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喜欢的那个女孩(34)
作者:虞渡
“哦哟——”一众哗然。
这什么臂力!
“严知!”女孩儿轻轻柔柔的哭腔响起来。
那人身影一顿,很快放开了白东,抬头向六楼看过来。
“哪里在打架!”
“快住手!”
不知道是谁喊来了保安,突闪强力的电筒白光照过来,巡了几圈,落定。严知站在光影中,顶着一头蓬松的金发,湛蓝眼睛深邃幽深,轮廓锋锐如雕似刻,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无序地寻找,最后定在她身上,慢慢举起了双手。
他彻底认输了。
608的女孩儿尖叫起来,“啊啊啊那是荀秋的男朋友啊。”
第三十三章
这也许是荀秋下楼最快的一次, 1分钟之后,她就已经走到了寝室一楼台阶的闸机处,老旧的机器尚有五分钟下班, 兢兢业业地感应到按钮的指引, 红色的圆灯一闪,栅格吱吱呀呀地慢慢移开。
两个月过去, 又是说过分手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荀秋想过他们再见时的情景,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又开始犹豫不决, 而且严知染了头发,远远地瞧过去, 感觉有些陌生。
“哎呀, 磨叽什么啊!”一群女生在后头笑, 荀秋才后知后觉到周遭的状况, 好多人都在看热闹,荀秋一下尬得脚趾头不知道往哪里摆, 她甚至想转身回6楼去算了。
“荀秋。”严知知道她又想逃跑了,无奈地呼了一口气, 抬腿踏上楼梯, 冲她伸出了手, “换个地方说话。”
虽说是校外人士来打架斗殴, 但毕竟白东骚扰在先, 同学们又群情汹涌, 不肯让妖魔鬼怪来破坏神仙爱情, 纷纷说根本是白东自己跌倒, 没有严知的事儿。
保安疑惑到摸脑袋,还是让他们走了。
严知一手拉着荀秋, 一手拉着箱子,两厢沉默走在深秋寒夜里。
风从街的尽头吹过来,可两人相握的手已洇出热汗,严知明明有一大堆话想和她说,可一张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他想了想,忽然停下脚步,侧头去看她,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荀秋也好似才回过神来,抽出手在身上擦了擦,又抱住手臂在胸口前,咕哝了一句,“我哪里知道啊?”
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意料不到的埋怨,落进耳朵,酥麻的痒直往人心里钻,严知低下头去瞧她,暖色的光影映照着温柔恬静的眉眼,晕染灼灼光华,荀秋脸颊鼓鼓的,像生了气,怪了,她怎么生起气也这么可爱啊?
严知真是想把她狠狠地掐一顿,他说干就干,立即松开了箱子,上去两只手对着她的脸又捏又掐,手感别提多好了,这下心里这口气总算顺下去了,他心情大好,勾着唇角笑,“好像胖了些,看来东大的伙食不错。”
荀秋哼声躲开了他的手,退了半步,提醒道,“我们都分手两个月了,严同学,你注意点,别动手动脚的。”
“分手”两个字好刺耳,说出之后,两个人都想起了那天的不愉快,严知愣了愣,最终叹了一口气。
爱无分对错高低,只不过脾气上来了,两个人宁愿自我折磨,也不愿做那个先低头的人,时光总会消磨真挚热切,更爱的人更害怕失去,注定要在这场博弈中落败。
败就败罢,败给她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伸手紧紧把她揽进怀里,仰着脑袋看着灯光下面飘荡着的浮尘,低声说道,“分手了?我没同意啊,哪里就分手了?”
荀秋被压在他胸口,挣扎了两下未果,瓮声说道,“分个手而已,还要你同意啊,那是不是还去民政局领分手证?”
严知忙“啊”了声,装出一副耳聋耳背的样子,握住她的肩膀,问道,“宝宝,我没听错吧,你说要和我去民政局?这也太突然了,咱们年龄还没到呢,但是你能向我求婚,我真的太幸福了…”
“什么啊!”荀秋气急败坏,“我懒得和你说。”
严知“嘿嘿”笑,在她脖颈上蹭了蹭,没个正经,“宝宝,生日快乐,这么久不见,你想不想我嘛?”
荀秋愣了愣,眼眶不可抑制地酸涨起来,她揪住了他的衣摆,气得飙出了脏话,“想个屁,到了也不和我说,新号码也不告诉我,说好了秋假会回来也没有做到,一个人在美国又是剪彩带又是办party,乐不思蜀似的,现在又突然跑过来说没有分手。”
荀秋换了一口气,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来,“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嘛?”
“对不起,宝宝。”严知收紧了手臂,低头吻在她的发间,眼圈也红了一片,他是骄傲的,没有人愿意做那个备选答案,可他没有办法,至少,她也喜欢上他了不是吗?
“我错了。”他说。
“错哪了?”她哼声问。
严知想了想,说,“不该剪彩带?”
荀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他眼睛弯起来,又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气她,“不该办party?宝宝,你怎么来我博客还要删除记录啊?这么怕丢面子啊?”
荀秋真正生气了,使劲儿推他,严知忙把她拢好,滑跪认错,“错了错了,是我说错了,宝宝,好了好了…我不该一走了之,不该不给你发信息,我不该死要面子,更不该让你难受,我真是罪该万死。”
“我才不难受。”荀秋吸了吸鼻子,瞪他一眼。
“好好,不难受。”严知想笑又不敢笑,伸手给她揩了揩摇摇欲坠的泪珠,心疼地叹了一声,“我以为你都不喜欢我了。”
“我哪有不——”荀秋说到一半,又乜他一眼,抿住嘴巴不肯说了。
“我知道啦。”严知不敢再逗她了,女孩儿鼻尖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哭的,他把她半开的大衣拢上,又将弯腰将那些纽扣一一系好,最后满意地点头,捧住她的脸左右看了看,狠狠地啄了一口。
“毛病。”荀秋捂着脸颊,嘟囔了一声。和雾城人住久了,口癖上难免类近,严知听着新鲜,又问她,“已经学会说雾城话啦?和室友们相处得怎么样?”
“不要你管。”荀秋踢了一下地上的叶子,气道,“有事儿不能明天说么,这会子都过了11点了,阿姨开门又要骂人。”
“有什么关系啊!”严知牵住她,“我来给你喊门,要骂就骂我。”
严知还提着箱子,只怕是一下飞机就直接到东大来了,他肯定已经很累了,荀秋心里堵了一下,也不想再继续作了,“算了,走都走到校门口了,咱们去找个酒店吧,但是别太远了,明天一二节还有课呢。”
她想了想,“就上次那家,你觉得怎么样?”
严知的手僵了僵,半晌没说话。
“严知?”荀秋知道严知对住宿要求一向很高,难道是上回住得不舒服,这次也不愿意去了,可再高档一点的酒店就离得有点远了,怕明天来不及上课。
她摇了摇他的手,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就住上次那家嘛,好不好?”
“你说好就行呗。”
语气好生硬啊,果然就是有些不满意吧,荀秋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们先去看看,看还能不能升级房间。”
严知闷闷地“哦”了一声,又没下文了。
干嘛啊,刚才哄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荀秋很疑惑,去瞧他,却看见少年脸上绯红一片,她猛地回过神,伸了伸手,够不着,又咬牙说道,“下来点!”
“啊?”严知愣愣地弯腰,下一秒耳朵就被狠狠地揪住,“哎哎哎,干嘛啊!”他懂得她的意思了,笑起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