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喜欢的那个女孩(93)
作者:虞渡
这些男的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才认识多久呢, 就哄得妹妹撒谎出去同居, 荀天听了简直想揍人。
怎么就人面兽心了,荀秋一下笑出声来, 她与靠在门边接电话的赵竞持对视了一眼,后者不知道自己仇恨值又提高了,歪了歪脑袋,挑眉给到她一个疑惑的表情。
荀秋压住嘴角的弧度,侧过身低声说,“行了啊,别乱说,人家就在旁边。”
在旁边又怎么样,难道还怕了他不成?荀天没好气地敷衍,“行行行,那你别总蹦蹦跳跳的,东西你就给那个赵竞持提,甭和这种人客气。”
“晓得了。”荀秋笑,切了电话,一看家族群里关于这次事件的谣传消息,又敛住笑意,微不可见地皱眉。
这两天她去楼上看了高绢,高绢手上的伤倒还算小事,主要是精神上的伤害比较深。除却她老公对家庭的背叛,那个凶手被抓捕之后的胡言乱语也在网上流传,尽管学校已经出面辟谣,可大多数人根本都不在意真相。
染上小三、女老师、凶杀案这样的关键词,短视频下面的评论简直不堪入目。
荀秋叹了一口气,提着小行李箱准备再去楼上一趟。
“那太谢谢了啊。”
赵竞持垂眼看着穿戴整齐的荀秋走过来,顺手推开木门,俯身接了她手上的箱子,一边客气地对电话那头的同僚说道,“那行,那行,下次请你吃饭啊!行,你们先忙。”
他切了电话,眼睛里聚起了些笑意,“好了,今晚6点能发通告。”
“真的?”荀秋明显很惊喜,有了警方的通告,那些流言蜚语也许能止一止,她弯着眼睛,表达感激之情,“太好了,一会儿我们告诉高老师,她肯定心情能好一些了。”
“赵警官,多亏你了呀。”
又叫赵警官了,赵竞持谦虚地笑了声,顺着她官言官语地说起来,“这没什么,本来就应该给受害人一个交待,咱们都不希望舆论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没有他的催促,只怕不会这么快的,荀秋放低了声音,“我欠你个人情。”
“人情——”他拉长了声音,“你不是都答应了和我去BenzMR吃饭么,别提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了。”
荀秋无奈地抿嘴,可赵竞持笑得很得意,“别忘了啊,那5点半我来接你?”
“行。”荀秋答应一声,想起他的交通工具,又问一句,“摩托车啊?”
“嗯?”他侧过脑袋,“怎么了?”
“没有。”摩托车倒也还行,就是开快了容易把人吹成疯子,她想了想,那么晚上出门的时候带把梳子吧。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高绢的病房,可意外的是他们扑了个空,高绢先一步出院回家了,打电话过去,人给挂掉了。
荀秋有点不解,回到护士台询问,原来今天早上的时候,高绢久未出面婆婆过来闹了。
年轻的护士有点愤愤不平,“这家属也太离谱了,病人需要照顾的时候一个没来,家里没人带孩子煮饭了,这就跑来骚扰,我们劝几句,那老太婆吃了炮仗了——”
旁边的护士听了赶紧拉了她一下,皱皱鼻子示意她别说了,那女孩儿也知道失言,没再继续抱怨,只叹气,“我瞧着病人情绪很低落。”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充电器,“你们瞧,就连这个也落在床上了。”
她对荀秋说道,“你认得她的吧。”
这两天荀秋没少上来看高绢。
荀秋点头,“我和她是同事,我带给她吧。”
充电器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护士放心交给她,呼叫铃响起来,她又拎着治疗蓝去忙别的事,只留着赵竞持和荀秋面面相觑。
“她…她家里人呢?”赵竞持很不解,“啧”一下,又补充,“我是说,她自己的爸妈呢?”
荀秋有些默默,“她是蓉城人,远嫁过来的。”
四百块的车票、八小时的动车、离不开身的孩子,很轻易挡住了远嫁女人回家的路,荀秋没有再多说,握了握手中的充电器,打开包包放好,又给高绢发了个信息。
深蓝:【你的充电器落在病房了,急用的话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等了会儿,那边回复,【不急用。】
深蓝:【那我带学校去,明天你来拿。】
荀秋刚把手机放回口袋,立即又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按亮,看见“高绢2019英语撤回一条信息”,她有点疑惑,想问一下怎么了,可高绢又在下一秒发过来一个简短的【嗯】。
“那我送你回去?”赵竞持有点不确定她的目的地,挠挠脑袋,“那个,你回哪里啊?”
荀秋撇撇嘴,拍拍他脚下的箱子,这些衣物用品都是妈妈从融贸带过来的。
“怎么不回‘咱们’在河东的房子了啊?”赵竞持笑。
一说到这个,荀秋脑袋都大了,语文组的群里都快吵翻天了,她得先把行李带回融贸,然后马上去七中开会。
哪里还有空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之领结婚证是要两个人自愿到场的,谁把他们绑过去都不作数。
学校的事情很多,但仍然有人忙里偷闲要八卦高老师的事情,事情不在乎就是说高绢当了小三被人家原配砍伤。
可赵竞持那边拿到的笔录却与这个完全相反。
凶手是高绢老公的同事,两个人勾搭成奸,男人却把高绢塑造成纠缠不休的怨妇,长期这样洗脑,小三逐渐起了歹心,要排除高绢这个“难题”,好和渣男长相厮守。
“荀老师,你这几天也在医院吧。”有初中部的老师也过来这边八卦,眼睛闪闪的,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到底她俩谁是小三啊!?”
荀秋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别人的苦难当做玩乐,她不想再让办公室的人搬弄是非,只好说,“高老师知道她老公出轨之后就一直想离婚,只是苦于争不到孩子的抚养权,一直在退让,在医院检查的时候,都测出可能有了抑郁的倾向。”
“抑郁啊?”年长些的老师不屑一顾,“矫情得很。”
显然这个消息没有网上传得那么劲爆,来人有点意兴阑珊,不再想和荀秋讨论这些。
荀秋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高绢发消息,【高老师,警方晚上6点就会发通告阐明事情真相,你不要太在意那些人胡说八道。】
斟酌一下,又把后面那句删掉了,只告诉她警方的消息,发完等了会儿,没收到回复,荀秋叹了口气,手指轻划,奇了怪了,怎么今天给谁发信息都不带回的?
就连中午她给薛均发的【晚上有聚餐不回去吃】,他也没回。
想想已经两三天没见到薛均了,手指随意在屏幕上划动,荀秋回顾了一下这两天的信息,自从他们保持FWB关系以来,他还没有这样冷淡过,平时即使再忙都会抽空回她的。
这是怎么了呢?她隐隐有一些失落,想打个电话过去,可到底没拉下这个面子。
薛均总是笃定她有多爱他似的,她不想落这个下风。
不回拉倒,荀秋闷闷地想。
五点半的时候赵竞持准时到了正人楼接她,这回倒是没有骑摩托车来,“请吧。”他拉开车门,稍微打量了一下她。
荀秋果然是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即使知道他要带她去和朋友聚餐,依旧没怎么打扮,简单丸子头,清淡的妆容,普通的衬衫加牛仔短裤,隐形眼镜也没有戴,沉重的黑框架在高挺的鼻梁,把水润潋滟的眼睛遮到呆板几分。
见到他在等,脸色平静地抱着书本慢慢踱步,好像要去参加补习班般严肃。
可即使是这样,她的白皙的肤色和精致的眉眼依然夺人心魄,而且她的声音好甜,有时候低低地说着,听得人耳朵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