,也避免了很多替别人养孩子的狗血故事。
而此时此刻,医生表情严肃,他指着最终的检查结果。
“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可能性为0.03%。”
也就是说,宁培言肚子里怀的,几乎百分百是她的孩子。
第十六章 (vip)
同时,敞开的门外,刚刚赶来的莱格和伊洛听见这一劲爆消息,纷纷停住脚步,后者已经震撼的张大嘴巴。
看着身前神情,年轻的医生只当邢暮是个搞大Omega肚子却不想负责的渣A,他刚入职,遇见这种狗血事总免不了带些私人情绪。
“孕夫怀孕已经近五个月了,你身为alpha,不仅没有标记他,连一点信息素都不愿意施舍给他,任凭他去用那种廉价没营养的医用抚慰剂。现在孕夫不仅有流产的风险,自身健康也会受到影响。”
秉承着良好的职业操守,医生没有说太多,他忍住怒气,将宁培言的检查结果放到她身前。
身前的女人拿起四维检测单,上面有个模糊的婴儿轮廓。
算了下时间,确实也对得上。
那他为什么要撒谎。
邢暮的唇动了动,她放下图片,说出的话语却无情冰冷。
一个掺杂浓郁信息素的吻落下。
邢暮觉得他哭可能是信息素的原因,她再度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正喝水的男人感受到后停住动作,又说了一句谢谢。
宁培言怀孕五个月了,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引产都不是最佳选择。
“这是我的孩子。”邢暮再次强调。
“患者情况……”医生顿了顿,看着手中的电子屏幕,“有些特殊。”
听见没事后,宁司安也松了口气,又抿住唇,似乎有些不悦。
第一次给人当陪护,什么准备都没有,连水杯都是拿的一次性的。
宁培言怀孕快五个月了,因为缺少alpha信息素的抚慰,过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一句惨。
高浓度血显的孩子为了出生,会将自己的命运和怀孕者本身绑在一起,且比寻常胎儿更需要来自alpha的信息素安抚。
邢暮听的蹙了蹙眉头,一个怀着她孩子,有流产风险,急需她信息素安抚的男人。
“抱歉。”男人声音很轻,说罢就抬手将灯光关闭。
十分钟后,男人难受拧紧的眉也舒展开,看起来像是真的睡了。
幼年时比她高一些的背影,温柔宠溺的语气,还有牵着她时永远温暖的掌心。
宁培言的唇因为长时间缺水而有些干,邢暮并没有嫌弃,只是又将男人的脖颈抬了抬,加深了这个吻。
诚如几个月前所言,她对这个浑身青草味的男人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比较喜欢。
再未二次分化前,她认识好几个姓宁的玩伴,男男女女,比她大的小的都有,宁司安只是其中和她年龄相仿的一个。
没有了抑制贴,病床上的男人无意识散发出信息素,像阴雨天浇过的草坪,潮湿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