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陛下一脚踹下龙床后/从对食到皇后的进阶之路(38)
章韫这才坐下来替她继续揉着手腕。
章韫找了由头出了华晴宫,回到了晏安殿,将方才的周太医召了来。
“到底如何了?”
“回禀陛下,娘娘早前寒气入体,之前又服了红花,眼下胎象十分不稳,只怕……只怕……”
“快说!”
“只怕这孩子不容易留住。陛下还是早做打算。眼下还算好,若是将来月份大了,胎儿若撑不住,只怕会危及母体。”
章韫的心猛然一沉。
“这孩子有几分把握能留住。”
“只有……只有五分把握。若这孩子顺利生下来倒也无事。若是胎儿撑不住,月份大了,只怕会……会一尸两命!”
那句一尸两命像一把刀生生插入章韫心口,搅的他生疼。
“当初皇后服红花那次为什么不说!”
周太医见皇帝雷霆大怒,忙跪地请罪。
“老臣有罪……当初老臣只以为是喝了红花的缘故,以为养几天就好了。可今日诊脉,却发现越来越重了,想是因为体内的寒气才导致的……”
章韫掩面深吸了一口气。
他从未这般后悔过。
寒气,若不是当初他将她贬到掖幽庭就不会如此。都是他……都是他将她害成这样……
前几日推门见薄言蜷缩在地的那种绝望还清晰真切,他再也看不得她但一丝的风险了。
他们的孩子还可以再有,可他的薄言这世间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了。
“你可能配出不伤母体的流产药?”
章韫抬起头看着周太医,声音沧桑得像个年已耄耋的老翁。
“禀陛下。这流产的药无论如何都会有损于母体。但臣可以开些温和的药,绝对不会危急娘娘性命。但……娘娘这身子,若再想有孕怕就难了……”
“你先下去,朕再想想。”
太医走后,章韫立在窗前,望着一点一点沉沦下去的夕阳。他身上的余晖渐渐撤下,并没有因为他是九五至尊的帝王,而消的慢一点儿。
这世间的人,无论是高贵还是低贱,在造化面前,都一样的渺小,在割舍面前,都一样的困惑无助。
立到暮色四合的时候,章韫还是下定了决心,选了他那个一定会选的答案。
他一刻也没有犹疑过,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苦痛。
从来没有一个夜晚,是那样的冷。
但他要把身子捂热了,好去暖另一个人啊。
去暖那个早就被他遍体鳞伤,带了一身寒气却依然弯着眉眼向他笑的傻丫头。
章韫走进华晴殿时,殿里静悄悄的,她应是睡了,他放轻了脚步。
可他再往里走,就看见了床边的光亮。
光亮之中,一个柔软纤细的身影在低头绣着什么。
“怎么还不睡,朕不是派人传了消息给你么?”
他走到她身旁,靠着她坐了下来,将她脸旁一缕遮眼的青丝别在耳后。
“在等陛下呀,薄言想和陛下一起睡。”
她眉眼弯弯地冲他笑着,说完了还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他看了出来。
她在哄他。
用他曾教过她的哄法。
她以为他还在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追妻火葬场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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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逼迫
章韫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手中的绣活儿拿了下来。
“绣什么呢?多伤眼睛。”
“我想给孩子绣个小衣服。之前……”薄言垂下眼,“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便想自己给他绣一个。”
他听到“孩子”两字,目光暗淡下来。
“天晚了,快睡吧。”
他们盖上被子躺了下来。
薄言将头靠在他胸膛前蹭了几下。
“章韫,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见他方才面色不悦,以为他还在生气。
“对不起啊,我就是怕你担心……”
他抚着她的青丝,用下巴在她头上轻蹭着。
“不生气了,以后别再说对不起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
见他消了气,她这才躺了回去,却握住了他的手不肯松开。
“薄言,你很盼望这个孩子么……”
“是啊。我很感谢上天赐给我这个孩子。你说我那日怎那么傻,无论如何他也是个小生命啊。”
“若是……若是有人夺走了这个孩子呢……”
“说什么傻话呢。有你在,谁敢夺走我们的孩子呀,若真有,我就恨死那个人了。”
恨么……
恨就恨吧。
总比失去她要好……
不一会儿,他就听见她沉稳的呼吸声。
他偏头看向她的睡颜。
她此刻面色红润了些,眉间也舒展开来,嘴角轻轻翘起,像在做着什么酣甜的梦。